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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了?!苯姑蛄艘豢诓?,心里沒來由得有些亂。 這祿王可是個傳奇的人物,原是嫡長子,當朝名正言順的太子,可自他十歲皇后薨之后,太子位沒坐穩三年就被廢了,但厲害的是這廢太子的旨意竟是他自己當朝求的,還自請離京,去給先皇后守靈。 若尋常史書,這人也就這樣銷聲匿跡了,這一位卻是真的與眾不同,竟在兩年后親手斬殺了當時麗竟門的門主,把人頭扔在了皇帝的案頭。 這麗竟門可是糾察百官,專門為皇室做那些說不得的事情的地方,祁衡這一手,可謂震驚天下。 有傳聞說他自那以后在暗里代領了麗竟門門主一職,可他到底皇子之身,麗竟門歷來都只是皇帝的殺手锏,怎么能落到皇子的手里? 真相如何誰都不知道,只是自那以后祁衡心狠手辣煞神的惡名滿京城十六歲娶先皇后在世時定下的李家姑娘的時候,聽說那姑娘拜堂的時候直接嚇暈了過去,過門一年就死了。對外說是得了急病死的,但又傳言說是被祿王親手掐死的。 事實怎樣誰也不知道,反正祁衡一年喪期都沒滿就被發配去了邊境,一去六年立了軍功才被召回來,許了新的婚事。 可新娘進門后也只活了一年,幸而名目比上回一個直接被傳掐死的好聽,是真得了病,才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去的,宮里的太醫可以作證。 但不管名目怎么樣,祿王克妻的名聲是一定的了。 翠盈低聲笑道:“這下可好了,我看現在誰家往我們這兒望來望去的,當心祿王看中了誰,娶回家做王妃去?!?/br> 姜毓睇了她一眼,淡淡勾了下唇角。 的確,后來這祿王又娶了一門親事,好像就是在今年。前世那個時候她已經嫁給了葉恪,攪和在那一攤爛事里頭,只聽說這新娶的祿王妃又是死了的,怎么死的幾時死的不知道,反正短命。 “對了,奴婢剛才還聽了一件事兒,大姑娘今早在康樂伯府里崴了腳,來不了了,大姑爺要照顧大姑娘一樣來不了了?!?/br> 姜毓剛端上茶盞的手一頓,收了回來。 到底是他們不敢來見她。 姜毓閑閑站起身來,手里的宮扇輕搖,“這前頭也沒意思,坐著難受,到后面去走走吧?!?/br> 作者有話要說:姜毓:前頭坐得好好的,為什么想要去后頭散步? 祁衡:掐指一算,你是為了要來見我。 (臭不要臉……) 第5章 初相見 后頭是一處大園子,精致秀麗雖不能與京中的園林相比,但勝在一個地方大,零散還有幾處亭臺樓閣,前面的草場上是武斗,后面園子里就是文斗。 斗詩,斗茶,斗香,斗酒。一處一處的地方聚了一處一處的人,很是熱鬧。 “前頭有唱曲兒的,姑娘去那里坐坐?” 零星的琵琶音混著咿咿呀呀的唱詞兒從水閣里飄出來,那里是招待貴婦的地方,不想跟著詩酒茶湊趣兒的就可以往哪兒去,聊聊閑天扯扯家常。 “家長里短的地方,過去聽著心煩?!苯股焓种噶艘惶幍胤?,“上去?!?/br> 那是一處建在假山上的亭子,有一條隱蔽的窄長的石階,但因這莊子一年只迎客一回,這些細枝末節的小地方無人搭理,難免長了些青苔野草。 翠盈瞧了眼地方,道:“那地方濕滑,姑娘走這險路,萬一摔著了怎么辦?” 姜毓睨了她一眼,“我是主子你是主子?過去?!?/br> 她原本就是來等著姜容和葉恪的,結果人家不來,她也沒必要苦著自己去別的地方應付,找了地方躲清靜才是。 那亭子建在高處又臨近水閣,往那坐著,既能聽著水閣里的樂聲又不用見人,真真的好地方。 園子里路上來往的丫鬟仆從很多,姜毓打發了跟著的婆子小丫頭,只帶著翠盈翠袖,從青石路上拐進了細長的石子路也不招眼。 小路陡峭,姜毓提著裙擺一階一階的石階小心翼翼地往上走,翠盈和翠袖緊緊地跟在后頭,都仔細地低頭看著路,踏上了最后一級才敢抬頭,卻看那亭中早已坐了人。 祿王。 即使過去了那么久,姜毓依舊一眼就認出了那男人。 坊間傳聞,還是各府婦人之間偶爾一兩句諱莫如深的啞謎,都說這個祿王是個性情乖戾殺人不眨眼的兇惡之輩,以至于人人見他時都戰戰兢兢躲閃不及。姜毓以前也是怕的,可后來不怕了。 那時是她嫁入康樂伯府的第三個秋天,葉恪大病了一場,她為了葉恪去山上祈福捐錢做法事,卻從別人的嘴里聽到姜容為葉恪生下了兒子。 她下了山不想回府,就在路邊隨意找了間酒肆,卻不想遇了打劫的山匪。當時她和葉恪之間早已沒了初時的和諧,她為了報復姜容也聯合老太太暗暗動了好幾次手,葉恪也漸漸不會因愧疚而對她手軟,甚至康樂伯夫人也因她三年無所出厭棄了她。 山匪進來,她第一反應是沖著她來的,事實也的確是沖著她來的。但他們沒有得手,就全部都死了。 那是她第一回看到一個人殺了一群人。戲文里要是說到這種,都該是萬夫不當之勇的大開大合,可那個人提著劍,就像閑庭信步一樣殺光了所有山匪。 臨了留下一個逼供,她看著他提了紅泥小爐上溫到燙了的酒澆在那山匪的腦袋上,聽著那逼供的腔調,才知道原是他覺著這些人是來刺殺他的。 山匪招供了主使,他轉頭看她,姜毓這才看到他微醺的臉頰。 他把人滅了口,血濺到了姜毓的腳邊。姜毓覺得自己該和他說些什么,但他不想,提了劍就走。臨出門的時候卻忽然轉頭,同她道: “要和離就來祿王府找我,我幫你逼葉恪的和離書,就想看康樂伯府的笑話?!?/br> 不管是不是誤會,還是有其他什么隱情,但那一刻姜毓就認定,祁衡是個好人。 但眼前卻是尷尬。 要說認識,前世的姜毓是認識祁衡的,現在就該對他行禮,但現在的姜毓卻是不認識祁衡的,道一聲失禮就該轉身了,但肅國公府給他下的帖子,剛才姜易帶著那么多人把他迎進來,說認識,也沒什么問題。 姜毓還沒開口,祁衡那里就動了,祁衡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呃……這是? 這下姜毓真愣住了,也不敢出聲,只能僵立在原地。 四周靜靜地,只有春日的微風緩緩拂過姜毓的臉頰,姜毓讓祁衡這么給定住,正思量間,就聽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我看那祿王府都死了兩個王妃了,皇后娘娘就該做做好事,讓那個祿王上山當和尚去,可別再禍害誰家的姑娘了?!?/br> 這…… 姜毓這會兒是真不敢動了。 想走吧,但不能吭聲,總不能悶聲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