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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赤魍卻毫無察覺:“你就不能彈個柔情些的曲子?殺氣老子戰場上見多了,不想聽,不想聽?!?/br>“青知技藝不精,魔將大人若是膩煩了自可離去,不必污了自個耳朵?!?/br>陵越悄聲納悶道:“他倆什么時候這么要好了?”“什么要好?”鳳霄有些反應不過來。“感情??!”“哪里好了?”鳳霄依然不解。赤魍急忙解釋:“我不是說你彈的不好,但這殺氣也忒重了,就不能換個……柔情似水的?”青知頓了會,居然真的重又調了調弦,彈撥了幾個調子,居然是首憶江南——柔情似水又婉約。魔君驚的退了半步,但仍然沒忘記壓低聲和鳳霄交流:“怎么不好?要換了一般人早在打斷他的時候就被琵琶弦絞成rou醬了?!彼痼@的說道,“居然還真的換了曲子……”他拉住鳳霄的袖子:“娘子我們還是走吧不要打擾他們了?!?/br>鳳霄點了點頭無言表示同意,轉身同陵越一同離開。“對了,”鳳霄忽然想起來了什么,問他:“我聽說魔界的軍師原本是個人類?還有你剛才叫我什么?”“哦,”陵越想了想,“娘子你不說我都要忘了,大概是幾千年前吧……”那時潛伏在人類城池的屬下來報,說城中出了些異事。恰好那段日子算太平無事,陵越便同屬下赤魍一同前去人類的城池查看。可惜晚了一步,出現異象的宅院被一把天火燒了干干凈凈,陵越無趣的看了看打算離開。赤魍卻站在原地未動,一個渾身焦黑的人影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一只手緊緊拽住了赤魍的衣角。大概是恰好被天火燎著的一個人類,喉嚨掙扎著發出嘶啞的聲音求救。赤魍皺起眉看向陵越,陵越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示意他自行處理便先行離開了。“后來?遭了天火還不死,赤魍一時好奇便撿了回去,過不久人就入了魔,”陵越嘖了聲,“雖說魔也只是道的一種,但自古以來以人身入魔的,青知怕是頭一份了?!?/br>他回想了下那時的時間。“你這么一說我才發覺,青知畢竟是以人入魔,算算壽數也確實快到頭了?!?/br>..廢園里一曲琵琶彈畢,青知抱著琵琶起身,沖著廊下的魔將欠了欠身。“此一曲,算是報答當年大人相救之恩?!?/br>“???”赤發的魔將還沉浸在曲中不能自拔,被他一禮驚的醒過來,“嗯?怎么才想起來報答?”他一出口才發現說錯了話,這不是明擺著質問青知他怎么沒想起來早點報答嗎?“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怎么忽然……”已經晚了,青衣的琵琶女冷冷的笑了一聲打斷了他:“青知身微力薄,只夠給魔將大人彈個柔情點的小曲解悶罷了?!?/br>“柔情”兩字還特意加重了語氣。“停!停停!”赤魍跳起來拉住他,“你從來都不是那種突然做決定的人,是不是計劃了什么?”青知內心一驚,赤魍向來粗獷但在某些方面卻洞察力驚人。他迅速調整好了情緒,甩開了被赤魍扯住的袖子:“不過故地重游一時興起罷了,魔將大人何必多加猜測?!?/br>“故地?”赤魍愣了愣,與青知相關的記憶中能被稱為故地的只有……初見時那座城池。“那座城不是早就荒廢了嗎?”赤魍不確定的想到,“天火的威力雖大,也不至于幾千年前墜落之處一直到今仍是廢墟?!?/br>“大人事務繁多,不記得也是正常的?!?/br>畢竟是是徹底改變了自己人生的故地,青知當然時刻惦記著不敢忘。“但青知一向是個念舊的人?!睆哪撤N意義上來說。“每隔幾百年便會再來此處看看?!?/br>千年時光流轉,滄海桑田,城池倒塌又建起,人類遷徙復重歸。但無論是荒野抑或城池,他容不得此處有任何改變。在他重生的、這一片被天火洗禮過的土地,青知不會允許任何人類在其上生存。——這也是為何此處一直是廢墟的原因。“說起來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赤魍回想起過去,“也真是奇了?!?/br>“是啊?!鼻嘀α诵?,縱使他聽到這句話時心中千萬情緒,面上也絲毫不顯。因為曾經的一切痛苦他已經反復烙印在骨子里,疼的多了的時候,再聽別人說出時就沒有任何反應了。赤魍還記得剛和青知相見的時候,他驚于竟有凡人遭了天火而未死。因著好奇便一路拖了回去,黑灰混著血跡在路面上拖了長長一道,回到住處時人已徹底沒了反應,赤魍便隨手丟在了院中的角落。赤魍心中暗道可惜卻沒有多想,第二日下屬前來將“尸體”帶走時卻驚呼出聲。那個與其勉強稱為人不如直接稱為尸體的東西,身上冒出來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在地上痛苦掙扎著。那是入魔的前兆,赤魍頓時感興趣起來,他命令下屬退后,在原地結了一個陣罩住那人——若是入魔失敗,這人指不定魂飛魄散,若是化為毫無神智胡亂攻擊的尸魔,那也夠他頭疼的。“大人,這人不要直接處理掉嗎?”屬下疑惑問道,“您這是要?”赤魍毫不在意道:“無事,我先看看結果如何?!?/br>雖自古從未有凡人入魔,但這人可是在天火燒灼之下幸存,他十分好奇結果如何。那人在陣中熬著魔氣掙扎了兩天,地面上是一道道他掙扎時撓刮的血痕,他指甲已經全部折斷了,指尖上全是斑斑血跡。“怎么還沒死掉???”屬下們竊竊私語。“這樣都要入魔,究竟有多大的執念?”赤魍也很想知道這些問題,所以他期待著這人能熬過來。第三天時赤魍去查看,那人在陣中一動不動。“不行啊……”赤魍遺憾的感嘆了聲。陣中人的指尖隨著他這句話輕輕動了動,做著垂死的掙扎。他已經如此掙扎了三天了,依然沒有放棄。隨著手指的顫動,原本纏在他周身絲絲縷縷黑色的魔氣忽然濃郁起來,眨眼掩蓋了陣中人的身體。黑霧中的人漸漸舒展了蜷在地面的身體,俯跪在地一手撐地一手按著胸口咳嗽起來,咳出了斑斑血跡夾雜著細小的血塊。赤魍的眼睛不由被撐著地面手吸引了注意力。折斷的指甲已經在魔氣的作用下恢復了原狀,指尖上的血跡漸漸消失像是滲入了皮膚,看的出來,那雙手極適合撥弦。那人覺察到了赤魍的眼神,仰臉看來,原本被燒毀的皮膚已經新生出來,頭發向兩邊散落開來,露出了一張文雅的書生面孔。入魔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