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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柳姨娘那點子事兒姜易定是將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見過大哥?!?/br> 對面碰上,姜毓乖巧福身見禮。怎么著也是長兄,這輩子她依靠他的地方說不定還多著。 “祖母讓你過去?” 瞧著禁足的姜毓能出來就知道她是往慈安堂去,姜易背著手,神色是慣常的淡漠。 “是?!苯裹c頭。 姜易沒說話,就在姜毓以為他要擦身過去的時候,姜易忽然又開口了,“昨日之日不可留,葉恪見異思遷是他無情無義在先,你毀了這門婚事也是應當應分,只是你不該將事情做得這樣難看粗糙,牽連兩府都下不來臺?!?/br> 姜毓的眸里波瀾無驚,唇角淺淺勾了一下,姜易是在埋怨她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為什么非要在成親當天才翻出來??蛇@也是躲不開的天意,她在蒙蓋頭出閣的前一刻才重生回來,若不抓住這唯一的機會和葉恪拼得魚死網破她就又陷進了她前世的輪回。 一切都是被逼無奈,在姜易看來是她這回行事乖張粗糙,可她自己心里知道,那是事急從權,壯士斷腕。 “原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毓兒莫敢不從,只是看葉哥哥的心中并沒有毓兒,他和大jiejie之間太辛苦,meimei著實不忍心就這樣拆散他們,是以才一時沖動……是毓兒欠考慮了?!?/br> 話還是當時喜堂上的一番套話,姜易把話說得直白,可姜毓卻不打算坦誠是她故意將葉恪和姜容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些機謀心照不宣可以,讓她直言挑明卻是不可能。 她的名聲是毀了不錯,但葉恪和姜容也從此萬劫不復。庶姐勾引了妹夫,妹夫看上了大姨子。如此壞了倫理綱常的事情,在世人的眼中將來他們過得好,便是jian夫□□,過得不好,就是天道報應。 不守禮教,私相授受,傳到市井之中別人怕會比她罵得更難聽,那些不堪入耳的閑言碎語坊間流言會糾纏他們一輩子。 可即使是這樣葉恪和姜容其實是幸運的,倘若不是她心里對那個孩子抹不掉的深深歉意,倘若不是深惡痛絕了前世那個扭曲了的自己,她便帶著這份前世的記憶嫁給他。 如此,才是真正可怕的報復。 姜易看了姜毓一眼,又深沉又銳利,大概是沒有想到在今日這般塵埃落定以后姜毓的話依舊說得滴水不漏。 “你想如何沒有人能管得住你,只萬望你今后行事能思慮周全,莫要帶累家中長輩與你一起受這滿京城的風言風語?!?/br> 姜毓笑著應了,低垂的眼睫下沒人能看到她眼中劃過的冷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的確不會再做那樣的蠢事。 “大哥教誨,毓兒銘記在心?!?/br> 姜易這回沒再停留,徑直越過姜毓便走了。姜毓目送了他兩步,亦往慈安堂去。 作者有話要說:祁衡:嫁個球,幸好媳婦沒有腦子壞掉繼續嫁給渣男,報復的事情可以放在以后慢慢做嘛。 每一次開文,都是一次和運氣的博弈,也是一次自我的角力,忐忐忑忑戰戰兢兢,感覺就像一次大考……萬年透明又開始寫文了…… 第2章 離府·靜避風波 慈安堂,檀香裊裊。 姜毓垂頭跪在地毯上,上首榻上坐的老太太闔著眸,手里的佛珠慢慢捻著。比起當日事發后從來沒有過的暴跳如雷怒火中燒,眼下看上去仿佛不是一個人。 也可見當日她猜的沒錯,老太太心中還是維護她的,發怒也是半真半假,做與旁人看的居多。 姜毓的膝蓋跪得有些疼,可身子卻不敢松懈,直直挺著。 屋里的丫鬟進來給老太太換了兩次茶盞,第三次的時候,老太太才睜開了眼。 “在屋里想了兩天,可知是哪里錯了?” 姜毓不敢疏忽,也不欺瞞,只一口認了,“孫兒知道?!?/br> 姜毓是老太太帶大的,剛才在姜易面前那套抵死不認滴水不漏的伎倆在老太太跟前便沒有必要了。 能將葉恪與姜容私情瞞得嚴嚴實實,當年在她大婚之日將姜容秘密送出京遠嫁的,也就只有老太太了。其實當初姜毓察覺的時候,老太太都已經將事情收拾地差不多了,為了此還特意與她旁敲側擊地點撥彈壓過。 以前姜毓不知道,后來才知道,老太太說再多,究其根本無非是因為國公府的臉面罷了。當年簽下和康樂伯府一起簽下婚書不僅是老太太的意思,也是先肅國公,也就是老太公做的主,是先國公爺和康樂伯府先伯爺的交情。 眼下兩家的老太爺都去了,肅國公府依舊是茂盛的百年大族,而康樂伯府卻不如先伯爺在時的欣欣向榮。 老太太不讓姜毓悔婚,恐怕一是為了兩家老太爺生前的交情,二則是不想讓人背后言國公府勢力薄情,背信棄義 她要姜毓為了國公府的臉面忍著,一直忍住一輩子。 老太太垂眸睨著姜毓,緩緩道:“你這孩子,終究是心氣太高,沉不住氣?!?/br> “是,孫兒知錯?!?/br> “你可知你這么做結果是什么,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嗎?你有想過你父親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你母親將來又如何出去應酬京里的那些女眷?你有替他們考慮過嗎?” 姜毓直挺挺跪著,每一句都鏗鏘堅韌,“孫兒有錯,對不起爹娘,但不后悔?!?/br> “倔!”老太太的手砰地拍在桌角,“你對不起的何止這些,將來有的是你想不到的麻煩事,有的是你的苦頭吃!” 姜毓低著頭,一句反駁沒有,可也就是這幅模樣,油潑不進,水澆不透。 老太太看了她良久,只化作一聲輕嘆: “罷了,明日我要往凈音寺去,你也收拾收拾同我一道去,山上清靜,正好小住幾日?!?/br> 才退了婚,風尖浪口,流言蜚語,往山上去住是躲清靜,也是避人耳目。 “是?!苯裹c頭。 老太太又闔上了眼,仿佛是累了,“去吧?!?/br> …… 姜毓讓翠袖翠盈扶著起身,自出了老太太處,膝蓋又酸又疼,才出了院子,就見見有人疾步而來。 “我苦命的福姐兒,你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br> 張氏疾步上前一把拉住姜毓的手就往懷里抱。嘴里喊的,是姜毓的乳名。 “母親?!苯褂行o奈,寬慰地回抱住了張氏。 張氏松開姜毓,轉而抓住了姜毓的雙手,道:“老太太喊你來做什么?有沒有為難你?罰你了沒有?” “沒有?!苯箵u頭,“祖母素來疼我,怎么會為難我?!?/br> “那她尋你來做什么?” 想想那日老太太發怒的樣子,好像恨不得用她那根沉香木的拐杖打死姜毓,她嫁進肅國公府這么多年都沒見老太太動這么大的怒。 姜毓道:“祖母說,叫我明日跟著她一起去凈音寺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