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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見夏夭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后,笑瞇瞇地看著他,也不說話。虞一心里有陰影,見了夏夭笑瞇瞇地這款神情就心中不好,當即挑了挑眉,詢問。夏夭說道:“你不跟去采風,照了半天的相,現在跟這里蹲個馬扎一蹲就是一個多小時,我都懷疑你是來找素材寫東西的了?!?/br>“什么素材不是素材,音樂,攝影,故事,實際上不過是一回事?!庇菀换觳辉谝獾匦π?,起身時發現腿整個麻掉,幾乎不能走路,抽著笑嘶了幾聲,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聊了很久。太陽已漸漸到正午,陽光炙熱,可風卻涼,一冷一熱,反倒讓人覺得十分舒適。環顧四周,小葵和大飛已經不見了人,夏夭說他們倆又去逗狗了,齊勝英則回去取航拍的工具,說想來一張海村的俯視圖。駱連呢?“都走了,別看了,陪你夏哥哥回去吃點東西?!毕呢矓堉菀痪屯刈?。說是回去,其實在陸上也耽擱了不少時間,畢竟夏夭也是一名攝影師,他拍照的姿態相較于駱連,那可就夸張多了,可謂是相當多的戲。于是一路上看到好的景致,虞一就要停下來,看夏夭凹著稀奇古怪的造型,為的是用一個好角度咔那么幾張。最后夏夭腳步一緩,他就自覺地停下來,也跟著拍。舉起相機卻又想起來,膠卷已經拍完了,還沒有換。夏夭幫虞一換了膠卷,拿著相機左右瞅了瞅,稀奇地嘖嘖:“我剛才就想問,這東西是老駱的吧?他看自己的相機一向跟寶貝似的,也就我跟他這么久的交情能借出來,你小子有點厲害——果然臉長得好?!?/br>“這他媽關臉什么事兒,我是刷臉刷出來的嗎?”虞一氣笑,奪回相機試了試測光,又說道,“我看你一天到晚也閑得很,同樣都是攝影的人,怎么就跟駱連差別那么大呢?”夏夭似是拍累了,這會兒也不想繼續,將鏡頭蓋合上,雙手交叉在腦后,大闊步往前走:“我可不是他。你看他一天到晚詩情畫意的,其實他忙得很,只不過他這人及其自律。你和他住一塊兒也發現了吧,這幾天沒有比他起得早過?他雖然比我忙,但每天總能忙里抽閑騰出時間做各種各樣的事?!?/br>虞一跟他比了個打住的手勢:“一開始就覺得你不對頭,怎么對著我老講他的事情?”“是我亂點鴛鴦譜了嗎?”夏夭回了一個媚眼,“沒有啊,你就是對他感興趣不是,干嘛欲迎還拒?!?/br>虞一并不是欲迎還拒,這幾天他并沒有太多和夏夭單獨談話的機會,大部分都和所有人在一起。所以當初駱連對他說,關于以前那個攝影師就是夏夭的事,他還沒抽出時間單獨問他。眼下是個機會,就想把話題往這上面扭,但看夏夭的樣子,卻并不急于跟虞一攤牌。估摸著駱連的性格,跟自己講過夏夭的這件事,估計后來也沒跟夏夭提起過。所以夏夭興許到現在還認為,自己對他的事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與他有什么交集。也許以后有朝一日,忽然就拿出來給虞一扔個炸彈也未不可能。雖然和他像是的時間不長,虞一也大致了解夏夭這種喜歡制造‘驚’喜和看人出乎意料的小趣味。“看來你也比較對駱連感興趣?”虞一調侃道。“我?”夏夭夸張地大笑三聲,“沒有的事兒,我們倆熟的可以當親戚啦!有人對我們老駱感興趣,這事本身我感興趣才對?!?/br>“被你繞進去了?!?/br>“繞進去就對了?!毕呢厕D過身來,面對面和虞一說話,倒退著走,“之所以和你聊,是因為我覺得……嗯,只是我覺得,你可能感覺不出來,老駱對你確實有點不一樣?!?/br>虞一放慢了腳步,嘴角噙笑:“哦?怎么說?”“悄咪咪給你透一下?!毕呢矊χ菀还戳斯词种?,要多少女有多少女。虞一面無表情地貼近他,聽他說:“到時候老駱回去洗片的時候你跟著,就曉得了?!?/br>還沒有回話,夏夭緊接著捂著嘴“哎呀”了一聲,瞪大眼,何其無辜。虞一順著他的視線往回看,駱連站在兩人來時的路中,他們相互隔了十幾米??赡苁怯X得熱,他兩袖都擼到肘部,微卷的發隨風,目光靜謐。他手中還穩穩地端著相機,鏡頭沖著這方。虞一沉默了片刻,笑著上前。最后,還是三人一同回去的。因為時間尚早,所以幾人匆匆吃了飯,說要到海灘邊走走。虞一因為早上有些熱,換了一身短褲短袖,清爽隨意,蹬上人字拖即出門。因為心情不錯,他到了海灘上就撒丫子踩著浪花跑,活生生一副撒野的德行。至于相機,早就扔給夏夭,他轉身就和駱連到礁石上拍照去了。齊勝英玩航拍玩得起興,又是拍海又是拍遠處的礁石,小葵和大飛則向來一國,蹲在濕透的沙灘旁堆起了沙。小葵還跟大飛討論今天聽到的幾首兒歌,其中還有漁民們自己衍化過來的,何其有意思……六人和樂融融,是親所未有的放松愜意。虞一玩累了,就干脆擺大字躺在沙灘上,讓海水一浪浪漫過他的腳,小腿,大腿,整個后背清涼一片,也不顧下半身都濕透了,瞇著眼望著澄藍的天,覺得胸腔中充滿日照,冰藍,與海水的氣息顏色。這里遠離一切紛擾,樸實簡單,沒有宋琦,沒有宋天勇,沒有和工作室夜以繼日的加班,也沒有網絡上那些流言蜚語,他喜歡極了。他靜靜躺著,讓陽光打在眼皮上,溫熱一片。但沒一會兒覺得若有所感,漸漸睜開了眼。他的正上方,鏡頭從正上方對著他,仿佛能洞悉一切。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駱連的快門聲也響起。鏡頭背后是他淡淡的笑,和一如既往英俊的面龐。第19章回歸當天晚上,六個人圍著火盆打撲克,順便問紅桑要了兩瓶當地的啤酒,嘗個新鮮,歡聲笑語不亦樂乎。紅桑也笑,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坐在六位客人的身邊他,聽他們將自己的故事。講九曲十八彎的十萬大山,講那里山民的故事,也講這幾日在漁村遇到的趣事,講海市,也講他們自己燈火闌珊的繁華城市。他們聊藝術,聊攝影,聊音樂,像任何有志而充滿熱忱的青年人。青年的氣息多好啊,紅桑穿著棗紅色的裙,堂堂的火光映照在她臉上,顯出些許向往之色。或許是夏夭先發現了角落里的紅桑,又或許是小葵,大飛,他們于是拉紅桑一起聊天,天南地北的,講自己的經歷。然而紅桑有什么可以講的,她的一生,雖不像城市中的年輕人總充滿了各種忐忑,卻也乏善可陳,喜怒哀樂都顯得比這群人要平淡許多。于是她聊他們家,聊她的丈夫,聊村里的大黃狗生下的第一窩狗仔。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幾人也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