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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下一張溫潤如玉的面龐,配上一身和段水澤相仿的水藍色長衫,倒是個名門正派的樣子。手中細長的鐵劍寒光一閃,那人笑著抱拳:“大師兄,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br>看清來人,段水澤聲音中冷氣半分未減,眉卻是皺的更深:“陳奕,你有話直說就好?!?/br>不給展逸云說話的機會,他略微向前了一步,伸手便將旁邊和他并肩而立的某人攔到了身后。陳奕沒有直接應聲。他挑著眼把段水澤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才挺了挺身子,底氣充足的說道:“其實沒什么事,就是大師兄你那劍好像是丟了???而且看樣子,你是成魔了?你身后那個,是你兒子?”根本不理會他這么一連串的問題,段水澤沉聲道:“與你何干?”陳奕勾唇,掛起副勢在必得的笑容,慢慢將手中長劍提起,一邊朝段水澤這邊兒緩步走來,一邊說道:“段水澤,你離開天辰的時候師父就說了,只要能見到你,格殺勿論。況且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這些鑄劍的,比起一般的鐵匠也不過就是多了個打坐修行?,F在你手里沒劍了,你還真以為你能打得過我?”這次是說的夠直白了。場面也一時間變得緊張了起來。似是為了應景,林間狂風驟起。段水澤迎著風,長發被卷起在風中狂亂的飛舞著,蒼白又俊秀的面上不帶絲毫慌亂,一雙細長的眸中光澤流轉萬千,最后原本深紅的色彩也轉為了艷紅。他抬手捏做劍指擋在胸前,一身霸氣仿佛快要實體化了一般,啟唇笑道:“你可以試試?!?/br>展逸云:“……”媽的如果不是最后他耳邊聽到的那句低語“快跑”,他幾乎都要相信男神雙拳敵劍也能大殺四方無敵手了。第6章快跑這句話就如同一個閥門,開啟的瞬間不留一絲喘息之地,陳奕便如同瘋了一般提劍朝他砍了過來。段水澤倒也不慌,將一身靈氣匯于指尖化為劍氣盡力向外打出。就算只是個鑄劍師,再怎么樣也是天辰的大弟子。這一擊出去“鐺”的一聲脆響,也堪堪擋開了砍到臉前的一劍。兩人錯開身來,段水澤深吸一口氣,眸中色澤越發鮮紅。陳奕倒是想到會如此了似得,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寒光乍泄的長劍,面上的笑意更是近乎瘋狂:“段水澤你完了。等我殺了你,我看天辰還有誰敢不承認我才是第一?!?/br>其實不用他說,就連站在原地根本沒打算逃跑的展逸云也能看得出來,段水澤撐不了太久的。畢竟用靈氣強撐出來的劍,拼一次散一點,怎么可能和別人手里面實際存在的靈劍抗衡呢?再說陳奕那邊兒也根本不打算給段水澤一絲喘息的時間,只仰天長笑一聲便提劍再次砍了過來。段水澤也不示弱,一手為劍一手為掌,擋開陳奕攻擊的瞬間變反攻回去,掌風帶著參雜了魔氣的靈氣,這一來二去,也讓陳奕受了些傷。只是這稍占上風的局面沒有持續太久,段水澤額角便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打不過,再這么下去結果就是一死。段水澤回頭看向展逸云,剛剛的霸氣xiele大半,聲音帶上了些哀求的味道:“你快跑啊……”這話音未落,陳奕的長劍便再次攻了過來,段水澤奮力向后躍出,胸前的衣服還是劍氣劃破一道長痕。他腳步不停,三兩下退到一旁一臉焦急卻一直沒找到時機幫忙的展逸云身前,急得一時沒忍住聲調般近乎狂吼的叫道:“跑??!”不待他再說什么,陳奕跟過來的劍鋒已經襲到面門。段水澤呼吸一滯抬手正欲用rou身去擋,就被人從身側猛的推開。只霎時寂靜,想象中長劍穿心的場面并未出現。愣愣的看著停在自己身前的長劍,和一旁伸出的那只抓著劍鋒鮮血直流的手,段水澤心臟猛的抽疼了一下。連順著手去看那人臉的勇氣都在頃刻間不復存在。“你都不走,你打算讓我跑去哪?”展逸云聲音穩穩的,就好像那鮮血流淌的手不是他的一般。不只是段水澤,就連一直沒把他當回事兒的陳奕也順著這聲音也停了動作,轉而看向了他的臉。少年雙眼微瞇薄唇輕挑,細長的眉毛彎出一個閑適的弧度,連半點要皺起的意思也沒有。一雙溜圓的大眼睛死盯著段水澤,絲毫不介意自己那只看起來快要廢了的手一般朝他伸出了另一只細嫩修長的手:“鑄劍師,你沒了我,你以為你還能做什么?”段水澤一身狼狽的看著他,只片刻呆愣,便著魔般伸出手去握住了展逸云遞到他面前的那只手。時間仿佛在瞬間停止,陳奕回過神兒時,面前哪還有那青衣少年,就連剛剛從少年掌中滴了一地的鮮血,也化為了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之中。段水澤手中一把紫黑色魔劍向外不住蔓延著仿佛要吞天食地般強勁的魔氣。再看那雙細長的眸子,已徹底化為火紅,帶著沖天的怒氣沒有絲毫猶豫的提劍朝陳奕面門砍了下去。后者被這一氣勢過強的攻擊嚇得抬劍便擋,只聽“嘩啦”的一聲巨響,魔劍在他頭頂正上方停住。再看他手中的靈劍,也只剩下手持的那一小截還未碎裂。段水澤微微瞌上雙眸,深吸一口氣,在睜眼同時開口,帶著濃烈到煞人的怒氣,高聲呵道:“滾!”他這一聲出去,陳奕全然不敢再多糾纏,那把斷了的劍被扔在地上不管不顧,他瞪大雙眼像是見鬼了一般的顫抖著雙腿撤著步子,跌倒在地后連起身都不及,繼續不停的往前連滾帶爬的逃去,直到整個人滾進了樹叢,才發出一聲恐懼到極致的慘叫。段水澤眉頭一皺,將魔劍收回到身側,冷冷的啐了聲:“廢物?!?/br>陳奕的慘叫聲越來越遠,待周圍再也沒有任何人氣,段水澤才雙腳一錯,猛地向后撤了兩步,靠上樹干慢慢滑坐了下來。剛剛那場打斗不管是從心理來說還是從體能來說,消耗都有點兒快透支了。他一臉疲憊的喘著粗氣,哪還有剛剛那股煞人的氣勢。只是還不得一絲休息,他便伸手將長劍抱回到了懷中。撫摸著劍身的手不住的顫抖,面上愧疚和心疼疊加也不知到底是哪個更多一點兒。唇瓣分分合合幾次,都因為過度的顫抖發不出個正常的腔調,再次將劍朝懷里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總算是穩定了點,語調盡力溫柔卻還帶著些后怕的說道:“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