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辭下了床后,仗著宿舍里沒其他人,直接一把將舒辭抱進了洗漱間,摟著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懷里。舒辭踩著沈臣的腳背,看著一旁已經涂上牙膏的牙刷和裝滿水的杯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里的壓抑和陰郁竟也消散了許多。這是阿臣啊,這是他的戀人。洗漱完之后,沈臣幫他換好衣服,拿幾片創可貼把脖子上的幾枚吻痕擋住了,為了遮擋其他地方,大熱天地還穿上了長袖衣服。舒辭一巴掌拍在沈臣的肩膀上,有點生氣道:“都怪你!以后不準了!”沈臣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那雙棕褐色的眼睛隨著舒辭的心情轉好也帶上了暖意?!班?,我保證?!?/br>早餐是趴在沈臣的背上吃完的,一邊啃著包子和豆漿,舒辭覺得自己這陣仗去上課還挺拉風。到實驗室的時候,里面已經坐滿了人。本來之前解剖實驗室留下的陰影,也因為這一片白大褂給沖淡了。兩人挑了位置坐下,調好顯微鏡便等著考試。舒辭的目光落在了對面桌子上放著的大體標本上。那是一顆典型的肝硬化病人的肝臟。之前上課時,舒辭拿著端詳過很多次。肝臟已經被固定液泡得發白了,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結節,像皸裂的土地。可現在再看的時候,那些結節的邊界卻莫名冒出了一叢叢血管,在灰白的肝臟上格外扎眼。血管很快冒出了血液,染紅了發黃的固定液。一個小男孩突然出現,他就坐在裝著肝臟的罐子旁邊,掀開了蓋子,伸手進去撈。他好像發現了舒辭在看他,側過頭,目光鎖定了舒辭。本應該是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男孩子??墒撬麤]有眼白,兩雙眼睛黑洞洞地漏著風,直直地盯著舒辭,像是要把他的靈魂也吸走。他開始咯咯咯咯地笑起來。舒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像一個癔癥的病人。沈臣注意到舒辭的不正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男孩的笑聲變大了,沈臣皺起了眉。他往那邊看了一眼,只一眼而已,那個男孩子立刻就消失了。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男孩的消失讓舒辭的心跳慢慢回復到了正常。他看著沈臣擔憂的神情,故作鎮靜道:“我沒事?!?/br>這一次切片考試,舒辭考得一塌糊涂。結束的時候,剛好輪到舒辭的小組值日。沈臣便替他留下來,讓他坐在一邊等。這個地方舒辭一秒也不想多待,他讓黃祥把自己扶回去,故意裝作沒看到一臉不高興的沈臣。走到一半發現手機沒拿,舒辭描述了半天也沒能讓黃祥明白自己手機的具體地方。想讓黃祥打電話給沈臣讓他拿回來,卻發現打不通。手機還在提醒著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時,舒辭心里忽然升起一種隱隱的直覺。他的指尖開始顫抖,腦子卻無比清醒,他對黃祥道:“扶我回去,我去拿?!?/br>回到實驗樓時,他刻意讓黃祥放輕了腳步。就在這個中午,舒辭拖著自己疲憊的身軀,看到了沈臣掐著那個小男孩的脖子,把他提在了手里。沈臣很自負但也很警覺,這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一切又消失了,就好像舒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沈臣轉過頭來問他:“怎么回來了?”舒辭如往常一般笑了笑:“我忘拿手機了?!?/br>他全身如墜冰窖。第21章下再次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像是重臨人間。夏日的陽光是熾烈而熱情的,即使站在陰暗的角落也能感受到來自太陽毫不保留的擁抱。從前舒辭是不喜歡這樣的夏天的,樹下陰涼的剪影才是他想待的地方。然而此刻站在熱辣的太陽下,他卻有點不想挪動了。沈臣以為他是太累,蹲了下來道:“我背你?!?/br>舒辭看著沈臣的側臉,他還是那么白,陽光仿佛能透過他脖子上的皮膚肌理,形成一道道透明的裂隙再穿透青色的血管。“嗯?”沈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舒辭回過神來,“現在是下課時間,路上很多人呢,太奇怪了?!?/br>沈臣可能以為他是害羞,便沒有堅持。黃祥難以接受地看著黏糊糊的兩個人,轉身自己跑去了食堂,心里念叨著前天回家的薛宏可趕緊回來吧!他要受不了了。看似黏糊糊的兩個人自然是回了宿舍。太累了,舒辭只想躺在床上。一個人。好在沈臣為他點了外賣之后就出去了,并沒有跟他說去哪里。舒辭莫名松了一口氣,繼而又毫無道理地難過起來。林曉月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錯。舒辭弓著腰,小心抱住了自己的膝蓋。睡眠應該是逃避現實的的最好辦法,可醒來之后從迷糊到清醒所要經歷的那一刻巨大落差讓舒辭的心情更加低落。午后起來的舒辭還是沒有看到沈臣,黃祥也不在宿舍里。宿舍里一片靜悄悄的,有陽光從外面溜進來,落在舒辭床上的一角。他的身體還是痛的,但勉強能自然走路了。緩慢地來到校門口,舒辭攔了一輛出租車,在報出地址的時候,司機不太禮貌地仔細看了舒辭幾眼才回過頭去。到目的地的時候,舒辭站在門口看著眼前建筑上焊著的幾個大字,駐足了很久。這是一家心理??漆t院。最后判決的權利他決定交給別人。這是他最后的掙扎。精神科坐診醫生是一個很溫柔的女醫生。談話的過程很順利,也很愉快,她沒有對舒辭的描述感到一絲的驚訝,像是對這類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你的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現在先要做一些檢查,排除一下器質性病變,結果出來了我們再一起解決,好嗎?”女醫生得到舒辭的同意后,便給他開了檢查單,囑咐他繳費之后去做檢查。檢查報告要第二天才能拿,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天已經十分昏暗了。夏日里接近夜晚的校園本應該是愜意而舒爽的??刹恢獮楹?,舒辭覺得胸悶,心臟跳動的速度有些快了。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哀切的哭嚎,舒辭不禁加快了腳步。一群人圍在女生宿舍樓的門前,還傳來保安的呵斥聲。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燃燒的味道,還未走近,舒辭便看到了由一個中年男人拉開的橫幅。上書“誰殺了我的女兒!”白底紅字,怵目驚心。旁邊跪著一個婦女,穿著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褲子,她面色蠟黃,瘦骨嶙峋,哭得撕心裂肺,脆弱得像隨時都會倒下。她顫抖著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