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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意(上)林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陳弈白剛才那個復雜的眼神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纏著他瞎捉摸,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無非是說了句“恭喜脫單”,誠心實意,陳弈白就那么看了他好一陣,直把林染看得心里發毛,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直到聽陳老師回了他一句“不早了,睡吧”,林染如蒙大赦,幾乎是逃回了房間。剛才在走廊里,他一度以為陳弈白打算走過來。事實上林染感覺自己已經被他陳老師的目光逼到墻角了,那眼神帶著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壓迫感十足。林染嘆了口氣,把自己攤成一個大字,在黑暗中干睜著眼。熟悉的床被,熟悉的枕頭,他又想起昨晚夢里那個吻來,既激烈又纏綿,不知道現實里的吻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林染學著夢里陳弈白的動作,大拇指摩挲過自己的下唇,但觸感和力度都不對。林染有些失落地發現,自己好像并沒有機會驗證現實里的吻和夢里的吻之間的區別,因為影帝先生并不會在現實里這么親他。他會親別的女人。這小情緒實在有些含嗔帶怨又泛酸,林染忍不住嫌棄自己,還真當自己是情竇初開的少男了么,怎么還玩起古人那套“求之不得,輾轉反側”來了。他有些喪氣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發現他好像也沒自己想的那么大度。這廂林染在床上瞎折騰的時候,對面房間陳弈白正在跟大洋彼岸的秦桑通電話。秦桑不以為意:“抱歉啊,沒想到會鬧這么一出?!?/br>陳弈白笑了:“還真沒聽出一點抱歉的意思?!?/br>“反正不是我找的人。都被你拒絕了,在緋聞里跟你算一對情侶,我還不至于這么自欺欺人。要我配合你出澄清公告么?”沒等陳弈白回答,她話鋒一轉,又說:“不過,jiejie也可以讓你蹭蹭熱度,給你新電影提供點話題,算是……那個吻的補償吧?!?/br>見秦桑還有心情調侃,看來昨晚的事情算是揭過去了。他和秦桑走到這一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陳弈白:“我知道不是你。不過……謝jiejie好意,明天我讓李姐出個聯合公告,到時候還請你工作室官號也發一份?!?/br>這個提議,陳弈白已經在經紀人李姐那里聽過一遍了。李姐下午告訴他,照片來源是“貪歡“背后酒店的住客。拍照者聯系了不止一家狗仔工作室,因不是獨家,怕一照多賣,于是也等不了周一,不顧材料粗糙,就這么趕著爆出來了。電話那頭微微一頓,秦桑說:“弈白,你昨天推開我,是不是因為你有中意的人了?”見陳弈白這邊靜了一陣,秦桑知道自己大概是猜中了,但對方顯然不太想說這個話題。秦桑嘆了口氣,接著說:“jiejie是過來人,一句忠告,還是在你這學到的,有喜歡的就趕快行動,別跟我一樣,硬生生把我們之間的緣分拖過去了?!?/br>陳弈白回過神來:“是我配不上你?!?/br>秦桑打斷他:“行了行了,你們男人是不是就會說這一句?算了…我說的話,希望你聽進去了?!?/br>陳弈白:“謝謝?!?/br>大概靜了兩三秒,秦桑掛了電話。陳弈白走到陽臺點了一支煙,漆黑的瞳仁映襯著不遠處的十里繁華洋場,流光溢彩,明暗交映,更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試戲(十二)-知意(下)秦倩影裹著一個大浴袍,站在導演旁邊拿著劇本琢磨,時不時小心翼翼上前問兩句,看神色多少有些緊張。今天的戲可以算作是全劇的一個高潮點,“殺妻”。徐萱從故人那里找到了一些線索,這些線索的交集點指向了一個可怕的推理——季爭云可能曾殺死了他的繼父。她心里驚疑不定,在泡澡時將自己埋在浴缸里,像是水中靜謐的世界可以將她與紛亂的現實隔離。然而當她耗完了肺里的存癢,坐起來換氣的時候,季爭云卻不知何時進來了,正單膝跪在浴缸前,沖她微微一笑,像是在笑她淘氣。而后季爭云親過來,徐萱忐忑中逐漸放下心防時,她丈夫卻在此時現了殺意。秦倩影拿不準,等會兒“季爭云”掐她脖子,鏡頭給到面部特寫,她做出什么樣的反應才會有層次感且不顯得刻意。雖然她之前和導演討論過,她自己也想了幾種表達,但這種戲,加上這樣的環境和道具,她還是免不了緊張。導演聽她說著,抬頭掃了眼浴缸,剛開始放了點清水,水量不夠,因此也還沒放女演員遮擋用的泡泡浴芭。他想了想,讓道具先把水停下,把貓在角落里刷微博的網癮少年林染給拎了出來。“知道今天拍哪一場吧?!崩顚冻鲆桓焙吞@可親的長輩樣,一看就是他忽悠人的標準架勢。這人跟蘇見青混久了,連他的壞習性也不自覺染去了一二。林染點點頭,道具場景在這擺著,秦小花穿成這樣,答案顯然是十分清楚,今天拍的是那場“殺妻”的重頭戲。李梁把自己手里的劇本扔給他:“再熟悉熟悉,等陳老師換好衣服出來,你先和他演一場?!币娏秩巨D頭打量放了一半水的浴缸,他又加了句:“衣服濕了不要緊,找身陳老師的戲服給你換,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名牌貨?!?/br>“好?!绷秩疽稽c頭,答應得十分爽快,反倒是李梁愣了一愣,他本以為又要像往常那樣威逼利誘。他還沒接到蘇見青的通知,自然也還不知道,林染能在組里呆的時間,滿打滿算不到一個星期了。陳弈白自然是不反對和林染試戲的,雖然他對林染的心思繞著結順帶拐著幾個彎,這并不妨礙他想與林染在肢體上更親近的意愿。林染只著襯衫長褲,坐到浴缸里。即使開著暖氣,這水溫也還是讓他打了個激靈。等他準備好后,李梁喊了“a”。陳弈白靠過來,鼻尖似碰未碰,鼻息似縈似繞,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和那些繾綣的夢境重疊,盡管那雙屬于“季爭云”的眼睛冷冷的,沒有什么多余的情感。這是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雖然只是一個借位。有那么一瞬間,林染以為他會吻上來,一時間像是忘了正在演戲,只怔怔地看著陳弈白,有些失神。陳弈白本來確實是只打算借個位,但卻被林染這懵懂的眼神看得忍不住了。他稍稍側了一下頭,這里本來是一個咬嘴唇的假動作,他卻真咬上了林染軟軟的下唇,一觸即分。林染吃痛,皺著眉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繼而明白了陳老師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該分心,幸而只是一瞬。戲往下走,陳弈白冰冷的手狀似溫柔地撫過林染的面頰,劃過下巴,卻轉而覆上了林染的咽喉,手掌漸漸收攏,暴起青筋,做出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