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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奴手托腮,笑笑飛了個媚眼,“你猜?!?/br>“……”李蒙看了趙洛懿一眼,皺著眉,“太危險了,要不然留下圖力以后再殺,反正他也是秋后的螞蚱,源西泉不是盯著他想報仇嗎,讓他們自己窩里斗,我們只要救出那一萬奴隸……”李蒙話聲戛然而止,忽然想到,趙洛懿本來人在大秦,都能被圖力的人找到帶回來,要是不殺圖力,圖力必定反撲,將來難不成再來一次?那時圖力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放松警惕。“我們殺圖力,源西泉幫我們把人放出來?!壁w洛懿淡淡道,“源西泉不好自己動手殺人,他手里也沒有殺得了圖力的人。我們幫他辦成這事,他幫我們送奴隸上船?!?/br>“不對!”李蒙霍然起身,臉色變得很難看,對青奴說:“先不要動手,二十四、二十三都不要動手,要行動時我們再找你。你現在回去?!?/br>“怎么回事?”趙洛懿臉色一沉。李蒙來回踱步,額頭上盡是冷汗,“今日在長老殿校場西側花臺中,我發現有一處像是新泥,還不能確證,先……先去個地方?!?/br>馬車停在馨娘家一扇小小角門,出來的是巫馬丹,他對眾人一點頭,似乎并不意外。馨娘不在家,過午之后,她父親吩咐人送飯過來。李蒙心急如焚,沒什么胃口,趙洛懿給他夾菜,命令的口吻說:“吃飯,吃飽了才好辦事?!?/br>李蒙一看,他師父倒是胃口大開,邊吃還邊給他剔魚rou剝蝦仁,李蒙這才正眼看桌上的菜肴。趙洛懿總在李蒙吃完一道菜時適時給他夾上另外一道,眼睛垂著,下巴微微揚起,放到李蒙碗里的菜上都寫著:為師親測好吃,嘗。漸漸的李蒙也吃出了點味道,一時間不得不承認,吃飯能忘記的事都不是大事。這時思路也神奇地打通了,咽下嘴里最后一口rou,李蒙摸著肚子對趙洛懿擺手,“不吃了,吃不下?!?/br>趙洛懿放了筷子,給他擦干凈嘴。廳外蟬鳴聲不斷,府上仆役來來往往拾掇,管家來了一個,請李蒙他們換地方。花廳里早已經備好冰,吃飯時發出來的汗隨那一絲涼意漸漸消退。李蒙這一吃飽了,剛才還急得直冒汗,現在只知道抓著趙洛懿的大腿想往上靠。廳上無人,四個武士各自找地方打發時間,魚亦直接去找曲臨寒切磋了。李蒙靠在趙洛懿腿上,舒服地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沒睡著,再睜開眼時趙洛懿仍然端正地坐著,一膝屈著,一條腿被李蒙一直睡著。李蒙坐起身,擦了把口水,又有丫鬟打水來給他擦臉。這才徹徹底底醒了,外面腳步聲傳來,李蒙一看日頭,已是下午了,日頭在西天。“馬車停在外面不妥,我叫人安頓了,這么急著找我,什么事?”馨娘擦了把手,屏退左右,巫馬丹在門外守著。“今日你還去長老殿嗎?”李蒙坐直身問。“要去……也可以去?!避澳铼q豫道。“會有人知道我們來過這里嗎?”李蒙又問。“源西泉一定知道,上次你們來過他,他曾問過我幾句話,言談之間,顯然知道了。不過長老殿所有能動用的人都直接聽令于他,即使有各自的長老發話,源西泉仍然有越級的權限?!避澳锏?,“他不是聽令于大祭司了嗎?”“不是聽令,只是交易?!崩蠲砷L長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的猜想有些可怕,但他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便道:“今日在長老殿校場西側花臺里,我聞到了火藥味?!?/br>“宿媯和人打架了?”馨娘問。李蒙連忙否認,“不是,就是火藥的味兒?!?/br>“我每日路過那里……也沒聞見過……”馨娘遲疑道,“不是不相信……”“他鼻子比狗靈?!壁w洛懿道。“……”李蒙分不出是不是夸自己了。馨娘定了定神,又問:“所以呢?”“花臺里有一處新泥,看大小,也許下面有藏東西的地方,方便的話,今日或是明日,你去看看,長老殿晚上留人嗎?”“今天恐怕不大方便了,長老殿每日進出要記名,晚上進去恐怕立刻就會被人盯上。不過明天晚上,是我值夜?!?/br>李蒙松了口氣,緊張地抿抿唇,連忙道謝。“要是藏著火藥,對我們會有影響?”馨娘這幾日安排奴隸混到各個礦場勞心竭力,長老殿本身的文書也不敢遲滯片刻,怕被人發現異樣。“我……我只是猜測?!崩蠲煽戳粟w洛懿一眼,看見他嘴角掛著點笑,抓起個橘子來剝開,李蒙有了底氣,朝馨娘道:“要先看看炸藥的量,埋在地下還能聞到,恐怕不會少,而且那個宿長老,多半知道什么,我一靠近他就來找我麻煩了。這些炸藥,這幾日,既不是過年也不是元宵?!?/br>“我們不過這兩個節?!避澳锾嵝训?。“最近似乎也沒有要用火藥的日子,那么,這些火藥,恐怕是用來炸什么人的。我們得手之后,源西泉安排奴隸出逃,但傳信需要時間,究竟源西泉先放人還是我們先殺人?圖力的身份,恐怕瞞不過一天,而安排這些人登船,至少也要一天,也就是說,奴隸還沒跑,圖力很可能已經被我們收拾了?!敝劣谝讶私o青奴的事,李蒙瞞著沒說,看趙洛懿眼神,對方也知道不用對馨娘說,源西泉掌管長老殿多年,一直能憋住這口氣不殺圖力,連一次私下暗殺都沒有,恐怕不只是不好殺的緣故。“我們見了源西泉兩次,他不像是一個會為私仇和敵國合作的人。圖力不只害死過他的兒子,也是國君面前的紅人,將來南湄走上一條什么樣的路,還很難說。放走一萬奴隸,不是小數,國君只要還想續命,就不可能不追查,這么大的事,壓下來源西泉很可能也擔不住。要是礦場整個都被炸沒了呢?到時候圖力一死,我們跑了,要偷運走這么多人不可能,但安放炸藥呢?”李蒙喘了口氣,握著茶杯,不說話了。安放炸藥,就遠遠用不著打通那么多關節,畢竟不用帶著一群手銬腳鐐還不會武功的奴隸跑路,只要偷偷潛進去。☆、七十九廳內安靜了半天,馨娘開了口,“明晚我就去查看,到時候你們回大秦,動機也有了解釋,想讓皇室血脈斷在這一代?!彼掷镛D動茶碗,冷冷盯著碧綠茶水,“源西泉野心不小,不過長老殿也未必都是些軟骨頭。你們找機會給安巴拉遞個信,讓他后日午時去城里最大的酒樓,我會派人接應。我有個想法……”門上一聲重擊,馨娘倏然收聲。“師父來了怎么也不叫我,師父?!遍T幾乎是被曲臨寒貿貿然撞開的,他笑呵呵看著趙洛懿,滿頭是汗。趙洛懿略點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