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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跑單方面跟我說話,現在是我背著你跑,我說話你也應不出聲?!?/br>“誰說我不應聲了?”氣若游絲般的聲音在旁邊兒響起,驚得展逸云立刻回頭,只瞬間便對上了段水澤那雙滿是疲憊卻帶著笑意的鳳眼。展逸云跟著瞇眼睛笑了起來:“你師父說你得幾個時辰才能醒,沒想到這么快,年輕人你還真是天賦異稟啊?!?/br>段水澤笑笑,只望著頭頂上已經被殘陽染得血紅的天色,沒有應聲。第12章魔界兩人也都累的要死,沒有一個想起來繼續往前走的。就這樣挨著彼此靜靜的看著頭頂的云劃過去消失在天際,又等著太陽徹底沉入遠方的地平線,月光帶著繁星照亮大地,展逸云才換了個姿勢,側身面對著段水澤道:“你師父人真好?!?/br>“這都幾百年了,我這成魔,唯一對不起的可能也只有他了?!倍嗡疂赡抗獠灰?,表情也淡淡的看不出個悲喜。展逸云眨眼,這話題有點兒沉重的不適合他這個“罪魁禍首”說什么,思索了半晌還是換了個話題:“你就沒個什么垂心與你多年,但是一直不敢開口的小師妹?”“我是大弟子,師妹倒是挺多?!倍嗡疂煽偹闶鞘樟四抗夥诺秸挂菰颇樕?,溫柔中滿是深情:“但是這么多年,我只關注了你,就算是真有你說的人,我也無從得知啊?!?/br>展逸云“嘖”了一聲,夸張的抖了抖身子:“你老這么說話,容易讓我懷疑你是個彎的?!?/br>段水澤好奇:“什么是彎的?”展逸云說:“就是斷袖?!?/br>段水澤點頭,重新看著滿天的星河,淡淡的說道:“即是心誠于劍,又怎么可能誠的了他人,我此生是不會有什么道侶了,是不是斷袖,又有何妨?”展逸云:“……”他很想用力的抽自己一巴掌,告訴自己段水澤只是淡定的在表達他對劍的真誠,沒有一點兒要告白的意思。但是男神你能不能別總是這樣,我特么光是聽著都快把我多年直男自行掰彎了好嗎?!不知道心里那些說不出的滋味兒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情,展逸云又往段水澤身邊兒蹭了蹭,悶著聲問道:“我們什么時候走?你師父說翻過這兩座山到個鎮口,子時三刻就可以去魔界,現在這個天兒……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啊?!?/br>“明天再說吧?!倍嗡疂烧f著翻了個身,和展逸云面對面后隨意的伸了手就將人撈到自己懷里,像是抱劍一樣的摟緊了,下巴又抵在展逸云發頂,才吐出了后半句話:“我是累的不行了,現在沒了道修的修為,就靠著那點魔氣到不了師父說的地方就還得昏迷,你不會想繼續背著我吧?”“你還是休息休息吧,我不在意背你,我就怕下山的時候咱倆一起滾下去,出師未捷身先死就尷尬了?!闭挂菰破财沧?,也不知是因為被段水澤抱習慣了還是怎么的,倒是沒點兒要退出段水澤懷抱的意思。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又伸手過去環住段水澤,開口哼道:“晚安,我先睡了?!?/br>“晚安?!?/br>一夜無話。當清晨的陽光照在臉上的時候,段水澤眼皮輕輕抖了抖,將醒未醒之際慣性的緊了緊手臂,卻在指尖觸及冰涼金屬的下一瞬間猛的睜了眼。“又變回去了啊?!?/br>看著懷中散發著淡淡魔氣的紫黑色長劍,段水澤只是最初一愣便恢復了笑意,輕輕在劍身上撫了兩下便提著劍站起了身,抬眼看了看前方,又將長劍放在唇邊吻了一下——“這兩天你也累了,先別急著化形,剩下的路我帶你走過去就好?!?/br>展逸云是想吐槽段水澤這說不聽的習慣,但是長時間化形最后還是意識模糊回去劍身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導致他現在就像是被幾輛卡車碾了身子一樣,酸痛和疲累也不知是哪個更多一點兒,完全沒心情也沒勁兒開口搭理段水澤了。好在段水澤似乎也沒打算讓他回應什么,話音落下便抬腳朝著山頂慢慢走了過去。這一身修為幾乎被何然那幾劍挑干凈了,雖說是不會再出現魔氣真氣相撞的情況,但現在剩下的魔氣,就算是最基礎的縮地也不夠他多用了。心下想著,眼里的笑意也漸漸淡了下去。自己現在幾乎就是個剛入魔修的新人,到了魔界手里這把劍就是人人垂涎的寶貝了。能不能護的住……段水澤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握著劍柄的手。眸中憂慮不減卻也帶了絲堅定。不管前路到底是什么樣,既然是自己選了這條路,那就沒資格再畏懼了。……天地初開,輕者上而為天,濁者沉而為地,天之上為仙,地之下為魔,中為人界。這是剛入道修的時候便跟著師父掃盲般學會的常識。生而為人,順著人往上走的大流,本意修仙,卻沒想這幾百年之后,倒是先成了魔。也不知是諷刺多些還是尷尬多點兒。段水澤想了一天,也走了一天,日暮微垂的時候,總算是到了何然說的那個鎮子。鎮子不大,站在邊兒上看過去一眼也能望出個七七八八的來。兩根雕刻著盤龍的石柱上面頂著個石牌,上面蒼勁的兩個字兒“駐魔”,看起來是這小鎮名字錯不了了。不過說起來,這名字倒也真是直白。駐魔駐魔,可不就是駐扎在了魔界門口么。段水澤提劍站在門口朝里面看了一會兒。許是因為這邊兒是人類想通往魔界的唯一途徑,小鎮里的人就算是看到他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甚至是沒有一個覺得他可疑要過來盤問兩下的巡守。這樣也挺好,省的再倒霉遇著些道修,那師父幫他的這點兒算是徹底白費了。心里想著,段水澤又抬頭看了看已入黃昏的天色,最后在鎮口的石柱邊兒上盤腿席地坐了下來。與其進去看看,還不如在這兒等天黑就好,畢竟現在他這種狀態,能少點兒事兒,還是少點兒為好的。只是樹欲靜,風不止。段水澤才剛坐下沒多久,一個挺著肚子的中年人就搖著折扇從鎮子里朝他走了過來。走到跟前,三角眼上下打量了幾番段水澤,那人咧起嘴,臉上的rou堆著眼睛都瞇成了縫,露著幾顆大黃牙,帶著明顯到懶得掩飾的假笑湊近乎道:“年輕人,這是打算去魔界???”段水澤抬眼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沒有魔氣,靈氣也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是讓現在的他跟這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