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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眾擒住拓跋日軒。被眾人壓住的拓跋日軒已是無法動彈,他看著尚是自由身的拓跋軒影,若是只拓跋軒影一人逃離這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也并不是難事。拓跋日軒的目光暗了暗,一如既往地睥睨眾人,冷然道:“拓跋軒影你先走!”“王爺……”拓跋軒影手中的軟劍抖了幾下,溫潤的面孔也變得極為冰冷,但是拓跋日軒在這些人的手中,他不敢輕舉妄動,離開還是陪著拓跋日軒……“拓跋軒影!本王的命令你也不聽了嗎!”看出拓跋軒影的猶豫,然而在這般險境里怎可猶豫?拓跋日軒怒地一聲吼,有些大的肚子也朝前微微挺動了一下,讓拓跋軒影的內心也跟著顫抖著,他抿緊嘴唇,如今的拓跋日軒不比以前出不得半點差池!又看了負傷的羅伊航,知道羅伊航為了給自己送話才受的傷,他不再猶豫,一個轉身破窗而出,在這里里外外的圍合中極為瀟灑地幾個縱躍,便逃離了出去。見他離去,羅伊航微微松了一口氣,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對著拓跋日軒道:“四王爺不必擔心,只是皇上想要見您,讓臣下來接四王爺進宮罷了?!?/br>“只想要本王進宮,這架勢倒是很大?!蓖匕先哲幚浜咧?,縱然之前便有了陷阱的預感,到底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只是也不知道為何,見拓跋軒影順利逃離,他反倒心中松了一口氣。“既然是迎接四王爺,那自然怠慢不得?!绷_伊航面色蒼白卻還帶著笑容,朝著手下使了個眼色,和拓跋日軒說了句“得罪了”,便將拓跋日軒一綁然后押到了在外等候的馬車之上。拓跋日軒身形高大,前面倒也沒有注意,只是現在繩索綁的緊了,將他的大肚勒得顯形,看得羅伊航有些發愣,這幾個月的逃亡怎么反倒讓四王爺長胖了?不過他到底在心里疑問,不會將話問出來,因怕著拓跋軒影折回,一群人便十分警惕浩浩蕩蕩地將拓跋日軒送入了宮中。拓跋日軒被迫帶到了拓跋山水的寢宮之中,他雖然被綁著,但是拓跋山水肯見他,倒未必是壞事,又想到拓跋軒影之前所說的拓跋雨淵請愿為他翻案,可是拓跋山水信了他的清白?他心中一喜,覺得自己又有了希望。只是再見拓跋山水,卻見他消瘦了不少,面色蠟黃,眼珠泛紅,看著怕是命不久矣——這就是拓跋風揚迫不及待要造反的原因嗎?拓跋日軒目光沉下,明白自己能爭取的時間也不多了,他再顧不得什么,往前一跪,擲地有聲道:“父皇!兒臣冤枉!”“冤枉你什么?”拓跋山水中氣不足,可精神卻不錯,倚靠在龍塌上,冷笑地看著拓跋日軒,“你在北城擁兵自重,朝中早就有許多非議了?!?/br>“兒臣從未想過謀逆!”拓跋日軒毫不懼怕地瞪視著拓跋山水,“望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現在便北上出征擒拿拓跋風揚這個真正謀逆之人!”“機會?”拓跋山水笑得更冷了,他威嚴的目光掂量一般地看著拓跋日軒,讓拓跋日軒覺得自己像是買賣的貨物一般,而那眼神中毫不遮掩的鄙棄讓拓跋日軒的驕傲受到了打擊,只是對方是拓跋山水,他敢怒不敢言,正欲再辯駁什么,但是拓跋山水早他一步地開口道:“老四啊老四,朕給過你無數次機會,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把握,朕本來是對你予以厚望的,你終究是抵不過你生母的血脈,扶不上墻來!”“兒臣的生母?”拓跋日軒一震,驚地看向拓跋山水,再次想起了洪得全那句“你并非蕭貴妃所出”,他的生母又是何人?!“你生母雖為漢人,但到底曾經是朕最為心愛的女子,朕將你安置在蕭貴妃的名下,為的也是讓你在宮中能立足……”拓跋山水長長一聲嘆息,盯著拓跋日軒那張冷峻的臉似乎想要尋找故人的影子,然而拓跋日軒這張臉卻是和他像了八九分看不出半點他母親的影子,而這個與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兒子骨子里卻繼承了他生母的執拗。“兒臣的生母不是蕭貴妃又是何人?”拓跋日軒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漢人?他的身上居然流淌著漢人的血統嗎?不!他不相信!拓跋山水又瞧了他一眼,終于決定把這個深藏了三十年、原本并不打算說出來的秘密告知拓跋日軒:“陸欣遙才是你的母親?!?/br>拓跋日軒整個人都劇烈地抖動起來,他想要狠狠反駁,卻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陸欣遙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恰恰是他極為熟悉的——陸欣遙,這個叫他銘記在心又恨之入骨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生母?!“不……”拓跋日軒無法克制自己的上下齒打架一般地磕出聲來,他否定的聲音極弱,卻不得不否定,若陸欣遙真是他母親,那他便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兇手!他這一輩子殺人無數,可是弒母的罪名依舊讓他無法承受!110陸欣遙曾經是拓跋山水最寵愛的女子之一,她是被拓跋山水寵幸過的漢人當中唯一一個被封為嬪的,她與當時不可一世的蕭貴妃同時懷了身孕同日生產——在陸欣遙為拓跋山水生下了一個小公主的同一日,蕭貴妃亦如愿以償地產下了一個皇子,那個皇子便是拓跋日軒??上Ш镁安婚L,陸欣遙所生的小公主未滿周歲便夭折了,不久陸欣遙被打入了冷宮。陸欣遙在冷宮里一呆就是七年多,直至遇到了彼時剛滿八歲的拓跋日軒。幼時的拓跋日軒雖然話少人傲,但尚未失去孩童的那份真摯,他與蕭貴妃不親,但是對自己的貼身太監洪得全卻是極為親近的,待洪得全也是極好,并不把他當做下人看待。有一次,他與洪得全偶經冷宮門口的時候,聽到里面傳出悠揚的歌聲,那歌聲溫婉而凄美,全然吸引了拓跋日軒,不知不覺中他忘記了不可以闖入冷宮的囑咐,就那么走進去了。即便時隔多年,即便這些年他一直不愿意回憶,拓跋日軒依舊十分清楚地記得自己與陸欣遙的第一次見面——那柔弱清麗的女子一襲素雅的白衣站在樹下輕輕地哼著歌謠,看到他莽撞的闖入,溫柔的臉上也沒有出現半點的驚恐與慌張,只是淡笑著問道:“這里不該是小孩來的地方,快些回去吧?!?/br>就是那一笑叫幼年的拓跋日軒像是魔怔了一般迷戀上了陸欣遙,他不顧洪得全的勸阻,天天都跑到冷宮去找陸欣遙,即便后來知道陸欣遙是漢人,自小接受漢人為下等人教育的他也沒有低看了陸欣遙,那時的拓跋日軒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陸欣遙的,甚至還在心底暗想若是這般溫柔的女子是他的母妃便好了,即便那樣他就會變成和拓跋風揚一樣有了一半漢人血統的低等人,可是那樣卻會多一個關心他愛他的母妃。從八歲到十年,如果沒有后來發生的事,那么這必定是拓跋日軒對冰冷皇宮最溫暖的一段回憶,可是有了后來的事,便變成了他最不堪的記憶——他至今都不愿意去回憶被最信任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