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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br> “沒有,是手不方便?!迸嵋藰访娌桓纳?。 煥娘是知道裴宜樂過的是什么日子的,他是她見過嘴巴最挑的人,吃不下也是在情理之中。 即使煥娘覺得自己這段日子以來廚藝長進了不少。 她每天都會燉不同的湯給寧兒喝,寧兒一個嬰孩都沒有嫌她做的飯菜難吃,裴宜樂憑什么? 于是她定定地看著裴宜樂,裴宜樂本來也回看過去,后來還是服了軟,只好又夾了兩筷子咽下,道:“還不錯?!?/br> 煥娘在桌邊坐下,嘆了口氣,認真道:“你過不慣普通人的日子的,明天還是回去跟你祖父求饒吧,不比在這兒昧著良心說我做的菜好吃強?” 裴宜樂立刻不說話了。 “其實你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沒有必要非跟家里對著干?!睂巸捍蛄艘粋€哈欠,煥娘只好站起身抱著他哄他睡覺,一邊走一邊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得比你清楚?!?/br> “我不回去?!?/br> “你娘會心疼你的,說不定明天就來找你了?!?/br> “祖父不會讓她跑出來?!?/br> “好吧,我等著看你自力更生那一天?!睙锎蚨酥饕獠辉俸退麛囋谝黄?,他愛怎么折騰就自己折騰去,反正與她無關,沒必要再搭上自己。 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又會悔過自新拍拍屁股跑了。 因為怕影響寧兒入睡,一時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等到煥娘把睡著的寧兒放入搖籃之后,才伸直了身子錘了錘腰,對裴宜樂道:“我們要睡了,你去金暉的屋子里吧,我都收拾好了?!?/br> 裴宜樂早在她剛剛進來說起時就想好了說辭,這會兒連忙道:“不行,你也知道我這段日子病得很重,我在家里的時候我娘有時親自來看著我睡的?!?/br> 說著又咳了幾聲,好似要把心肺咳出來。 煥娘想到他這回傷得這么重,有那么小半的原因是因為她把他扔在火里跑了,又怕他真的半夜病癥上來死了,畢竟裴宜樂的身體不好這倒不是他撒謊。 煥娘只好道:“我睡地上?!?/br> 裴宜樂見她真的去拿被褥鋪蓋了,于是自己往里面挪了挪,道:“不用麻煩了,你睡外邊吧?!?/br> 說完還補了一句:“方便照顧我?!?/br> 煥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料他病成這樣也做不了壞事,嘴上卻冷冷道:“你把我當你家丫鬟?明日我就去找你母親讓她把你接回去?!?/br> 算來已入初冬,天已經非常冷,煥娘其實也不是很想睡在地上,這么一晚又一晚睡過去,她自己就能被折騰病了。 這樣想著,煥娘又去抱了一床被子來鋪到床上,然后也沒問裴宜樂,自己就跑過去吹滅了蠟燭。 這才不慌不忙地在黑暗中脫衣服,倒不是她不潔身自好,而是她穿著外衣睡不著,習慣了只穿貼身小衣。 再說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在裴宜樂面前的潔身自好就是個笑話。 等脫了衣服,煥娘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里磕磕絆絆地上了床,差點撞倒寧兒的搖籃,一腳踢到腳趾生生疼出了眼淚。 兩人這樣不知睡了多少回了,不論是裴宜樂還是煥娘,其實都習慣得很。 煥娘側過身背對著裴宜樂,很快就迷迷糊糊入了睡。 一夜相安無事,兩人都睡得安穩,裴宜樂先前每到半夜都要咳上幾回,少不得讓人給他端茶送水,有時還要連夜去煎藥,這次竟然才輕咳了幾聲就沒了動靜。 到了五更天的時候,寧兒就醒了,在搖籃里開始咿咿呀呀。 他平日就是這個時候醒,煥娘也很快隨著他醒來,然后立刻輕輕地起身下床,抱起他來哄。 裴宜樂也被驚動,他先是轉過身去想繼續睡,然后才想起來自己這是睡在煥娘的床上,于是又不動聲色地把身子轉向外邊。 昨日下了一日的雨不知道夜里什么時候停了,晨光熹微,從外邊漏出幾絲微薄的光線進來,打在只來得及披了一件外衣的煥娘身上。 裴宜樂瞇了瞇眼睛,靜靜地躺在那里看煥娘抱著寧兒輕聲細語地絮絮說話。 等安撫好了寧兒,煥娘才把他放到大床上,然后自己收拾妥當轉身出門去拿東西喂寧兒。 寧兒這時剛醒來,精神得很,坐在裴宜樂身邊動來動去,手里抓了只布老虎玩。 裴宜樂逗了他幾聲,寧兒都是轉過頭來看看又立刻轉回頭去,不理裴宜樂。 于是裴宜樂也坐了起來,伸手就把坐著玩得好好的寧兒推倒在床上。 寧兒又自己坐起來,往邊上爬了爬,繼續玩布老虎。 裴宜樂怕他掉下去,又抓住寧兒兩只肥腿往里面拖了一拖,然后繼續把他推倒。 就如同玩一只不倒翁。 就這樣三四次之后,寧兒終于委屈得哭了起來。 手里還緊緊抓著那只煥娘走前扔給他玩的布老虎。 裴宜樂看見豆大的眼淚從寧兒的小臉上滾滾而下,很快打濕了他的衣襟。 正要去抱他,煥娘已經循聲而來。 裴宜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是在煥娘到來之前先去哄寧兒更能贏得她的好感,他卻心虛地一骨碌躺回床上,裝作剛被吵醒。 反正小孩子又不會告狀。 —————————————————————————————————————————— 就這樣約莫過了半個月,裴宜樂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連在火里傷著了的右手都能活動活動了,幸好沒傷到筋脈,只是留下了燙傷后的疤。 煥娘見他好起來,就立刻趕著他住到了金暉的屋子,然后一算時間,最快再半個月,韋氏他們就要回來了,于是又催著裴宜樂出去找房子。 煥娘是怕韋氏看見裴宜樂又住到了家里,再起什么心思橫生枝節。裴宜樂卻不慌不忙,只嘴上應著,大多數時候還是待在金暉的屋子里畫畫。 金暉那兒有書案有筆墨紙硯,倒是更方便。 煥娘有時得空也會抱著寧兒去看看,她自己是無所謂的,可是她覺得孩子還是需要熏陶一下。 一開始裴宜樂的手還用不上勁,只能畫些簡單的花草,后來沒幾天就能畫精細些的蟲鳥禽魚了,寧兒很喜歡看他畫的鳥,每次裴宜樂剛開始畫鳥他就立刻安靜下來看著,一直看到一只完整的鳥出現在宣紙上,寧兒就會咧開嘴笑,露出他才冒幾個米粒尖大小的牙齒。 于是裴宜樂每天都要搜腸刮肚地想或是自己親眼見到的,或是其他畫上的看到的,各種各樣的鳥出來,然后再畫給寧兒看。有時僅憑書上短短幾句描述,裴宜樂也要絞盡腦汁畫出來。 這樣一來,寧兒和裴宜樂的關系就改善了一點,從看見他面無表情到看見他拿筆畫畫會賞臉笑一笑。 其實煥娘和寧兒一走,裴宜樂就會抽出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