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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晚餐出來。不知道那人現在對音樂劇還提不提得起興致。“工作完成得如何?”程錫道:“也就那樣吧,趕工趕得比較厲害,我還以為是老關轉行了呢。我去的什么地方我都沒記住,光顧著嫌它冷了,真的是冰天雪地,跟那副畫上的雪原特別像?!?/br>他目光移至客廳掛起來的那幅前主人的贈禮,想起自己這一個星期所見的耀眼刺目的白。那兒遼闊空曠,落地無聲。于雪原中,雪山下,他踽踽獨行。可想起徐至,便心似火燒。“什么廣告,要去那么冷的地方?”“香水,”程錫說,“很有意思的一款香水,可惜他們給我的那瓶不小心被我摔碎了,之后上市了我再去買一瓶送你?!?/br>程錫并不用香水,不論是花香、水生或是木質調,他覺得都不如沐浴露的味道來得實在。他也壓根沒想過會做拍電影以外的事,這次機會也是因為調香師偶然看到了自己的電影,幾經輾轉聯系到他,他又恰好無事可做,試聞了對方拿出的香水之后一拍即合。徐至點點頭,對香水本身并不是很感興趣:“再叫他們送幾瓶給你,也不是過分的要求?!?/br>程錫笑了:“那得噴到什么時候去,我還能拿它泡衣服不成?!?/br>再說,要來的東西,怎么能送給喜歡的人呢。情意也薄了幾分。程錫很自覺地想收了碗筷去洗,徐至卻攔住他,用了復雜的洗碗機。他把東西都復原歸位出來,離音樂劇開場大概還有四十分鐘。程錫睡著了,靠在沙發上。他襯衫的扣子不知何時崩了一顆,衣料跟著他的動作拱起來,透出幾分膚色。脆弱的耳廓被凍傷,看上去很紅,微腫。他緊閉著雙眼,睡得沉而安靜,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干冷的緣故,嘴唇似乎不如以往柔軟和健康,有幾道開裂的紋路。看樣子是相當疲累了。徐至沒叫醒他,上樓隨手拿了本書和絨毯下來。他翻開書,將票卡進書頁里。音樂劇什么時候都能去看。一個好夢卻不常有。第20章四月,程錫說的那支香水總算上市。廣告時長不到一分鐘,投放的數量和覆蓋面只求到位,無需泛濫,過度宣傳反而不適合這類產品。時代廣場有它一塊面積不小的廣告牌。玻璃瓶浮在畫面左上方,無色的香水從傾斜的瓶口倒出,沒有沿著復雜的軌跡下落,最終到達右下方一只手的掌心里,便變成了漸漸融化的雪。那只手修長細瘦,微微蜷起,手背貼著薄薄一層積雪,它沒能完全埋掩一切,仍能看見底下光裸貧瘠的土地。本該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它的存在卻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幽幽冷意。樸素的字赫然印在大片空白的畫布中央。ISEEKYOUBYH.因為不在電視上投放,程錫又不去會所之類的地方,品牌方便給他寄了廣告成片。徐至家門前的郵箱還算新,年歲大概和房子差不多,在能被擋住風雨的地方,所以沒有斑駁陳舊的銹跡。他每天查收訂閱的報紙和信件,這次徐至從里面取出錄像帶:“你的廣告片到了,要一起看嗎?”那人不知在忙活什么東西,他癱在沙發上,頭也不抬:“啊,你可以先看看,他們之前給我看過樣片,我挺滿意的?!?/br>他被騙一事早就被徐至利落地解決,對方委托了位嘴皮子厲害的律師,連本帶賠償要回了兩年租金金額的錢款。他試探性地提了一嘴另租的事,徐至正在洗樹莓,回應得有些漫不經心:“你自己決定,我沒有意見?!?/br>于是程錫腦中緊繃的弦一下子垮下來。也留得明目張膽、心安理得。生活平淡如水,除卻偶爾凝望徐至后背時,胸中涌起想要擁抱和親吻的沖動,他已經足夠滿意和快樂。徐至真誠地對待他,可這并不代表他們懷有同樣的悸動。友情和愛情,一字之異,天差地別。他漸漸明白這之間微妙的平衡,打破就覆水難收。他不介意以任何身份站在徐至身邊,即便最想成為的還是愛人。徐至調試一番影碟機,程錫見狀挪了位置,坐到地上去繼續寫寫畫畫他手里的東西。鏡頭由遠及近。衣著單薄的人歷經了一場久途的跋涉,他一頭黑發,膚色蒼白,身上的襯衫因為有風緊緊貼住他的身體。他似乎感覺不到冷,只懂得挺直了脊背在雪原中徒步。畫外,琴聲跟隨他的腳步,零零碎碎響起。行客駐足,他緩緩俯下身子,匍匐在雪中,微微發紅的鼻尖湊近白雪,眼皮輕輕顫抖,睫毛落上兩粒松散的雪。他沉重地吸氣,低啞的琴聲戛然而止。隱隱風聲掠過他輕薄潔白的衣角。他用紅潤干燥的嘴唇親吻雪,然后睜開眼,冰晶就在他深棕色的眼仁中融化,成為咸澀溫熱的眼淚。此時,悠揚靜美的琴聲流淌而出,他仿佛看見了一陣清潤的甜風,吹開松軟的雪面,鏡頭拉遠,逐漸露出由花朵拼湊的香水名字。徐至幾乎已經想象出了它的味道。它也許有忍冬的涼,雪松帶來的濕潤的木頭味,最后是沖出的花香。就像是草草走過隆冬,來到一個寒意料峭的春天。徐至不太能想象穿戴這支香水的場合。它應該是一支僅僅秉承調香師意志的沙龍香水,可它沒有安安靜靜地站在沙龍的陳列柜中,而是被搬上鏡頭,大膽地請了一張陌生的東方面孔為它作詮釋。名字也起得相當奇怪。ISEEKYOUBYH.拆分來看尚能理解,可顯然后面的字母也是名字的一部分。“在寫什么?”程錫給他看那張瞎寫了些字母的紙。徐至看他把字母全部摘了出來,企圖重新拼寫,道:“密碼嗎?”“啊,調香師告訴我這支香水的另外一個名字被他藏起來了,我要是推出來他就把這瓶香水的第一個版本送給我,我挺好奇的,但沒什么頭緒?!?/br>徐至盯著那張紙片看了半分鐘:“也許是用很簡單的方法轉換了一下?!?/br>“你有什么看法?”“初步的想法是維吉尼亞密碼,但密鑰才是關鍵所在?!背体a收到他眼神的示意,將筆遞給了徐至。他把白紙翻了個面,在上面畫了張合并的凱撒密表:“比較基礎的加密方法,以明文字母‘I’為例,如果‘A’是密鑰,那密文就是它本身,如果‘B’是密鑰,對應的密文就往后移一位,是‘J’;他想讓人知道,所以不會設計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