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頭三個月,直到胎坐穩之前你不許出門,最好連地也不要下,之后幾個月倒時候再看,倘若脈象一直不好……” 祁衡握著姜毓的手又緊了緊,像是警告,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那便是這個孩子與我們沒有緣分,便怪不得我了?!?/br> 祁衡冷著嗓音說完,至始至終一眼未曾肯看姜毓,側臉冷峻地仿佛結了冰。 姜毓的笑意溫婉又甜美,拽著祁衡的手臂往自己的身旁拉,“我便知道,王爺待我最好?!?/br> …… 秋風瑟瑟,連綿秋雨打落一地殘葉。 姜毓有孕,這一事祁衡自然是瞞得嚴絲合縫,那一日接連延請兩位太醫,也只說是祿王妃偶感風寒, 沒有兩日,祁衡尋的大夫便住進了府內,煎藥熬藥俱在院內的小廚房里,除了院中近身服侍的下人,沒有人知道姜毓有了身孕。 正好原本姜毓便是沉靜不愛出門的性子,天氣漸冷時令也不好,便借著一句祁衡偶感風寒光明正大的閉門不出,靜了心在床上養胎。 祁衡雖是生了好些日子的悶氣,卻也再不會成日難見人影,即便是再忙碌夜里總是要回來陪著姜毓用過晚膳,夜里不敢與姜毓同床,便在屋中又支了一張榻。 府外的情勢幾乎叫祁衡封死,外頭的風大雨大,姜毓在府內一概不知,翠袖和翠盈也不會在無意間說嘴起外頭的事情。 姜毓不知道逸王世子和崔氏的事情到了何種的地步,朝堂里又刮起了什么樣的大浪,待四個月后胎象趨于穩當的時候,只聽說祁衡的外祖回京起復,任了戶部尚未之位,而祁衡叫她知道這件事情,不過是因為此時已臨近年關,林尚書起復回京自然也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大宴。 “你胎象才穩,明日去了,在前頭露個面就好,后頭有院子已經收拾好了,倒時候讓李大夫也過去,方便隨時支應?!?/br> 又是一日落,祁衡坐在姜毓的床沿邊細細囑咐,瞧著床上的丫頭即便是好吃好喝養了四個月,可臉上的rou也一點都沒長。 “知道了,”姜毓笑著,“好些日子沒有出門,都快不識得出門的路了?!?/br> 老老實實躺在床上養胎的四個月,連踏出屋門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即便有時憋悶到窒息,可姜毓還是忍了下來。 “辛苦你了?!逼詈獾捻茁园?,是隱忍的心疼,“不過所幸,我手上的事也了了,馬上就能回來陪著你了?!?/br> “給我摸摸,他今天動了嗎?”祁衡伸手探進錦被中撫上姜毓微微凸起的肚腹,大約是動過胎氣身子虛弱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姜毓原本就不容易顯懷的緣故,明明已經快臨近五個月的月份,姜毓的肚子還不是很大,讓冬日的衣裳一遮掩,很難看出端倪。 姜毓的手覆在祁衡的手背上,眉眼中是淡然的幸福,“動了,下午的時候動得可歡騰了?!?/br> 祁衡將手覆在姜毓的肚腹上,手底下并沒有動靜,可祁衡的心中依然一派暖融,“幸好你胃口尚好,沒有消瘦,不然明日出門,真是怕風將你吹走?!?/br> 當時姜毓要留下這個孩子,他生氣嗎?必然是生氣的??伤趾螄L真的舍得過。他這輩子的第一個孩子,他與姜毓的孩子,他喜歡寶貝還來不及,只是上天終究不能讓他輕易得到,才非要給他捆上這樣的枷鎖。 “毓兒……”祁衡看著姜毓,便忍不住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姜毓的唇,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將臉貼上了姜毓的臉,緩緩的廝磨,流連。靜謐無聲里,什么都沒有做也沒有說,內心的纏綿難舍卻盡在那不言不語中。 第98章 接風宴 時隔多年,林老尚書回京再任戶部尚書一位,就好像平地掀起的一陣巨浪,猝不及防毫無預兆,不似那些致仕后門生故吏仍遍布朝堂,三不五時便叫人提起一只腳仍卡在朝廷的閣老學士,林尚書致仕后多年無聲無息,整個京城都早已經將他淡忘。 可是他回來了,想起林家當年沒聲息舉家搬遷出京城的舊日情形,這一次回京說是官復原職,是揚眉吐氣,不如說是一雪前恥絕地重生,明白人的心里都應該還記得,當年林家經歷過何種慘烈,又為何沒落。 所有人也都應該重新憶起祁衡的太子之位,為何會被“廢”。 陽光明媚和軟,晴空蔚藍,是冬日里面的好天氣,祁衡和姜毓來得很早,林府外聚的車馬尚不多。 “坐了這么久的馬車腰酸不酸?要不要躺一躺歇會兒?” 張燈結彩的林府大門之前,祁衡撐著姜毓的腰小心扶她下了馬車,低聲輕問。 姜毓輕笑,緊抓著祁衡的手臂下車的步子卻是萬分小心,“才多少路,王爺未免也將我想得太嬌弱?!?/br> 祁衡眼看著姜毓平穩下車落地,伸手就將人攬住,道:“你眼下在我眼中便如同紙糊的,賠你十二萬分的小心我都嫌不夠,要不是今天沒辦法,我可不帶你出來?!?/br> 林尚書是祁衡的外祖,他回京的接風大宴便是祁衡牽頭張羅,按理按輩分,姜毓都得在場,否則便又要尋推脫的理由。 假冒感風寒,這種萬一就咒靈了的由頭祁衡是萬不敢再給姜毓用,尋其他的也招人懷疑,也只有讓過來了。 姜毓道:“只是出來露個面而已,又不做其他的,正好我也悶了這么久了,出來透透氣也好?!?/br> 承認懷孕是不可能的,除非藏不住,照祁衡的意思得等她安全誕下孩子之后再報與外頭知道。反正已經生了,若是宮里有不滿,就推脫給鬼神之說。 祁衡正色囑咐,“等會兒見過了人,便帶你去后頭,咱們得待到午后送完客才能走,要是中間悶了便讓人來尋我,我陪你在林府后院走走,今兒里頭人雜,你可不許一個人出那院子?!?/br> 姜毓輕輕掙脫祁衡攬在她腰身上的手臂,這當著別人家正大門這樣親密做事不好,“妾身謹記,咱們快進去吧,旁人都要看過來了?!?/br> “看就看。難道他們還敢說?”祁衡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而拉住姜毓的手,“走,進去?!?/br> 林府的接風宴聲勢浩大,不為祁衡也不為林尚書回京,為的只是那戶部尚書的位置,那個在崔氏手中把持了十幾年的位置,終究還是從何處接手的又回到了誰的手上。 所謂風水輪流轉,當年林氏如何一夜之間在京中消失,崔氏就是如何再頃刻間崩塌,誰最終得了崔氏拿不住勢,誰現在就得意。 誰得意,誰便門庭若市。 “見過外祖父?!?/br> 姜毓還是同之前那般行禮,這不過她第二回見祁衡的外祖,第一回他是尋常的老翁,而這一回是朝廷的肱骨大臣之一林尚書,那一身血紅色的官服罩在他愈發蒼老枯瘦的身上,映襯著那銀白色的須發,精神矍鑠,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銳利陰厲。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