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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與你善了?!?/br>“你爹已經死了?!?/br>李蒙:“……”“就算我爹死了,那我更不能同你胡混了?!?/br>“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同我混?!壁w洛懿問。李蒙眉心抽搐,心說怎么就說不通呢。要是打得過還好說,江湖人,打服了就聽你的。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通,怎辦?“你是個讀書人,我有個問題?!?/br>“問?!崩蠲尚南乱幌?,看苗頭有說頭。趙洛懿沉默片刻,說:“信、義二字,你們讀書人講嗎?”“做了官的酌情,沒做官的講?!崩蠲苫氐?。就在李蒙憋足一口氣要聽這粗莽漢子能講出什么道理來時,趙洛懿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李蒙呆住。“到地方再說,你只要記住,自己說過什么,別忘了?!闭f完趙洛懿起身,隨口問:“餓了沒?”李蒙也是沒反應過來,看趙洛懿出去才反應過來,自反手輕拍了下臉,沒事干嘛把內心真實想法說出來。因曲臨寒暈船,趙洛懿胃口不佳,做的一條蒸魚一味炸小魚兒都被李蒙收拾了個精光。飯后趙洛懿坐在一邊喝點酒,見李蒙眼饞,分他一些。李蒙本來要不好意思一下,卻又實在想喝,便接過酒囊,側了身,蹙眉研究半天。趙洛懿平日也拿這個喝,剛才他也喝了,總不能喝一個地方。然而酒香勾人,喝上第一口,李蒙便忘了才在想什么,連吞下去三大口,趙洛懿從后面拍李蒙肩膀,李蒙才訕訕還回去。喝了酒睡意就濃,李蒙一夜無夢,醒時天光大亮,沒事就在船篷里亂翻亂看,在趙洛懿包袱里竟看見一本冊子,翻出來看,竟是武功秘籍。李蒙好奇心重,翻了幾頁,跟著口訣在心頭默念,竟覺小腹發燙,似真有內力在脈中游走,差點大叫起來。再念時那股熱意又好像沒了,怕丟丑,也不敢找人說,心里揣了個亂跳的秘密,一整天都精神奕奕,一目十行地翻完。曲臨寒進來時李蒙嘴里念念有詞,聲音極低。曲臨寒側著耳,問他:“師弟,你說什么呢?”閉著眼默記的李蒙頓時朝后跌去,一根麻繩被扯斷,頭頂上一只竹簍打翻。李蒙吐出嘴里的魚干,連忙坐起,“沒說什么,我背書?!边B師弟的稱呼也忘了反駁。“哦?!鼻R寒放下手里魚竿,進去里間。“小魚干好吃嗎?”李蒙吐出無意識咀嚼的魚干,想了想,“不錯,來點兒?”曲臨寒彎下身。李蒙隨便塞了一片給他,選了只小的,重新把竹簍掛上去,看見曲臨寒抱著面粉出去。午飯還有炸面魚,不過比昨晚吃的鮮甜許多,想是上午才釣起。另一艘船上的四個人也過來,個個踏波而來。其中那個總是笑呵呵的圓臉中年人吃魚不吐骨頭,李蒙看得幾乎呆滯,回過神來碗里已經堆滿了剔好的魚rou。曲臨寒嘿嘿笑。李蒙不習慣別人給自己夾菜,卻也不好拂了好意,心里直犯嘀咕:怎沒見他粗壯的大“媳婦”這么細心。轉念一想,急師父之所急,這個便宜師兄要是入朝為官,怕是比自己會做人得多。日頭才剛西斜,換了馬,趙洛懿與李蒙一騎。倒不是趙洛懿安排的,李蒙連怎么騎馬也忘得一干而盡,還沒爬上去就掉下來,被身后人接住,再上馬時,趙洛懿就自然而然在他身后坐下。想著也許是和這大媳婦最后一天相聚,這李蒙打小沒娘,誰待他好一成,他就恨不得還人十成。綁架歸一碼,但這么多天衣食住行沒花一文錢,曲臨寒又當照顧少爺似的對李蒙,李蒙心里也是明白的,再不像剛醒來那樣句句帶刺。晚上李蒙在馬上就睡著了,趙洛懿一臂將李蒙摟緊,一臂帶馬。天亮時分,李蒙在喧囂人語中醒來,還沒徹底清醒,趙洛懿伸出手時,自然而然就抱了上去,踩著地李蒙才覺尷尬,別過臉去看城門口,那里一條長龍,起碼上百人,排著進城。天才亮,不少人背著貨,還有的竹簍里沒東西,站著個娃娃,從藍碎花布里露出個烏溜溜的頭,大人察覺時便轉過頭去呵斥,小娃娃委屈地一癟嘴,扯布蒙頭蹲下去,遠遠一看,以為是背的一籮筐雞鴨兔去賣。“你記得自己家在哪兒嗎?”趙洛懿牽著馬,示意李蒙站自己前面。“當然記得!”“那就走吧?!?/br>那話說得格外平靜,卻讓李蒙不安起來,他默了一會兒,忽然扭頭。趙洛懿眉毛一揚:“?”“既然把我送了回來,你們就走吧?!?/br>趙洛懿不說話。李蒙頓時急了,往外推他:“真想去刑部大牢呆兩天???算我沒認識你們,趕緊走?!崩蠲勺隽藗€驅趕的手勢。趙洛懿黑沉沉的眼珠看得李蒙心頭直跳,城門口傳來士兵的吆喝。李蒙埋頭走去,士兵隨便摸了一下他的身,沒兵器,放行。李蒙進了城門,回頭一看,那一溜江湖人都不見了蹤影。果然是騙子。李蒙不由松了口氣,中安集市才開,四方人潮涌入,熟悉的大秦官話直往李蒙耳中鉆。他走了兩步,身不由己地又回頭,無數面孔從身后擠著他,令他只能往前,沒一張是眼熟的。李蒙垂頭喪氣地隨大流地在街頭閑逛,耗足了半個時辰,才拖拖拉拉往家走去。被爹罵個狗血淋頭是輕的,得好好說,就不說是被綁了,就說生了場大病,什么事都忘了。真要請家法,說不得只能硬挨過去,反正二哥常常被打,好藥找他拿就是,趴上一百天,又是個活蹦亂跳的猴兒。想通這節,李蒙腳下飛快。☆、一一六刑部尚書的宅子,在一條深巷之中,外通鬧市。既方便又安靜,李蒙的爹是個略有些刻板的文人,看中的便是這份清靜。在千門萬戶喧囂不休的中安城里,極為難得。恰是初秋,未及入巷,就有喧鬧聲入耳。李蒙疑惑地蹙了眉頭。這時節薄襖方才上身,不少人擠在巷中,小販叫賣的聲音不住往李蒙耳朵里蹦。“……這只,是東夷來的胭脂盒,早二百年,安和公主使過的。別看這盒子顯舊,要的不正是這份兒古意么?爺您再緊著神兒仔細瞧瞧……”小販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捏著盒子,以小指留長的指甲剔開盒蓋,一時間香氣撲鼻,李蒙皺著眉跟在別人后面窺看。五大三粗的客人嘴角翹起。小販續道:“這里頭擱了東夷的麒麟藥,二百來年不曾走了半點香氣,顏色不腐,買回去還能用,完了我這里還有軟香軒才出的胭脂,五種顏色可以選,桃紅玫粉的都有,給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