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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嫁進金家的時候,丈夫并沒有和她說過煥娘的身世,丈夫死了之后她就把繼女當女兒養著。 “你的擔憂我們 也知道,”薛氏又道,“畢竟養了靈薇這么些年,伯府不會虧了你的?!?/br> 韋氏嗚嗚地哭了起來,煥娘心疼得狠了,只得安慰道:“娘,先別哭,你養我這么些年我都記著?!?/br> 這一句“娘”卻讓劉氏皺了眉,她正色道:“正要讓你見你親娘,往后這聲‘娘’可不能亂叫了?!?/br> 煥娘火從心起,直接道:“什么事都是伯府一張嘴,先前還說我親娘死了,這會兒又讓我見親娘和外祖母,我倒想問問,哪一回才是騙人的?!?/br> “你娘自然活著,”對上煥娘怒氣沖沖,劉氏竟也不生氣,“先回伯府,路上祖母慢慢說與你聽?!?/br> 煥娘想了想,道:“好?!?/br> 韋氏徹底急了,哭道:“你真要和他們走?娘可就白養你了!” “我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煥娘也不避諱劉氏等人在,“娘不必擔心?!?/br> 薛氏聽了韋氏的話,本不會給韋氏這種低賤之人留半分情面,不過礙于顧靈薇的臉面和裴宜樂在場,堪堪咽下了一句“養了好把她再賣了”。 既然煥娘答應了下來,薛氏一邊指揮丫鬟扶著煥娘,一邊叫跟著來的奶娘抱來寧兒,自己又客客氣氣對一旁的裴宜樂道:“可巧趕上了,六爺還沒回去,知道六爺要回康國公府,伯府還準備了馬車給六爺使,就在外頭候著?!?/br> 前幾日裴宜樂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從崇恭伯府出來,他倒不恨伯府,只是對著伯府到底有些五味雜陳,這會兒只恭恭敬敬推辭道:“不必了,我這便自己過去了?!?/br> 劉氏將目光轉到裴宜樂身上,又像是看著自家小輩了:“裴六爺可有得忙了,有什么需要的,不管缺人還是缺物,來伯府說一聲便是?!?/br> 煥娘不耐煩再看他們在這里掰扯,連忙道:“先讓他回國公府吧,我們也該走了?!庇譀_裴宜樂擠了擠眼睛,示意他要走趕緊走。 就這樣,煥娘在韋氏哭聲中出了門,引得鄰居都開了門探頭出來看。 夏老先生對煥娘他們家熟悉些,看見這架勢,索性就出來問道:“煥娘啊,這是怎么了?你娘怎么哭得這么厲害?” 煥娘跟在劉氏身后,身旁站著薛氏,周圍拉拉雜雜跟了一堆人,夏老先生畢竟教過她幾天,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即便煥娘不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也只得答夏老先生的話。 沒想到煥娘剛要答話,卻直接被薛氏拉了,往里緊拽了拽,看了夏老先生一眼,輕聲對煥娘道:“如今就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了,日后便不會與這些人再有來往,不必理會?!?/br> 若是夏老先生曾經得罪過煥娘也就罷了,可一朝發達便趾高氣揚不認舊人,這卻不是煥娘做人的道理。 且她這輩子最看不起這一種人。 人這一生有起就會有落,沒有人敢擔保自己上去了不會再下來。 又何必在曾經處于同一地位的人身上尋求踩踏后的快感。 薛氏越要攔,她便越要說,不動聲色地將薛氏的手抹了開來,然后上前幾步走到人群外的夏老先生身旁,道:“我有些事情一時要出去,我娘前幾日才回家來,有些舍不得我?!?/br> 夏老先生明知韋氏不會是因為這種事才鬧出這動靜,可是煥娘不愿意說,他也不會逼問,只笑著對煥娘道:“那就趕快去吧,辦完事兒才好來陪你娘?!?/br> 說完也不去看煥娘身邊這些人是什么臉色,轉身就又慢悠悠地往家走去。 雖然煥娘沒有當眾給薛氏下面子,但薛氏卻是清楚得很,她不好表現出對這個繼女有什么意見,只得忍下了。 劉氏也不管薛氏怎么想,見煥娘說完話回來,直接就拉了她的手,柔 聲道:“祖母回家后還要去見你外祖母,咱們快些走?!?/br> 煥娘陪著劉氏坐了一輛馬車,薛氏另坐后面一輛,煥娘估摸著劉氏應該有話和她說,是以也沒有推辭。 上了馬車劉氏也不說話,先是笑著看了煥娘好一會兒,直把煥娘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終于在煥娘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劉氏開了口:“先時不和你說你母親的事,也是實在不好細說,這才騙了你?!?/br> 煥娘發現伯府的人不知怎么的,或許是上行下效,都和劉氏學的一般樣子,說話皆喜歡拐彎抹角,聽著還頗有幾分道理的,能唬人得很。 “那祖母現在可以說了,煥娘洗耳恭聽?!?/br> 劉氏嗔怪著看了她一眼,糾正道:“記住,是靈薇,怎么才離家這幾日,就又忘了?!?/br> 說得好像她一直在崇恭伯府長大一樣,明明離家了十幾年,說得倒像是個還不懂事的孩童離家了幾日。 不過就是個名字,煥娘也不想在這上頭讓劉氏難堪,只能先點頭應了,至于她自己心里怎么想,劉氏就管不著了。 “你如今也知道你母親還在了,”劉氏慢慢地同煥娘講著,小心翼翼地避開一些忌諱的詞句,“當年他們兩個不合,你外祖母就做主讓他們和離了?!?/br> “我剛出生的時候?” “這都是你父親不好,本就成日讓她生氣?!眲⑹习櫫嗣?,竟在孫女兒面前數落起自己的兒子,“那時你母親剛生下你,雖是個女孩兒,卻是崇恭伯府這一輩的第一個孩子,伯府上下都高興得很。只是當時楊姨娘也有了身孕,若是生下來是個兒子,那便是庶長子了,不能叫她在你母親前頭生下兒子?!?/br> “然后呢?” 劉氏先是有些為難,最后還是道:“這些本不該與你說,只是幸好你也通了人事,祖母也就說了?!?/br> “在那之前,你母親還沒生你時,楊姨娘也懷過一次,那次被我做主落了胎,大概你父親和楊姨娘便一直耿耿于懷。到了第二回,說什么也不肯了。你母親出身顯貴,何時受過這種委屈,便日日與你父親吵,還要拿了楊姨娘出氣,回回都被你父親給攔了,兩人便吵得愈發厲害。我瞧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也不管你父親會不會恨我,正要狠下心處置楊姨娘,誰知你母親干脆就回了娘家?!?/br> 接下來的事即使劉氏不說,煥娘也能猜到了。 “我母親從此以后就沒回來是嗎?” 這邊煥娘才話音剛落,劉氏的眼眶眼看著就濕潤起來,她拿帕子掖了掖,又繼續道:“你外祖母一向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看見女兒受了氣跑回來,只問了她自己的意思,也不來伯府說和了,立刻便讓他們兩個和離了?!?/br> 萬般后宅事無非繞在這個圈子里,像煥娘母親這樣能脫開的,不僅自己要有決斷,還要身后的娘家真正心疼她。 煥娘對父母怎么分開的其實也無甚興趣,只問道:“那我母親如今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