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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相對許久,總覺得熟了。 “知道多嘴就閉嘴?!逼詈馐掷镞墓献右蝗?,全數撒到了薛陽頭上,“走,去吃肅國公府的席面去?!?/br> …… 六月的天氣煩悶,從三月春日游結束,姜毓回了肅國公府就再沒出去過。她的事到底是鬧得大,即使老太太帶著她在山上避了快半年也是無濟于事。 當初事發,康樂伯府固然因為葉恪不守信義悔婚娶了姜容受了言官不少彈劾,葉恪也為此被停了在衙門的公職在家反省。但肅國公府亦是為了姜毓當眾做出如此離經叛道之事受了各方參奏詬病,說家教不嚴,家風不正。 畢竟姜容也是肅國公府的女兒。 不用想也料得到,三四年里是沒人會上門與姜毓提親的。 若是一般的人家,怕是會將姜毓遠送離京,但家里的老太太將姜毓帶上山又放下來,便是沒有這個意思。 只是姜毓雖回了府,老太太也不許她輕易再出去,這樣拘著,是磨姜毓的性子,也是怕外頭的流言蜚語,畢竟不知還有多少眼睛等著看姜毓的笑話,萬一行差踏錯又是一個萬劫不復,也帶累了整個肅國公府 長日漫漫,姜毓拘地難受,卻也不敢說什么,只整日在屋里繡花讀書侍弄花草,權當怡情養性。 這樣的日子直到太皇太后的壽誕,姜毓奉旨與老太太一同進宮賀壽。 …… “等會兒進宮,拜見太皇太后也好,宮宴也好,你只跟在我與你母親身邊不得離開,免得失了禮數?!?/br> 車架到了宮門前,老太太和張氏具是誥命之身,盛裝之下是常日不比的威儀,姜毓跟在旁邊一身鵝黃色的衣衫,相形之下到顯得不甚起眼。臨進宮門之前老太太特意囑咐了一句,只怕人多事雜姜毓又出什么差錯。 眼下她的名聲可是經不起再一次波瀾的。 “你也別緊張,一會兒你祖母在宮宴的時候定會早早向太皇太后告退,不會在宮里待太久?!?/br> 張氏抓著姜毓的手低聲囑咐,這大半年里最難熬的就是她了,又怕姜毓不叫老太太待見今后前途堪憂,又心疼姜毓名聲盡毀被拘禁家中,只怕姜毓忽然有什么想不開的。日夜憂思之下,瞧著姜毓也愈發像那剛出生的雛鳥,恨不能張開雙翅將她護在羽翼下。 姜毓心中知道,拍了拍張氏的手,“母親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進宮了,會小心的?!?/br> 長長宮巷,內侍在前頭引路,張氏也不好再說什么,一直來到了福壽宮,向太皇太后行禮問安。 公府嫡女,逢年過年時常隨長輩進宮謝恩,姜毓小時候是見過宮里這許多貴人的,進了福壽宮偷偷抬眼,就認出了那里最重要的幾個,當首的是太皇太后,華發蒼蒼,一頭青絲銀白,卻挽地一絲不茍,華貴又莊重。今上太后早逝,是以稍下首陪坐著,珠釵鳳袍富麗堂皇的,就是當今的朱皇后,還有一個貴妃。 姜毓跟著老太太和張氏在殿里行了禮就在一旁坐著,殿中的人不少,俱是帶著家中待嫁的女兒。 今上看重孝道,但太皇太后久居深宮,深居淺出不問世事,很少露面。只今年七十大壽,皇帝為表孝心為太皇太后做壽,這才有了今日的壽宴??捎致犝f宣旨的時候特意讓每家帶上女兒,怕是有要給誰指親事的意思。 至于是給誰,也不難推算,皇子們都娶了正妃,側妃的位置有幾個還空著,還有就是那些郡王們,也有幾個沒有成親的。 只是這場相看,注定是沒姜毓什么事的了。 姜毓低著眉眼裝乖巧,老太太倒是和太皇太后相談甚歡。好不容易熬到了時候,朱皇后要帶著女眷告退往千禧池擺的宮宴去,太皇太后推說年紀大了不想走動,只想在福壽宮里和幾個老姐妹再說說話。 這句話一出,老太太自然是被留下了,老太太留下,張氏這個媳婦兒也不敢走,只剩下了姜毓一個人跟著其他女眷一起告退去千禧池。 這么一去,就遇見了姜容。 曲水流觴,亭臺精致,一座座宴席在屋檐下陰涼的地方擺開,旁邊就是千禧池潺潺流水圍繞,徐徐清風吹散了夏日炙熱。 很想裝作沒看見,但姜容終究還是在同別人的談笑晏晏里看到了姜毓,姜毓也抬眸看到了她。四目相對,兩人俱是一怔。 姜毓淡淡轉開了眼,好似不以為然,可姜容做不到,撇開了身邊的人走到了姜毓面前,站著,卻不知開口說什么好。 “大jiejie這些日子過得可好?!?/br> 姜容開不了口,姜毓可以。比起今生她站在她跟前心中的起落翻騰,眼下她心中只一片靜水。 “好,都好?!苯莸难壑杏薪鋫?,搶過偷過,不占在理上,看到失主的時候心里肯定是虛的。 姜毓沒有看姜容,低眼轉著手中的杯盞,“jiejie過得好,柳姨娘就好,父親也放心?!?/br> 姜容在康樂伯府太平,肅國公府的臉面就能太平。否則才剛過去就弄得家宅不寧夫妻不睦,兩府之間拼命裝出來的相安無事就成了笑話。 姜容身上的戒備稍稍放下,她是怕的,怕姜毓在眾目睽睽下她的面子,在世人的眼里她這個伯府世子的夫人就是偷來的位置,她站不住腳跟。 但姜毓話里的意思站在了肅國公府的角度上,為了國公府的面子,姜毓今日不會發難。 “出嫁之前,聽說二meimei在鉆研琴譜,不知眼下如何了?” 姜毓笑了笑,“何談什么結果。府中幾個姐妹若論琴技,還是大jiejie最好,我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br> 一家姐妹當友善和睦才不會給人看了笑話。姜容既然想要裝這一場姐妹情深她便順水推舟。她原就不想對她發難,也不會對她發難。她就要這樣好好的,好好地看她和葉恪到底能走多遠。 “哪里敢當,只是你和三meimei都不喜歡這些才顯得我冒了頭,若你肯花功夫定是比我好上千倍萬倍?!?/br> 姜毓裝得好,姜容臉上更是顯得親切。姜毓雖由老太太一手教養,但老太太并不重琴棋書畫這些虛物,是以姜毓的琴技只能稱一般。也就是這一般,才成就了她與葉恪。 姜毓抿了一口茶水,“大jiejie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br> 姜容低眸看著桌上的茶盞,微微默了默,“那日表妹之事,我聽說了。是我沒管教好她,對……” 表妹,那個柳表妹?姜毓的眼里劃過一道嘲諷,不提她都忘了,竟然還有臉回去告狀。 “大jiejie?!苯跪嚨亟財嘟莸脑?,“都是一家人,何必為了外人影響了親姐妹的感情?!?/br> 當日她身邊的婆子就把事兒報給了張氏,下了山張氏就把那個柳表妹趕出了肅國公府,她實在懶得再提那個蠢貨,何況還是在外頭。 姜毓淡淡往旁掃了一眼,官眷云集,明里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