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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們叫盯著的那人,沒有幾天好活了。出了一身的痘,臉已全爛了?!卑⑼≌f得自己覺得惡心,不禁直皺眉頭。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結婚,前天就去啦,昨天晚上才肥來。今天有三更,補前兩天的斷更~☆、一五七李蒙被趙洛懿抱在身前,喂粥,眾人俱在,李蒙頗有些不好意思。趙洛懿卻一副坦蕩蕩隨便人看的樣,本來吃到一半李蒙就吃不下去了,誰被人有意無意的目光直瞟還能厚著臉皮旁若無人地享受殘廢待遇,卻被趙洛懿一句淡淡的“多吃,不在這里吃,你想吃別的不成”噎得他說不出話來。把最后一口勉強吞下去,李蒙忙推開趙洛懿,朝那大夫問:“是什么???”阿汀皺著眉聽完,轉述道:“本來是水土不服,后來不知道怎么,出痘了。是天花?!?/br>已經過了花期,衰敗的花藤纏在架子上,干巴巴地垂著。托勒在院子里打拳,驤賢在旁邊看趙洛懿與李蒙下棋,趙洛懿什么都會一點,下棋卻一點也不會,近來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來學這個,還學讀書人紅袖添香。他是一身殺手常穿的玄色勁裝,領扣高系至喉結處,閑來無事,下下棋,種種花,晨起也不練功了,只叫李蒙練,劍使不到十招,一面指點他一面揩油。這會吃了早飯,就和李蒙下棋。李蒙也說不上趙洛懿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他性子就是給什么受什么,李家沒了,照樣一個人好好活著,販夫走卒的日子都過過。真要是趙洛懿就此附庸風雅,不再在刀口上討生活,他也沒覺得有什么。“師父,要輸了?!崩蠲商嵝掩w洛懿。趙洛懿不知在想什么,被和阿汀追逐玩鬧的孔孔撞了一下才回過神,沒走兩步就輸了,卻也不生氣。趙洛懿進屋去沒一會,脖子上就吊了一只猴子。“怎么這幾日不見你拿你的煙槍出來擦擦?”李蒙剛跟趙洛懿那時,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只要沒事,這個殺手就要坐下來默不作聲地擦那桿舊煙槍,后來才知道,那是趙洛懿的娘留下來的東西,也許他每次擦那個就在想他娘,況乎一把趁手的兵器,于習武之人很重要,就像是并肩作戰的袍澤一般。“收起來了?!壁w洛懿把李蒙扯下來,揉了一把他的頭,將一只小甕打開,勺出一勺梅花,燙了杯,熱水化開。梅花苦寒香氣從略微泛黃的水中散出,整朵的梅花打著轉,宛如從寒風里落下,姿態說不出的清雅。“怎么你也弄這玩意兒了?!崩蠲蓮那霸诩?,跟他那愛好風雅的兄長也學過,只是沒耐心,從來不曾自己備過,要掐下花來陰干,以鹽腌制入甕,李蒙就愛撿現成。“你不喜歡?”趙洛懿轉過頭去。李蒙笑著抱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口,親在趙洛懿嘴角,之后又怎么也膩歪不夠地親親趙洛懿發紅的側臉。“喜歡。師父,你這人……”李蒙把凳往前挪,和趙洛懿挨在一起,“在外頭臉皮厚,從來不臉紅,在房里怎么就這么不一樣?!?/br>“我什么時候臉紅過?!壁w洛懿安穩如泰山的語氣讓李蒙愈發想逗逗他,掐著他的臉笑道:“現在,現在就紅得像涂胭脂的小娘子?!?/br>趙洛懿把頭低了低。李蒙柔軟的嘴唇湊上來,和他親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梅花哪來的?”“集市買的,在這里這是稀罕物,不便宜?!壁w洛懿說。“西戎氣候干旱,不容易養活花?!?/br>“嗯,腌制好的早梅,二兩銀子一錢?!?/br>李蒙嘴唇剛碰到湯水,頓時不敢喝了,趙洛懿往他杯里添蜜,“這個不要錢,城主夫人款待的?!?/br>說起城主夫人,李蒙忍不住唏噓道:“這個城主對他的夫人也太包容了?!?/br>從阿汀那里得知,這個城主夫人是東夷人,蔡榮住在這間宅子里是城主知道的,也就罷了,還默許夫人親自照看蔡榮。“誰說的?!壁w洛懿瞥李蒙一眼,“與氣度無關,也許真的不在意?!?/br>“真要是不在意,那城主未必喜歡城主夫人?!蹦桥嗣榔G絕倫的臉浮現在李蒙腦海中,他忍不住嘆了句:“可憐了,東夷來這里更遠,從海上到荒漠,又沒有親人?!?/br>“子非魚?!?/br>“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誰知道呢?!崩蠲尚α诵?,喝了口梅花茶湯,淡淡清寒香氣在舌尖濃郁地化開,又無情散盡。“蔡榮這要真的死了,我們得把百兵譜帶回去?!崩蠲蓢K嘖作聲,未幾,忍不住唏噓了幾句:“真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我沒找他報仇,照著陳碩的意思,當年蔡榮是有功之臣,也未必會被斬首,鋃鐺入獄之后,數不到頭的日子可以讓他愧悔欠下的人命債。想不到這就要結束了?!?/br>“這么一來,陳碩會賴賬?!倍嗄晗嘟?,趙洛懿也幾次收過陳碩的錢幫他取他人項上人頭,包括當初救走李蒙,也是和陳碩的一筆買賣,他深知陳碩為人審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又多疑,狡兔三窟,常常留有后手。李蒙也有點犯難,畢竟離開時陳碩特意叮囑過趙洛懿不要貿然動手,以免死無對證。他要的恐怕不止是蔡榮一人下來,蔡榮與他幾乎是齊頭并進,又是迎皇帝回宮的功臣,他一落馬,要牽扯多少人。屆時蔡榮成了階下囚,攀咬哪些人還不是陳碩說了算。比起說話做事總要留個轉圜的陳碩,蔡榮不見得能始終靈臺清明。“就算蔡榮真的死于天花,我們也不可能把尸身帶回去,帶回去也沒用?!甭吠具b遠,中途蔡榮的尸體就會腐爛,證明不了什么,說不得還要追責。李蒙站起來走了兩步,抿抿嘴,“讓蔡榮寫一封告罪的自白書?!?/br>“他不會寫?!壁w洛懿道,“中安城還有他的妻妾,蔡榮如果是獲罪而終,他的府宅,這些年橫征暴斂的財富,都會充公?!?/br>一個畫面跳進李蒙的腦海中,他認同地點點頭:“蔡榮做事不怎么樣,但對妻妾還是好的,會親自為女人挑選胭脂水粉。阿汀說他是城主夫人的姘頭,也許是真的?!?/br>趙洛懿只是點頭,叫李蒙過去,一手解李蒙沒系好的腰帶,手臂環繞他的腰,就像是在摟抱。李蒙耳背窘得發紅,畢竟這么大人了,連腰帶自己也不能弄好,連日都是趙洛懿周到伺候,今晨他說要自己來,就弄得不成樣。“……”李蒙耳朵被趙洛懿頎長手指拈著把玩,房門未關,腳步聲在門外跑來跑去,不知是兩個小孩在追逐打鬧,還是驤賢也在和他們一起玩鬧。“抱一會?!?/br>李蒙一手摸趙洛懿的頭,順著他的耳后,摸到面上,高高的鼻梁,目光一直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