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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此時微紅,被方才的淚花洗過的眼睛水霧朦朧,嗔而含情,趙徹想了想,直接伸手將人拽到了懷里。 宋樂儀下意識地抿了一下紅唇,以為他要親她,心底甚至騰起了一點小期待。 然而下一刻,趙徹伸手撥開她的發絲,唇瓣擦過了臉頰,印在了脖頸上。 唇瓣微涼,氣息卻火熱。宋樂儀大驚,伸手去推他,然而人還沒推開,趙徹已經露出獠牙,輕輕啃食她細嫩的脖頸,還有幾下不輕不重而溫熱地吮吸。 “你怎么能咬我!”宋樂儀頓時生氣了,“啪”的一聲伸手推開他的臉。 趙徹猝不及防,被打了這么一巴掌,然而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面不改色地松散靠在塌上,神情無辜而坦然,認真糾正:“表妹,這是夫妻情致?!?/br> 宋樂儀伸手捂著脖子,瞪他:“那也不能咬我!” 看她還在糾結“咬”這個字,趙徹決定親身示范,于是他伸了指尖點點脖頸,漆黑眼眸里浸著nongnong笑意:“你也是試一試啊?!?/br> 見人不動,趙徹索性挪了挪身子,十分主動地將脖子送到了她唇邊。 他低沉的聲音縈繞在她耳畔,卷著淡淡荼蕪香,蠱惑至極:“表妹,你會喜歡的?!?/br> 宋樂儀覺得趙徹這廝簡直不要臉極了,誰都和她一樣屬狗的嗎?還咬人??? 偏生見不慣他一副佻達模樣,宋樂儀怒從心中起,當即磨了磨牙,伸手環過他肩膀,落齒在他肩頭咬了一下,終究沒敢太用力,只微微拿齒間磨著,猶不解氣。 身側趙徹垂著一雙漆漆黑眸,手掌在她后脖頸處輕捏,輕笑提醒:“你可以吮兩下,或者舔兩下?!?/br> 宋樂儀被他的話驚得牙齒一顫,這才反應過來她正在做什么,噌地一下從人懷中竄出來,面紅耳赤地小跑著離他三丈遠,語氣慌亂:“我去看看晚膳備的怎么樣了!” 趙徹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低聲而下,胸腔微微顫動。 末了,他低頭看著自己,抬了手腕拎起桌邊一壺涼茶,灌了一大口來壓火。 掰著手指算一下,還有十一天。 * 倆人陪太后一起用了晚膳,太陽落山之后,趙徹便出了宮,直接去了英國公府。 魏長青神色冷峻,捏著那張從羊皮紙上拖印下來的宣紙,從頭至尾,認真的看了好幾遍。 半響,他皺眉問道:“真是翟離親手所書?” 趙徹點頭:“是?!?/br> 聞言,魏長青再次陷入nongnong地疑惑之中,他不解翟離為何要如此做,宣和九年三月二十七日,難道是有何特殊意義的日子? 那張羊皮紙上,所書不過三件事。 第一件,任命翟嬰為新的巫師。 第二件,命翟嬰扶持于黑揚為新的烏邪王。 第三件,守諾與大越和平條約,宣和九年三月二十七日,兩國開戰。 其實趙徹思忖一番,倒也能窺探翟爭所作所為的一二用意,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著實偏執瘋狂,即便帶不走表妹,身死他國,仍然不放棄戰爭報復。 不過他不太明白,翟爭為何要選這么個日子同大越開戰,他心中隱隱覺得此事可能和表妹有關,只是今日表妹情緒不太好,到底沒忍心再去問。 等日子緩一緩,再尋了合適時機委婉去問吧。 哦對了。 趙徹眸光微動,他忽然想起,那時命人去查翟牙早夭的兒子女兒,其中有一位,就名為翟嬰。翟爭獻祭牛神那一年,翟氏部族早夭的孩子特別多。 若是所猜沒錯,此翟嬰就是彼翟嬰吧。 想到翟爭六歲到二十歲那神隱一般的十四年,趙徹神情若有所思,仿佛窺見了一點兒事情的真相。 那邊魏長青手指在桌上輕叩,翟離這個男人,所做一切都匪夷所思,著實令人看不透。 然而不等他想個分明,趙徹的聲音再次清晰傳來:“表兄,烏邪王已經死了?!?/br> 魏長青被這個消息砸了個措不及防,一向沉默冷靜的俊臉上出現一絲龜裂,他偏頭攏眉:“你說什么?”聲音染上嚴肅。 “我親手殺的,”趙徹手指壓著茶杯邊緣,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魏長青的嚴肅,他黑眸沉沉,緩緩道,“烏邪王的替身已經入了烏邪王府,只等瞞過了風口浪尖,便可失蹤或者病逝?!?/br> 魏長青頗感意外,自己這個表弟何時籌謀了如此多的事情? 見人一副掌控一切的模樣,魏長青原本嚴肅的表情逐漸平和,他抬眼,認真地看向這位幾年不見便已經成長的愈發沉穩的少年,不禁感概時間飛逝。 當年那個嬌軟的小姑娘也要嫁人,姑母總歸可以放心了。 忽然,魏長青想起多年前那封信,翟離的那位雙生子兄長,翟爭。 他語氣遲疑問道:“子川,你與翟氏部族有仇?” 不然為何先要殺翟爭,又要殺翟離。 趙徹搖頭,并不打算把真相告知魏長青,發生在表妹身上的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幾盞銅大燈將正廳照的敞亮,趙徹端了一杯茶輕抿,語氣隨意:“看不順眼而已?!?/br> 話音剛落,有一道身著素雅流仙裙的女子穿過柱廊,正朝正廳而來。 正是慕綿綿。 趙徹站起身,伸手拍了拍魏長青的肩膀,揶揄道:“表兄,這四年時間,你可以在燕京里多陪一陪小表嫂了?!比缃袷切臀迥?,等到了宣和九年,粗略一算,剛好四年。 翟爭計劃的再妙,他如今人已身亡,敵不過時勢變遷,這四年時間,足以讓大越做好充足準備,來日開戰,不大動兵戈、不大傷血氣。 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吞并白狄。 魏長青淺淡一笑,虛晃的燭光下他神色矜貴,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話音落下,慕綿綿拎著食盒入了正廳,趙徹朝她扯了一個頗為燦爛的笑容,十分自然而又親切地打喊人:“表嫂?!?/br> 慕綿綿溫和得體的笑道:“夜深了,我命人做了些點心,你們嘗一嘗?!?/br> 趙徹十分給面子的吃了一塊兒,畢竟這位小表嫂可是對表兄心里存著氣兒呢,吃完還不忘展開笑容,夸道:“表嫂送來的點心甚是好吃?!?/br> 慕綿綿溫柔一笑:“表弟喜歡就好?!?/br> 趙徹轉過身,對魏長青道:“已至夤夜,子川就不在這里叨擾表兄與表嫂了,今日所言之事,還望表兄多多幫襯一二?!?/br> 魏長青點頭:“子川放心?!?/br> 烏邪王翟離身份尊貴,地位特殊,若是一不小心被人察覺換了人,大事不妙。 直到趙徹的轉身離去,慕綿綿目光仍然落在這位從夷安郡主口中聽了無數次的豫王殿下身上,久久未能回神兒,心中不緊感概,好一位俊俏的少年郎。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大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