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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又好像一點也不怕。 祁衡覺著沒意思,故意為難她:“難道不該是你服侍本王更衣洗漱嗎?” “倒洗臉水捧痰盂的是妾室,妾是王妃,按規矩不用做這些?!?/br> 姜毓攏了攏頭發,昨兒夜里還有些怕這傳說里的煞神,可睡了一晚忽然就明白了。 她既不是倒貼上王府的,也不算高攀祁衡,這門親事說來還是他們皇家理虧。她不是妾室,就算是續弦也是正頭的王妃娘娘,沒道理畏首畏尾得跟驚弓之鳥似的。 即使祁衡再殺人不眨眼,再喜怒無常,他也不敢平白無故殺了王妃,何況他們還是聯姻。 姜毓說的風輕云淡,絲毫沒看他臉色的意思,祁衡反倒是愣了下,可轉頭也想明白姜毓是仗著肅國公府的勢。 這仗勢猖狂的,向來是不長久的。祁衡的眸底微冷,想到之前那兩個,不就是仗著皇后的勢么? 姜毓沒察覺祁衡的冷意,只是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正要朝外喚人,就聽著門外傳來人說話的聲音,等著翠袖敲門,就把人放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祁衡(氣哼哼):最討厭這種憑著后臺和我結婚的人了。 姜毓:昨天晚上為什么要蓋我給你蓋的被子! 祁衡,因為我是一個正直的人。 第10章 問安·擰性兒 “王妃……”翠袖領頭進來,看著姜毓的臉既是赧然,更多的是顧忌。 前頭是祁衡,后頭是宮里的嬤嬤,怎么能不叫她們這些初來咋到的忌憚? 姜毓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掀開被子下床。 丫鬟各自伺候主子在床邊漱口洗臉,翠盈服侍姜毓穿上鞋子,宮里的那個嬤嬤才姍姍上前,在祁衡和姜毓的跟前請安。 “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br> 姜毓瞥了身旁的祁衡一眼,他眼皮子都沒動一下,顯然是不打算搭理的,便只好她客氣應了,“嬤嬤有禮?!?/br> “王妃客氣?!蹦菋邒呔蛣菥驼玖似饋?,笑得滿面喜氣,一張笑面虎是把握得極好,眼神卻都擺在祁衡的身上,故作驚訝:“哎喲,王爺怎么還穿著昨兒的衣裳?!?/br> 話音落下姜毓也才發覺,這祁衡昨夜在榻上團了一夜,衣裳都沒脫,不由就覺著有些不好意思。 祁衡沒吭聲,只是涼涼睨了那嬤嬤一眼,把洗臉的巾帕扔回丫鬟手里,起身往屏風后走了。 那嬤嬤不敢招惹祁衡,只是低頭間眼睛飛快往屋里四處一轉,在榻上胡亂搭著的毯子上一頓,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看向姜毓的眼神就變了味道。 “王妃,恕奴婢失禮了?!?/br> 那嬤嬤上前,往床上的被子里掏了掏,就抽出一方白色的帕子來,那帕子上干干凈凈,沒有一點痕跡。 嬤嬤把帕子往丫鬟手里的托盤上一方,也沒等姜毓吭聲,兀自冷冷行了一禮,“太皇太后還在宮里等著奴婢,奴婢就先告辭了?!?/br> 說完,轉身就走。 “唉……”翠盈氣不過,“都是奴才,這嬤嬤也太蠻……” “翠盈?!?/br> 姜毓喝止了一句。大婚之夜沒有圓房,雖然是祁衡先瞌睡了,但也是她故意不叫醒的,這事兒說破天還是她理虧。 “更衣吧?!?/br> …… 梳妝用膳進宮,折折騰騰慌慌亂亂,總算是在巳時到了宮里,祁衡從早上洗漱之后就再沒跟姜毓說過話,進了宮更沒有說話的意思,自己走自己的,好像沒姜毓這個人在旁邊似的。 姜毓倒是樂得自在,跟這位爺還不熟,少說兩句也能少錯兩句。 秋光微涼,夏花開到荼蘼,宮中花草也少了幾分繁盛景象,只是一進坤寧宮,霎時花團錦簇,另一番天地景象。 小太監小跑著上來笑臉相迎,“王爺王妃可來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殿里等許久呢?!?/br> “吼喲,父皇也來了?” 祁衡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眼神往姜毓的身上一瞥,“可真是稀奇,這門親事果然結得好?!?/br> 姜毓不知道祁衡什么意思,但看他那陰郁的眼神也不能問他,只默默跟在祁衡的身邊,進了殿中。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br> 行完大禮站起身,姜毓才抬眼認真看了一眼殿中站著的人,除了帝后,太子和太子妃,并著其他幾位皇子王妃公主駙馬俱是齊聚在殿里,一個個的或坐或站著,平日只有在逢年過節宮宴的時候才能聚地這樣齊全,眼下卻都齊了,叫人看著就隆重,也更重了一分皇家的威勢。 尤其是最上首坐著的朱皇后。 “肅國公家的女兒從小的聰慧靈敏,秀外慧中,也是本宮看著長大的,只是年紀著實太小,哪怕是老六選妃的時候都還沒及笄……” 朱皇后微垂著眸,手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只撥浪鼓,那是之前逗弄被抱在太子妃懷里的皇太孫的,才出生不久,不過周歲。 “原以為是無緣咱們皇家了,倒是沒想到,讓衡兒撿了這個便宜?!?/br> 朱皇后的唇角勾起,眼睛抬起就直直看向姜毓,似笑非笑,不陰不陽的模樣倒是和方才的祁衡有幾分相似,可仔細一看,有好像沒有。 姜毓垂下眼,皇后沒問她的話,她就不開口。 肅國公府和祁衡聯了姻,即便不是肅國公府所愿,也到底成了朱皇后和太子心里的一根刺。 “的確是個大便宜?!?/br> 姜毓不說話,不代表旁邊的祁衡就不會吭聲,好像根本沒聽出朱皇后的弦外之音,笑嘻嘻懶洋洋地拱了拱手,“還要多謝母后的恩德,之前兩個王妃都短命,才好讓兒子娶了肅國公家的女兒,成了這天大的好事?!?/br> “你……” 朱皇后的眉心一皺,沒來得及開口,就聽砰地一聲拍桌響,旁邊的皇帝怒斥道: “你放肆,有這么跟你母后說話的嗎!” 姜毓背上的寒毛緊了緊,雖然知道祁衡和朱皇后不和,但這到底是在御前,怎么著也得忍一忍把話說得婉轉些,這祁衡的嘴可真是…… “父皇息怒?!苯骨妨饲飞碜?,給皇帝行了一禮,“王爺宿醉思緒混亂,早上起來還喊頭疼,沖撞了父皇還請父皇看在王爺昨日才新婚,恕了王爺這一回?!?/br> 祁衡轉眼看向姜毓,小姑娘的頭垂得低低的,但話里不卑不亢,提醒皇帝這是她新婦進門頭一天,給她弄個沒臉,那朝堂上皇帝也沒臉見肅國公了。 這是……在給他擦屁股? 真有意思。 “新婚?大哥這可稱不上是新婚了?!?/br> 上頭皇帝還沒回話,就聽角落里一聲戲謔,姜毓瞥了一眼,是六皇子祁燁。 “閉嘴!有你說話的份!” 皇帝等著眼睛斥了一聲,轉過眼來看看祁衡,又看看姜毓,這事兒到底給算了,抬了抬手讓內侍把早就備好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