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在電視上看到的，一三年級的小朋友，沒爹沒媽，就只有個殘疾的奶奶，一日三餐都是他給他奶奶做，鄰居什么的都說他可憐……也沒什么，就覺得他跟你有點兒像，這樣一看感覺咱倆活得多凄涼似的?！?/br>
“你不是吧……”將明把一口湯咽下去，“以前沒見你這么多愁善感啊，是一個人待太久了還是更年期到了??？整天瞎想?！钡皖^扒了一口米飯又道：“再說了，除了周末，我就做一頓晚飯，還是因為我自己要吃，你又不是八十歲的孤寡老人……”

“我都快兩百了?！狈锊辶艘痪?。

將明狠狠地“嘖”了一聲，伏秋道：“知道你的意思，我就說說?！?/br>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將明用手肘碰了碰伏秋，“哎，你好久沒來痛經了吧?！?/br>
“我cao，換個用詞行嗎？”伏秋抬腳踹了他一下，笑道，“痛經可比我這準多了?！?/br>
“你說它為什么每次都是晚上來??？”將明說到這兒樂了，“還挺人性化?！?/br>
“屁的人性化，它要是真人性化，就不該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來，一點兒不敬業?！狈锓^身趴在枕頭上。

“你希望它天天來??？”將明把手搭在他背上蹭了兩下。

“不是我希望，”伏秋也伸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怎么說也應該是我喝一次它來一次吧，它給我的感覺就是特拽特任性，來不來看心情，有時候我那天沒喝它也來，感情它還要有延遲?！?/br>
“跟你差不多，”將明笑了一會兒道：“答應我個事兒?！?/br>
“疼了別找你？”伏秋接著道。

“真了解我，”將明嘿嘿笑了兩聲，摸了個不用的枕頭給他，“用這個，感覺差不多，還軟乎點兒，省的硌得慌?！?/br>
“就是要硬的才能轉移疼痛啊?！狈锇颜眍^甩到他臉上。

“你這人，”將明把枕頭拽下來，“就因為你半夜老把我勒醒，我上課會打瞌睡，實在不行你拿個鐵鏈子放到這枕頭里唄，效果肯定差不多?！?/br>
不過這天伏秋沒肚子痛，將明一覺睡到大天亮，先對著窗簾縫兒里的陽光愣了一會兒，然后拍拍伏秋的臉，“我想起來個事兒?！?/br>
“干嘛？”伏秋皺眉拍開他的手，揉了揉眼睛。

“你酸奶是不是幾個牌子輪著喝的？”將明問。

伏秋依舊睡眼惺忪，“是啊……”

將明下了床，一邊換衣服一邊道：“那你說會不會是因為牌子的問題？有的牌子不適合你？”

“靠……哪個牌子不一樣啊……”伏秋翻個身趴在床邊，手臂在下面放松地晃著，“你這么早把我叫醒就這個事兒??？”

“是啊，”將明穿好衣服去了廁所洗漱，伏秋也一晃一晃地跟過去，將明把牙膏擠到牙刷上，“說不定呢，你試驗試驗唄?！?/br>
“那得要多少天啊，”伏秋拿過將明給他擠好牙膏的牙刷，自己接了杯水，“要你這么說，口味兒也可能是影響因素之一，這么多牌子，這么多口味兒?！?/br>
“慢慢來嘛，反正你天天喝?！?/br>
洗漱完兩人出去買早餐，以前都是將明一個人出來，買了一邊吃一邊去學校，伏秋要睡到自然醒，但今天因為都起了，所以就一起出來。

原本將明一直去的是街口那家燒餅店，但是伏秋硬拉著他去吃街口對面再往右拐的煎餅果子。

到了賣煎餅果子的小攤位時，正好沒什么人，伏秋跑過去道：“兩份煎餅果子，不加蔥，加辣?！?/br>
將明趕緊跟了一句：“其中一份加蔥不加辣?！?/br>
老板娘熱情道：“好嘞，等我做完這位小姑娘的，馬上啊?！?/br>
伏秋笑著碰了碰將明：“現在怎么敢說了？”

“將明？”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

將明一轉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叫什么，跟咬到舌頭似的道：“啊，你怎么在這兒？”

“這一片兒就這一家賣煎餅果子的，想吃只能到這兒來啊?！睘t茉笑得挺開心，說完看向伏秋，“這是……你弟弟？”

將明：“……”

伏秋呲牙捂著肚子笑出聲，半天都沒停下來。

將明用膝蓋頂了一下他，對瀟茉道：“這是我曾爺爺?！?/br>
雖然瀟茉沒理解伏秋在笑什么，不過他知道將明是在開玩笑，“天吶，你們家基因也好過頭了吧！”

瀟茉的那份煎餅果子做完之后，她拿著沒走，看來是要等他一塊兒了。

伏秋的那一份先做好，他一邊吃了一口，也不怕燙，一邊轉過身對將明道：“我先走啦?！?/br>
煎餅果子做得很快，伏秋沒走一會兒將明的這份也好了，錢已經付過，他接過用塑料袋兒裝好的煎餅果子轉身就走。

瀟茉跟在他身邊，將明沉默地吃著，過了一會兒道：“那個……”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瀟茉打斷他，“但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覺得我不努力試試，挺可惜的吧，你也不用太困擾?！?/br>
“也不是不喜歡，”將明覺得瀟茉的性格還成，長相雖然比不過余文萱，但也算清純可人，估計在他們班也是個班花級的人物，可他是真沒什么感覺，“只是算不上喜歡?！?/br>
“就是不討厭嘍？”瀟茉的煎餅果子快吃完了，“也是，我又沒惹你?！?/br>
將明笑笑。

“要不試試唄，”瀟茉吃完了最后一口，把塑料袋團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試試吧，到時候你還沒感覺，就分了吧，不用顧忌我?！?/br>
將明抿了抿嘴，正想說話，瀟茉又道：“不然我還會一直纏著你的?！?/br>
將明停下腳步，“好?！?/br>
“什么？”瀟茉回頭看他。

將明看著她道：“好，不過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br>
將明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知道自己注定要傷了人家女孩子的心，但他還是答應了，總之就是答應了。

瀟茉一直是主動的那一方，基本每節下課都要來找他，抽不開身的時候就讓同學送紙條，連從來不在意這些事的余文萱都揶揄他，讓他低調一點。

因為瀟茉，這一天將明過得還真挺充實的，最后一節課的課間，瀟茉自己來了，但是她沒說什么話，只塞給他一張紙條就跑了。

將明當時還想是什么事兒能讓她這么勇敢的姑娘不好意思說的，回到教室準備打開看，一群人就圍上來了，他忙收好紙條，課間在各種起哄調侃聲中就過去了。

上課上到一半，將明拿出紙條，上面寫著：我們今天放學約會吧，我在校門口等你。后面還加了個愛心。

將明一瞬間覺得這張紙條很燙，燒得他指尖發麻，沒好意思多看，趕緊夾在書里，然后往四周望了望，沒人注意他。

腦子有點兒阻塞，愣了好幾下。

約會嗎？

真是個行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