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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幾個忠厚的老臣在圣書閣議事的時候,偶爾會提一二句,但君墨宸不過敷衍幾句。他算不上仁厚之人,他的脾氣也很大??杉热恢Z了,他也已經盡力不去遷怒任何人了,可算有些事情,他不希望太多人來干涉。夜又來臨,這一日并不曾下雪,可化雪又比下雪更添了幾分的寒。君捻雪早已聽得君墨宸醉酒之事,她宮里上大下小都在勸她來看看。她一直猶豫著,直到今日才走了過來。來時,淺茶恰巧有事不在,只是一個老太監在門外守著,見她來了,卻像是見到救星一般。然,君捻雪擺了擺手,站在屋外悄悄的往里看去。君墨宸果然在屋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偶爾停下不過在嘆氣,又只是一個勁的灌著。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走到屋里去,一旁的老太監就開口了。“公主怎么也不進去勸勸皇上?在這樣下去皇上的龍體哪能受得了?”老太監喋喋不休說著,仿佛她再不進去倒是她的不對了。君捻雪搖了搖頭,笑道“皇上又不是真的醉了,你怕什么?再說了他喝的那哪是酒啊?!?/br>“公主又說笑了,這哪不是酒了?;噬厦恳苟荚谶@秋宸殿醉酒。這樣下去,可怎么辦才好?!?/br>“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本宮進去勸勸他便是?!闭f著,君捻雪聽得有些厭煩,便將他揮退了,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君墨宸見有人來了,不過瞇起眼睛看了看,見是君捻雪,便不再說話,繼續飲酒。“皇兄也太過吝嗇了,這美酒日日喝著,怎么也不叫上我一起?”君捻雪奪過他手里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你一個姑娘家喝什么酒?”君墨宸看了一眼meimei,垂了眼瞼,卻也沒多說。君捻雪故意氣他,便將杯子放在唇邊喝了一口,沒想到,竟然是水。呵,你果然喝的不是酒。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你把這杯中的相思斟滿,又一盞一盞飲下。皇兄,你這是何苦呢?君捻雪沒敢問出聲,她知道他為何而苦,但是她也沒有辦法。☆、蘇醒“都說了,你一個姑娘家,喝什么酒?”君墨宸將她手中的壺搶了過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君捻雪見他又準備給自己灌“酒”,不禁笑了,“皇兄這是和誰堵性子?難不成是想把柳大哥氣活過來不成?”他沒接話,若是能氣活,倒是可以試試。“皇兄如今是不愿再和雪兒說話了,舊日里還曾念叨幾句?!本硌┲皇亲灶欁缘恼f著,又偷眼去看他。“是么?舊日里念叨你,你不是一直嫌煩麼,后來越性都不理了?!本分谰硌┦莵斫o自己開解,只是這種事情豈是旁人說開解就開解的。又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是說著笑了笑,又將杯子的水灌了下去。君捻雪見他壺不離手,便撒嬌道,“皇兄你也忒壞了,一個人時,一個人喝著就算了,如今我來了,也不給我嘗嘗?!?/br>說著,又將他的手掰開,自己把酒壺抱住。君墨宸見她抱住酒壺,也不說話,便將自己的酒杯扣到在桌上。“等閑了,便把你的事情辦了吧?!?/br>君捻雪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在說她的婚事,倒是有些羞澀,便推笑道,“怎么,皇兄嫌我太煩了,要急著趕我走了?”“倒不是,只是這下去也沒什么好等的了,再加上今年秦越都在金陵,他們也好團聚一下?!本沸Φ?,他又怎么會嫌她煩,多好歹,她是他的meimei,亦是手足。“秦越哥哥今年不用去邊關麼?”君捻雪有些驚訝,這倒是難得的很。君墨宸點了點頭,應道,“不用,明年秋日再過去?!?/br>“哦,可是,我……”君捻雪一時竟想不出拖延的理由,她心里不住的擔心兄長。若是出閣了,就算可以每日回宮,終究是不方便。君墨宸看的出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也不敢有事??偛荒艿⒄`了你?!?/br>“你終究是嫌我煩,我明日搬去烈親王府照顧皇叔去?!本硌┍饬吮庾?,裝作一臉委屈。君墨宸起身向里面走去,不多時又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物。是那封信箋,他含笑著遞給了君捻雪,“你看看吧?!?/br>她半信半疑的從他手里接過,打開看時,是柳逸清的字跡。是遺書麼?那四句話看完,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失態。難怪,難怪宸哥哥一直仿若無事人一般出現在眾人面前,哪怕后來柳大哥的尸首失蹤了,也沒一句話。“除了最后那句,其他的,他先時都說過。真是,死了還放心不下。我哪里就那么不讓人省心了?!本粪洁熘?,看似在抱怨。君捻雪亦是笑了,你若好好的,他在九泉之下自然安心。“對了,下次若你碰到小桪,幫我問她一句,為何不告而別?!本氛f著,便將君捻雪手里的信箋搶了去,又催她回去。“你說這世間的刑罰,哪一種最讓人痛不欲生?亦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躺在床上,君墨宸忽然想起那年柳逸清問他的話。其實,梳洗凌遲鋸割三種不過是身體之痛,若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樣的刑罰,只有相思罷,而且是這種思而不得的相思。逸清,相思不是刑,卻比極刑痛。是我不好,故而此生甘愿受罰。******“這都第七天了,怎么還沒醒過來?!绷鴹D一邊說著,一邊來回走著。師溪看她來回走個不停,自己心里本來也心急,便忙上前把她按在椅子上,“我說你能消停一下麼,你也不看看,他那一劍割的,那哪里是演戲,分明就是不想活了?!?/br>“呀,誰讓宸兄也是個武藝高強的,若不那樣,怎可能瞞得過去?唉,你說他今日會醒來麼?”柳桪心里越發的焦躁。那日她趕去看時,又不敢動作太明顯,畢竟身旁還有一個君捻雪。師溪倒了杯水遞給她,“你呀,你還是別再這里嚷嚷了,小心柳兄醒了,第一個訓你。把水喝了,去隔壁將抄一遍再過來?!?/br>柳桪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將杯中之水飲盡,又氣呼呼的走到隔壁去了。師溪見她走了,這才對著床上躺著的柳逸清笑道,“柳兄還準備躺到何時?”“你何時發現的?”柳逸清動了動右手,又試著握了握拳。一動不動的躺了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