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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響指,頭頂上一束白色追光落在他的身上,照得那張十分陰柔的小白臉……更加小白臉了。“感謝各位愿意百忙之中抽空蒞臨D先生的拍賣會。相信我,D先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在他冠冕堂皇地致開場詞時,顧臨淵也正湊在云修耳邊竊竊私語。“剛才門口那個門童是他?”“沒錯?!?/br>“他還要充當拍賣師?”“顯然?!?/br>“那端茶倒水的侍者不會也是他吧?”“估計?!?/br>“……”顧臨淵沉默了一下,發自內心地感嘆道:“壞事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太慘了?!?/br>“……”這點云修同意,甚至很想用白龍神的悲慘經歷給他做個反例——咱們雖然是開魔宮的(→注:現在是植物園了),但一定要做正經生意,別學這條蛟龍,不是偷、就是搶。看,遭報應了吧?“有這個毅力干什么不好?送外賣都能當上外賣小王子,他怎么就不懂得勤勞致富的道理呢?”不走心地感嘆了一下白龍神一人身兼幾職的忙碌后,顧臨淵突然回了下頭,看著門外深深的夜色,面上浮起一絲疑惑:“那幾只狼人呢?也不來幫幫忙?”迎賓這種高檔活做不了,總能端茶倒水賣賣力氣吧。穿上西裝打上領結,狼人的身材和臉蛋還是能看的,應該挺受女巫們的歡迎,比如剛才那個美杜莎。……沒能出現在拍賣會現場,當然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阿嚏!”酒吧門口,迎風站立的灰黑色巨狼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他的身形幾乎隱沒在黑暗里。灰灰提了一桶紅色的液體,灰黑色巨狼將自己剛長出一層絨毛的禿尾巴浸沒在液體中,飽蘸墨汁,屏氣凝神,在地面上畫出一道道詭異的紅色痕跡。這些血色陣紋仿佛有生命般,在格魯希將它們首尾相連之時閃過一道活泛的血光,隨后變成鐵銹般的暗紅色,在城中村斑駁的水泥地面上絲毫不引人注意。“沒想到你還是個陣法大師啊?!备惺苤囍谐湟绲哪Я?,灰灰感嘆道。“客氣,客氣?!备耵斚q娉值毓戳斯次舶图?,邁向另一處陣紋節點。“吱呀——”也許是突然看到了閃過的黑影,對面的發廊小妹拉開玻璃門,托著頭上的發卷疑惑地向外看了看。“誰呀,大半夜的出來嚇人?”灰黑色巨狼就站在離她不足三米的拐角處,生怕引起注意壞了D先生的大事,夾緊尾巴弓起身子,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也許是越緊張越容易出錯,就在他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后退時,右后腿一不小心碰倒了一個不知被誰放在角落的易拉罐。“哐當”一聲,易拉罐倒地,骨碌碌地向遠處滾去,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傳出去很遠。“嚇!”格魯希被驚得一跳。比他更夸張的是洗頭小妹,她一把扯掉了頭上的發卷,尖利的叫聲在夜色中能傳出去三條街——“來人??!又有小偷來偷東西了?。?!”格魯希:“……”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他弓起背,后腿蓄力,喉嚨間發出低吼,露出尖利的獠牙。眼看自己的蠢手下就要撲上去解決了那個礙事的女人,灰灰淡定地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頭。“吼……唔?”格魯希的頭直接被老大按進了地上一口缺了井蓋的下水井里?;一覒z愛地拍了拍他的狗頭:“吼什么吼?要用智慧解決問題,不要用暴力!”說罷,他從違建房的陰影里走出去,在腰間的儲物戒指里掏了掏,掏出一根最大號的斗筆,左手拎桶,右手拎筆,灰灰飽蘸紅色墨汁,在對面的白墻上畫了個大大的紅圈,然后在紅圈里寫了個既有力度的“拆”字。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才轉過頭,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洗頭小妹:“叫什么叫?拆遷辦的來辦事不行嗎?”“……”洗頭小妹愣了足足三秒,然后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接著剛才氣息悠長的尖叫倒抽一口冷氣,飽含激動地追問道:“要拆了?我們這里真的要拆了??。?!”“是?!被一矣终毫艘幌履?,干脆在她那間小發廊門口也附贈了一個帶著紅圈的“拆”字。“拆一還一,還有拆遷安置補償費,明白了嗎?”“明白了,明白了?!?/br>小妹驚喜得像是快要暈過去。“您忙,我去給您倒杯水,要飲料嗎?”“……不用?!?/br>被拒絕后,洗頭小妹夢幻地走進發廊,準備向親朋好友遠親近鄰報告這個好消息。——洗剪吹了這么多年,我Lucy老師終于也要成為有錢人了?。?!“……”等到她一頭卷毛的背影消失在發廊里,灰灰終于松了口氣。他把用來充當刷子的斗筆從桶里拎出來,心疼地甩了甩,又用了一個清泉術洗洗。天呢,這可是拔了一年尾巴尖兒上的毛才煉制成的狼毫筆,這么棒棒的法器,他還想拿來送給以后的狼妹子呢!格魯希也終于把繃直的尾巴松了下來。他搖了搖尾巴,狗腿地跑到老大面前獻殷勤——“還是老大見多識廣,詭計多……哦不,足智多謀,這么輕松就搞定了那個比尖叫雞還要煩的女人!”雖然不明白具體是個什么原理,但他決定了,以后遇到這種情況就照老大的方法來!反正老大總是對的!“……”灰灰還不知道小弟心中對于自己的崇拜已經上升到了盲目的程度。他點點頭,吩咐格魯希道:“以后干活小心點兒!”灰灰心中暗自幸慶——幸虧這是城中村,要擱居民區你說自己是拆遷辦的試試?怕不是要被人打出一臉血!……“真人,我們立刻實施抓捕行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