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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他也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像這三年他除了拿工作當追求再沒有別的想法,如同看破紅塵的修道者一般無欲無求??墒窃狸栆粊硭l現原來紅塵還沒有他看的那么破,只要想到岳陽隨時都可以出現在他的視聽范圍內他就有了新的追求——他想敲看岳陽的腦袋看看里面倒底裝了什么。俗話說人倒起霉來連喝水也塞牙縫,代齊航覺得他是吸口氣都塞牙縫。機場里,他隨便買了一張廣告牌上推薦的游泳圣地的票,不過航班還有幾個小時,他揣著機票去機場外面打算透透風,結果剛走出大廳就看到岳陽正朝境內出口里一個推著行李的年輕男人招手,他順著岳陽的視線看過去,恰好看到了岳欽那張長年泛白卻好看的臉,頓時像是被什么東西哽在喉嚨。岳陽和岳欽是怎么認識的代齊航不清楚,也沒有問過,這么多年他看下來不得不說岳陽對岳欽是真的好,好得如果不是年齡上不可能他都要覺得岳欽是岳陽的私生子。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岳欽時是在岳陽租的宿舍里,那時他剛剛開始醫院實習,和岳陽的關系正處于鬧翻之后我不爽也不讓你好過的階段。那天他提著一堆岳陽留在他那兒的衣服雜物去找岳陽吵架,因為叫岳陽去取叫了很多次岳陽都沒去,所以他就主動送上門。岳陽的宿舍他有鑰匙,但總共沒來幾次,他敲了半天門沒反應便自己開門進去,而岳欽當時正縮在沙發里紅著眼睛,像是被人欺負狠了。當時岳欽還在上高中,長得又瘦又白,一副病怏怏的少年模樣望著他,滿眼驚恐。有那么一瞬間讓代齊航想起了岳陽小時候,那個害怕他卻總是小心翼翼討好他的拖油瓶,即使再委屈也不敢對他哭,總是咬著唇瞪著眼不讓眼淚流下來,就像此刻的岳欽一樣。所以那一瞬間他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少年也驀地心疼,可是他剛靠近岳欽,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岳陽就像被火燒著一樣沖到他面前不由分說將他甩到了門外,仿佛岳欽是什么他碰一下就能壞掉的寶貝一樣。現在,岳陽對岳欽仍然是那副態度,一手幫他推著行李,一手小心地攬著他的肩膀,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代齊航覺得眼睛又開始疼起來,轉身便往相反的方向急走,卻有人驀地大喊他的名字。“代醫生?代齊航!”代齊航想他吸口氣大概不只塞牙,還堵肺,他盡量低著頭想裝作不認識迎面而來的人,但是鐘治閔已經擋在他身前。“代醫生,這么巧?”“一點也不巧?!贝R航毫不客氣瞪著鐘治閔,徑直往大廳里鉆進去,可是岳陽已經看到了他,直接丟下手里的行李朝他追過來,一把拽開他對著鐘治閔說:“怎么又是你?”鐘治閔一臉莫名其妙反問,“怎么不能是我?”岳陽只是象征地表達了一句便轉向代齊航,死瞪著眼如同審問犯人一樣地開口:“你又想去哪兒?和他一起?”“不關你事,接你的小欽去!”代齊航無視岳陽轉身,岳陽像是才想起來岳欽似的,愣了一下拉住他說,“不許走,我先送小欽去酒店,然后我們回家再說?!?/br>代齊航狠狠甩開岳陽的手,“我們有什么好說的?還有那是我家,你要住,可以,但是你什么時候搬走,我什么時候回去!”“你休想!”岳陽再次拉住代齊航的手,這回代齊航怎么也沒甩開,于是他干脆手腳并用地朝岳陽揍過去,哂笑道:“我沒想,我只會做?!?/br>兩人毫無預兆地動起手來,整體來說是代齊航占了上風,一方面是岳陽有意讓他,另一方面是他雖然力道上比不上岳陽,可攻擊什么地方能讓岳陽束手就擒他卻遠比岳陽在行。最后岳陽被代齊航一記手刀敲在胳膊上,整條手臂都開始發麻,他猛地擰起代齊航的頭發握拳還回去,不過最終代齊航只感覺到一股撲在臉上的拳風。“怎么?怕你猙獰的模樣嚇著你的寶貝弟弟了?”代齊航任岳陽抓著他的頭發,滿不在乎地笑起來,而岳陽在他的話后猛地回頭看到岳欽正站在離他們不到一米的地方。岳陽怔了一瞬就松手放開代齊航,下意識地擋在代齊航和岳欽中間,但是岳欽還是錯開岳陽在代齊航面前露了個臉。“小航哥!你怎么在這里!我,我,見到你很高興!”岳欽這一段話說得詞不達意,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哪怕是代齊航的表情稍微露一點隨和他都能立即撲上去。好在代齊航一直緊擰著眉,看戲一般地把視線轉向岳陽,“可是你陽哥好像不怎么高興?!?/br>岳欽的眼角往岳陽那邊輕輕一瞟,耷著頭瞥著光潔如鏡的地板磚,如同害羞的一般的表情讓岳陽的暴躁更是如防爆缸里爆炸的□□一樣,被壓制的怒火燒紅了眼。“機票給我?!痹狸柍R航伸出手,不容反駁的態度,代齊航一動不動拎著眼睨著他,他哂笑道,“你可以試試,看你還能不能躲三年!”代齊航靜默不語地露出深不可測般的微笑,過了片刻拿出機票直接撕成幾段甩在岳陽臉上,然后頭也不回地朝岳陽的車走過去,半途像是終于想好怎么回嗆岳陽,忽地頓住腳步轉過頭遠遠地對還在防爆缸里爆炸的岳陽說:“少自作多情了,我只不過不想看到你們惡心自己而已!”岳陽的手一抖,隨手將手機朝代齊航的腦袋砸過去,“老子就高興惡心你!”☆、第6章整潔干凈的機場仿佛瞬間變成了喧囂嘈雜的菜市讓代齊航一秒也呆不下去,他秉持著他不爽也不讓岳陽舒心的宗旨,在岳陽和岳欽都還在發愣時他跳上了岳陽的車。車還沒有熄火,大概是怕他的寶貝弟弟冷著。代齊航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然后油門一踩就把車開走了,留車后幾人木然瞪眼,岳陽盯著遠去的車尾微不可見地勾起了嘴角,接著領著岳欽去打車,而代齊航旅行計劃終結的罪魁禍首從頭到尾都在打醬油,甚至此刻鐘治閔還在想到底發生了什么?代齊航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轉,轉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才開始導航回去,當然他也不是想回去,只是他也不知道導航應該往哪兒導。樓下他隨意地將車靠在路邊,進屋之后發現岳陽果然還沒有回來,他頓時感覺所有神經都松懈下來。三年來這被他稱之為家的地方是他唯一能放下掩飾的地方,雖然在外面他也并不是那么討人待見,但終歸不會把自己剖開任人觀賞,尤其是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軟弱??墒且驗樵狸査B這最后一片安全區都失守了,如同隨時隨地都要參加戰斗的士兵一樣精神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