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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宮墻內的算計淹沒。這步搖挽起的該是怎樣的烏黑長發呢。他甚至想不起太子妃的臉。連名字也不記得了。他望著手中輕輕晃動的步搖,是自己害死了她。久閉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響。刺眼的光線闖進來,讓他有瞬間的失神。門口逆光里站著一個女子的輪廓,仿佛是他曾經的太子妃披著三千青絲匆匆趕來取回她的步搖。白修澤下意識地將步搖遞給她,那雙纖纖素手接過步搖……“白修隱好不容易將你帶回來,你竟在這兒想女人?”一道俏皮的聲音突然將他拉回現實,突然清晰的眼前沒有太子妃也沒有三千青絲,只有一雙搖晃著步搖的手,和一雙調皮看他的眼。第71章貴妃白修澤瞇起眼睛,想伸手搶過那只步搖,卻被那女子靈活躲過。他眉頭微皺,“你是誰?”“我?”女子呵呵一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我是貴妃啊?!?/br>白修澤上下打量她身上的華麗珠飾,明白了過來。他的眼神淡淡一瞥,仿佛是沒心思理她的模樣。宋雨寒嘟著嘴看他,“我是貴妃,見了我,你得行禮的?!?/br>然而這話卻讓白修澤微微失神,他也曾記得秋千架下的第一次見面,他居高臨下地睨著白修隱,對他說著同樣的話,“我是太子,你該向我行大禮?!?/br>白修澤瞥宋雨寒一眼,語氣中有不屑意味,“你可知道我是誰?”“知道啊。正是知道,才叫你向我行禮?!彼斡旰嵋煌犷^,沖他彎著眼睛狡猾一笑,“你是曾經的廢太子,還背著謀殺先帝的罪名,白修澤?!?/br>她重重咬緊了廢太子三個字,好讓他明白,今時不同往日。太子和廢太子,一字之差,便是千里之別。白修澤自嘲嗤笑。宋雨寒突然將臉湊近看他,像是細細觀察的模樣,然后一本正經地得出結論,“你真可憐?!?/br>鼻尖傳來女子淡淡的脂粉香氣,白修澤低頭避開她的眼神,像是在對自己說。“成王敗寇,向來失敗者都很可憐?!彼斡旰畱Z著鼻尖嘟囔,“好像成功者也很可憐啊?!?/br>這話才讓白修澤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你到底想說些什么?!?/br>“看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彼斡旰袷鞘窒訔壍爻杜囊滦?,“這衣服都能裝下兩個你了?!?/br>白修澤毫不留情地打掉她的手,惹來她嘟著嘴抱怨,“你怎么這么兇?!?/br>“貴妃娘娘若無其他事情就請回吧?!崩淅涞穆曇繇懫?,對宋雨寒下了逐客令。宋雨寒卻絲毫不在意,偏著頭看他,像是天真得不諳世事的少女,“我有事??!”白修澤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宋雨寒嘴邊的笑容漸漸擴大,“我來看你笑話的啊?!?/br>看著白修澤的臉在瞬間垮了下去,拂袖離去不欲與她多言。宋雨寒忙牽住他的袖子,“別啊別??!我開玩笑的。我是來幫你的?!?/br>白修澤轉頭看她,“幫我?”“我聽說你對白修隱說,要么殺了你要么放了你,你倒是有骨氣?!?/br>看著宋雨寒揚起的眉毛,白修澤微微斜著眼看她,“敢直言不諱地叫皇帝名字,你膽子倒是大?!?/br>宋雨寒反倒是做出一派嬌羞模樣,掩嘴吃吃一笑,“他寵我嘛?!?/br>仿佛是在耀武揚威。白修澤依舊冷著臉,“你到底要幫我什么?!?/br>“你不就是想離開嗎?”宋雨寒揚唇輕笑,“我幫你離開如何?”見她說得如此有自信,白修澤反倒懷疑看她,“你為何幫我?!?/br>宋雨寒朝她挑眉一笑,“沒了你,他不就可以專心對我們兩姐妹啦?!眿傻蔚蔚卣UQ劬?,宜喜宜嗔的眉目帶著些抱怨,“他都好幾天沒來后宮了?!?/br>“你很喜歡他?”白修澤瞇了瞇眼睛。仿佛是站著說話累了,宋雨寒四處張望,隨后坐在了床沿上,晃著雙腿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啊?!?/br>白修澤看著她眼中明亮眼中光彩熠熠,再回答他的時候卻不帶任何感情。“你不喜歡他?!卑仔逎啥ǘǖ乜粗?。“嗤?!甭牭竭@話的宋雨寒倒是嗤笑起來,“你想走,我幫你走。跟我喜不喜歡他有什么關系呢?”宋雨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說,這當皇帝有什么好。你還為著這個位子那么恨他。你若是恨他,看見他這模樣也該開心才是?!?/br>“開心?”白修澤冷笑,“你若是被人軟禁失去自由,你可會開心?”“可是你很快就會得到自由啦。我會幫你的不是嗎?”宋雨寒朝他擠擠眼睛,十分調皮的模樣,“可是白修隱就不同了,多可憐啊。別說我啦,就連這大周國的皇后娘娘,對他也無三分真心。除了權利,他什么都沒有。你說,你可不是該開心嘛?!?/br>白修澤錯愕,她說得在理,但多日的軟禁好像將一副靈魂全部掏空,空剩皮囊,他笑,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你們對他沒有真心,為何還要嫁他?!?/br>“他是皇帝??!”宋雨寒做出夸張表情,“除了愛情,他可不是能給我天下所有男子都不能給我的東西。比如說,榮華富貴?!?/br>宋雨寒朝白修澤晃了晃雙手帶上的赤金手鐲,又搖了搖腦袋將滿頭的珠翠碰地叮當作響,“看見了嗎,他能給我這些?!?/br>帶著算計的狡黠眼神讓她不再是一副天真明媚的可愛少女。白修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懶得與你多說啦?!彼斡旰畯拇惭厣险酒饋?,“你走不走?”本想回答地斬釘截鐵,白修澤卻發現自己竟然猶豫了,他咬了咬唇,“走!”宋雨寒這才笑瞇瞇的看著他,“那便要委屈你些?!?/br>她沖著他招了招手,輕輕附在他耳邊囑咐道。白修隱此刻在勤政殿召見了白修文,如今他已封為曄王,遷出宮中,娶妻生子。曾經跟在白修臨身后與之一起恥笑白修隱的他,如今也只能俯首稱臣,戰戰兢兢。成王敗寇,不僅是對白修澤這樣的競爭者,同時也是對他這樣站錯了隊伍的人。他手上沒有任何實權,只留得親王名號保他一身榮華,從此做個閑散王爺也就罷了。而白修隱突然宣他在勤政殿覲見,讓他不得不再次提心吊膽了起來。白修隱坐于上,而他跪于下,叩首恭請萬歲。“起來吧?!卑仔揠[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盡顯一派天子威嚴。語氣緩了緩,又添了些微柔和,“新府住得可還習慣?”曄王府他已住了將近一年,這時候來問他住得習不習慣是怎么個意思?白修文不知道何意,但他早已無依無勢,自知應當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