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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時,聽課效率下降,回了自己家,睡眠質量下降,他總是抑制不住地想起何因榮那時冷漠甚至怨恨的眼神,還有鄧楷在海灘上寫下他名字的那張照片,還有很小的時候,母親溫柔的手……他不是感情豐富的人,因此并不念舊,但這一陣子卻反常地開始為回憶傷感了起來。而正在他有些渾渾噩噩的當頭,何因榮休學了,并且立刻退出了所有人的視線。就好像一陣風刮過,怎么追也追不到了。緊接著就是長時間高強度的學習,還有無休無止的大小考試,譚向輝卻再也提不起之前的勁兒了。他一直沒花多少時間在心事上,現在這些負擔洶涌而至,他就像一只在海洋里迷航了的小船,面對雷雨,只能勉強穩住自己的平衡,進退則全部掌握在別人手里。他知道自己的狀態實在太糟糕,也知道自己需要立刻想出補救的辦法,可總是有心無力,無論誰來勸說他什么,他都沒法改變現狀。最后一次全市??汲煽兂鰜碇?,他和付莉莉約著見了一面,得知他的分數,付莉莉居然捂著眼睛哭了起來。把他嚇了一大跳。付莉莉雖然看起來是個柔弱溫順的女孩,實則非常堅強,她的父母離婚之后,父親很快便續了弦,母親則是離開了這個城市,再也沒有回來。付莉莉不愿意再和父親住在一起,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寄宿在學校,就連放假時期都很少回家。她熬過了許多挫折,因此比同齡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此時此刻她的失態,在譚向輝看來,是很嚴重的事情。手忙腳亂地把付莉莉勸得止住了眼淚,譚向輝才沉聲道歉:“對不起?!?/br>“你沒有對不起我……”付莉莉拿紙巾遮著發紅的鼻尖,聲音里還有些哭過的顫抖:“可你得對得起自己?!?/br>這句話總算把譚向輝從迷茫里拉了出來。之后的半個多月,他開始拼命地補習之前落下的功課,每天的小考都有顯著的進步,只是時間仍然不夠,他沒能及時回到最佳的狀態,高考就開始了。他的成績不算好,但也不算糟糕,至少父親在看到結果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考的不錯?!?/br>之后,就是漫長的假期。一閑下來,他就又進入了胡思亂想的狀態,自何因榮休學,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他還是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唯一有一件事,他覺得是謠言,但同他一起打過球的幾個男生都這樣說。他們說,何因榮是因為得了嚴重的心理病才離開了學校,現在不知是在哪里靜養。他聽到這些話,莫名覺得反感,而那幾個男生的表情,也讓他感到不舒服,所以他沒有問他們什么?,F在想起來,這又成了一條線索,他想著,自己該去問一問的。雖然這個念頭很模糊,但他的確想要見何因榮一面。聯系到那幾個男生后,譚向輝的心情卻變得微妙起來。他今天才知道了當時他們的表情會讓自己感到不舒服的原因——他們說的所謂心理病,是和性有關的。直男談論到同性戀的時候,都會露出那種表情。“何因榮是同性戀?!逼渲械囊粋€男生相當堅定地說。這個事實讓譚向輝措手不及。回到家之后,他打開電腦,又開始在瀏覽器里搜索“勞斯萊斯”。跳出來的信息里,最多的當然是車。但,還有另外一類,譚向輝這才知道,“勞斯萊斯”居然還是……一首歌?這個發現讓譚向輝立刻回想起了,去省城那天之前的晚上何因榮說的那些話,他當時沒有聽得很清楚,只記得一個“勞斯萊斯”。后來,他想當然地以為,何因榮是喜歡勞斯萊斯的車,現在想起來,也許是他一直以來都弄錯了。他的手有些發顫,心里已經隱約有了一個猜測,就像當時看到鄧楷的那張照片時那樣。他的心情亂得要命——自己到底是有多遲鈍木訥,才會對那些近在咫尺的真相一無所知?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深深地怨恨著自己。移動鼠標,譚向輝點開了那首歌。第十九章真相同付莉莉見過一次面之后,何因榮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在吧臺收拾高腳杯時,險些把一整箱摔在了地上。好在阿耀眼疾手快地扶住那箱子,才讓他免于被敏姐責罵。何因榮知道自己走神得太厲害,心里嘆息不止,把高腳杯都擺好之后,他環顧整個酒吧——這會兒客人并不算多,于是他跟阿耀說:“能先幫我頂一會兒嗎?我去后臺吸根煙,五分鐘后就回來?!卑⒁c點頭,何因榮便從柜臺的抽屜里拿出了香煙和打火機,離開了吧臺。酒吧的后門旁有一個小陽臺,何因榮偶爾會來這里吸煙。此時已經是夜里八點,華燈初上,夜風略有些清涼。對著城市的夜景,他靜靜地吸完一支煙,吞云吐霧之間,不斷地暗示著自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更不要想,譚向輝什么時候會來。掐滅了煙,何因榮雙手插兜,快步地走向自己的崗位。卻沒想到,那里有一個特殊的客人在等著他。“誒,阿榮?!币娝麜?,阿耀放下手里的酒盅,指指酒吧的卡座區道:“那邊有一個人,說是你的高中同學,專程來見你的?!?/br>高中同學?何因榮的心臟猛地一跳,連忙看向那邊——卡座區坐著六七個人,有男有女,但他并沒有看到任何讓他感到熟悉的身影。他不禁問:“男的女的?穿什么顏色的衣服?”“男的,穿了個棕色的外套?!卑⒁卮?,也隨著何因榮的視線看了過去。可是這六七個人里,并沒有穿棕色外套的人。何因榮不禁覺得奇怪。這時阿耀才說:“不對啊,那個人好像走了,兩分鐘之前明明還在的……”何因榮幾乎是立刻向酒吧的大門走去——那人一定沒有走遠,他應該能追上的。這樣想著,他跑出了酒吧,在外邊的街道上,一眼便看見了一個穿棕色外套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向前走去。何因榮對這個背影仍有著相當深的記憶,咬咬牙,他大喊了一聲那人的名字。那個穿棕色外套的人轉過頭來,果然是李思言。休學的原因,何因榮沒有跟任何一個同學說過,但李思言知道。因為他是當事人之一。他很有交際手腕,所謂的“關系不錯的朋友”,每一個班都有兩三個。所以何因榮和譚向輝一起逃了一下午課的事,李思言一問便知道了。這讓他感到極度的不安。自己為什么要不斷地接觸何因榮,即使被對方討厭了,也不收手。李思言知道答案,但他并不想承認。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讓他感到自卑,但與自卑相伴而來的,是無論如何也要引起對方注意的心理。何因榮越是給他臉色看,他的戾氣就越重,到了現在這個情景,他已經難以抑制地產生了瘋狂的念頭,并且,他真的這樣做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