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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他小心翼翼地,在程錫的嘴角留下一枚很淺很淺的吻。就以此當作賀禮吧。第24章這個吻太輕。溫熱,柔軟而平靜。他的心卻被很重地撞了一下,抓著椅子的手為瘋狂跳動的心所牽,顫抖起來。徐至的目光掃過程錫的發跡、眉弓、雙眼、鼻梁,嘴唇。一剎那,他有過想要接著吻下去、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沖動。可也只是一剎那而已。程錫是五月中去的洛杉磯,走之前徐至沒有不聞不問,卻也沒有很故意地刨根問底。不是太重要的角色,卻還得在組里呆上二十天。徐至一如往常地生活。晨跑、上下班,看種類繁雜的書,撿起很久沒練的低音提琴拉上一兩個小時。和他從前的生活步履軌跡全然相同,他卻覺得少了些趣味和熱鬧。就像程錫第一次出遠門時,覺得早餐有些倉促和難以下咽一樣。并非說程錫在時有多熱鬧,畢竟兩個人住的房子里,再吵鬧也只是暫時。他不會故意將電視節目的聲音調得很大,也不會把音樂裝滿屋子,只是會在看脫口秀時發出總是慢三秒的笑聲,或者因為愉悅而哼唱些不成調的曲子。徐至也常常在喝水時嗆住。關峰口中的“屠宰場歌手”果然名不虛傳。當然更多時候他會打印一些經典電影里的臺詞,借用徐至讓人改裝過的那間隔音很好的練琴房,在里面練習和表演。他的朋友之前提到過程錫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天賦型演員,也許“天賦”有一定道理,但更多的說不定就是像這樣關起門來日復一日地琢磨。畢竟,這個世界上也不無天賦異稟,最后又泯然眾人的例子。徐至去了大概三次百老匯,舞美、唱腔、故事都是誠意之作,謝幕時掌聲雷動,他也站起來為演員鼓舞,心里想的卻是程錫在這時沒準會激動得喝彩尖叫,畢竟他熱衷于一切與表演相關的東西。身披著月光回到家中,除了累以外,竟然沒有太多別的感覺。徐至可能更習慣于在家中看看影碟,可以隨時離身,走到廚房里洗些桑葚,遞給聚精會神的程錫,然后看他跳起來懊惱地擦著汁液飛濺到衣服上、浸染出的痕跡。有工作時,他在一旁準備第二天開會用的材料,不時抬頭看看電視里灰綠調的畫面,順便給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的眼睛放松放松。書房不知何時成了可去可不去的地方,他并不會因為周圍有異響而無法集中精力,對徐至而言工作效率可以同樣高,無論是在安靜的家中或者人潮擁擠的廣場中央。索性他就將文件和電腦都帶到樓下。程錫一開始有些拘謹,將聲音調到最小,倒水和找些零嘴吃的動作都躡手躡腳,直到他開口說了句不用管他這才放開動作,還會湊過來問他要不要吃爆米花。程錫喜歡電影,他幾乎每天都在看各種類型的片子,最喜歡的似乎還是劇情片,節奏緊湊一點的??次乃嚻瑫r習慣準備炭筆和速寫本,遇到喜歡的片段還會把分鏡給畫下來。徐至沒什么偏好,都能接受,卻也談不上熱忱。程錫急急忙忙畫分鏡的樣子比喜劇里的刻意搞怪更吸引人。第一個周末,徐至還去了趟波士頓。他把波士頓家里的東西再清點了一下,之前沒能帶去紐約的都被裝上了車。去球館打了幾局斯諾克,出來時又去逛了逛那位意大利老太太開的舊音像店。她還是那副酷酷的樣子,畫著夸張的挑眉,紅唇勾得濃艷??蓸菲窟叿胖粋€小草筐,里面盛著幾粒顏色糟糕的甘草糖。認出是他來,Gianna在包裝CD的時候還很高興地在小筐里抓了一把,甚至想把為數不多的糖都給徐至。好在他走得夠快。,Eagles,1977.徐至不聽搖滾樂,也沒有開車聽歌的習慣。買這張專輯只是鬼使神差。又或者是因為它的名字里帶著California。而程錫在那里。第25章第二周開始,徐至陸陸續續收到了些程錫發來的郵件。他像是得了清閑,并且樂此不疲地拍照、傳到電腦上,再編輯成郵件發給徐至。一尊蠢而粗制濫造的金色招財貓、一個貼上亂糟糟胡須的下巴、頂著糖制道具酒瓶往外滲血的腦門,或者一張只有半張臉入鏡的擠眉弄眼的搞怪照片。比如加州“In-N-Out”的雙層rou餅吉士漢堡;還冒著熱氣的一大碗西紅柿打鹵面;涂抹了過量黃油的酸面包;片場休息期間送來的來自中國餐館的幸運簽語餅干?;蛘吡璩渴展r,幾人結伴到小酒館里點的滿滿一扎泡沫豐富的德國黑啤。就像他歷經六小時長途飛行,一番舟車勞頓之后參加的并不是工作,而是一場輕松愉快的旅行。徐至不知為何開始每天期待這樣的郵件。他身在遙遠的紐約,竟也有種參與其中的感覺,仿佛自己就坐在程錫的對面看著他用鏡頭記錄瑣碎平凡的一切。星期六的晚上,程錫給他發了些很特別的照片。他認出那是一號公路,車就停在陡峭驚險的崖壁上。大蘇爾。遼闊的太平洋就在腳下。海水里就像是被傾倒了更多深沉的顏色,托著天空。邊界處被一把生銹打卷的刀切開,再扔下大片蓬松的云,將幽深的色塊稀釋,呈現出調和后泛著白的淺藍。白浪拍打散落聳立于海中的黑色礁石,被如巨斧劈開的山石攔住,成了綿延曲折的西海岸。壯闊,寂靜,發出的聲音被無情吞沒,只有驚濤聲和海鳥的嘶叫。站在那里,好似踩住了通往世界盡頭的一塊磚石,神明從天幕中緩緩降臨,從有靈的萬物中挑出一個來,傾聽他內心的聲音。“此時此刻,我的腦中閃過很多想法,很多個人,很多件事。我將它們挨著整理了一下,層層疊疊,放在心上。你猜最先跑出來、到最上邊坐著的是什么?”程錫在電腦前磨蹭了許久,刪刪減減,最終還是打下了這幾個字。“是‘想你’?!?/br>“我想你,徐至?!?/br>徐至又有一剎那的晃神。近來心不在焉的次數激增,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思緒混亂的時刻。起初他將它歸結為一場季節變換帶來的感冒與頭痛,直到現在他才遲鈍地明白,原來那種心情有一個名字。紐約時間夜零點,徐至打了個電話給程錫。他們相處的節奏很有規律,電話只在特殊情況難得通一次,程錫接到徐至主動打過來的機會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