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至今未死,想必是服用了續魂丹罷。續魂丹藥效如此神奇,尚且不能解開離魂之毒,勵王以為,離魂這樣的劇毒,這世上還會有解藥么?”離昴心中驚痛,卻強自忍耐,道:“當真無解?”茂王搖搖頭道:“若真有解藥,可以換來一個東楚侯,本王便是得了天大的便宜,本王又不是傻子,難道還真的是想一心尋死么?”離昴失望之極,無心再語,轉身離開。茂王端坐在屋中,忍不住哈哈大笑,自語道:“這個世道,真是太好笑了!”離昴心中也不由的想,這個世道,確實太可笑了。他與繆憬,本該是敵人,卻彼此相戀,可到最后,他又救不了繆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步走向絕路。他忽然覺得一陣灰心絕望,什么皇圖霸業,什么明君暴君,到百年后,也不過一坯黃土,那些聲名又有什么意義?天下如何,百姓如何,又與他何干?為什么便該由他來承擔這如此沉重的職責。若沒有他又如何,難道這天地便會毀滅了么?即便是羽朝沒落時,百年的戰火,可那些人們,仍然頑強的活了下來,生生不息。羽帝飛升了,九百年后昭帝出現,昭帝死了,兩百多年后勵王出生,若勵王也死了,將來也總有那樣一個人,站在御座上,為天下子民所朝拜。他離昴,也不過就是這浩瀚歷史長河中一粒微小的砂子,希翼著小小的幸福。忍不住的,在繆憬的掌中寫道:“繆憬,我們一起遠走高飛罷?!?/br>找一個無人之處,隱居在那里,不要去想什么政治、什么陰謀、什么天下、什么子民……什么也不要想,只需要每日里垂桿閑吊,飲酒觀月,能過一日便快活一日……若果可以這樣,該有多好?繆憬用力抓著離昴的手,什么也沒有寫,只是注視著他的雙眼,目光凌厲。好像在說:“你在胡說些什么?”你是離昴,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么能夠懦弱的逃避?你是勵王,是這天下人的期盼!你有野心,有宏圖大志,你怎么可以為了我這樣一個將死之人舍棄這江山?我不甘心,只是因為我身而為靖帝,不得不面對失敗??墒?,這天下,我想看著你得到,我沒有實現的愿望,我希望你能夠實現。離昴讀懂他的意思,不由的心痛如絞,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剛才所言,也不過就是一時沖動的自欺欺人罷了。他是有野心的,也許這野心比他心中的愛情更為重要。否則,當時他就不會離開繆憬,回到西州大軍中,以勵王的身份與繆憬相對。其實,自那時起,這一切便已經注定了。他與繆憬,必然是無法在一起的。倘若不是因為毒藥,也許還有一線轉機,然而這毒藥,又恰恰是繆憬當日自愿服下的。繆憬在離昴的掌中寫著:“離昴,其實我很后悔?!?/br>我痛苦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遇見你,我也想活下去。如果那個時候,沒有吃下那毒藥就好了。可是,那時候太絕望了,如果在那之前就遇見你該有多好!但是這世上,后悔猶如離魂一樣,是沒有解藥的。離昴,你說過,會為我種一大片槿林,然后彈琴給我聽。等我死后,將我埋在槿林里,只要你為我彈琴,我就會陪在你身邊。我要一直陪著你,看你成為這天下的主人,成為盛世的明君。屋外,大雪繽紛降下,天地間籠罩在一片蒼白之中。誰又知道,這白色的雪下,隱藏了多少血與淚。西州眾臣再一次聯名上書,洋洋灑灑的寫下了萬字罪狀,又呈上了萬民的請命之書,要求處決暴君靖帝。離昴木然看著那請求處死繆憬的奏折,心痛至極,再無感覺,漠然道:“便依眾卿的意思,三日后白綾賜死?!?/br>眾臣卻齊聲一致的喊道:“應當凌遲處死!”離昴一驚,低聲道:“這樣的殘酷……”眾臣道:“當日仁王陛下便是被凌遲處死,一報還一報!這亦是萬民的希望!”離昴心想,他就是要死,也要被你們折磨么?可是他又想,罷了……反正都是死,又真的有什么區別?默默的點了點頭,起身離去。身后,眾臣伏地,高呼萬歲。慕容岱怔立許久,轉身一個人騎上馬,狂奔出了城。掖留城外,有一片樹林,林中有一條小溪流過。水面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慕容岱站在水邊,只看見一片模糊的影子,許多東西,永遠也不可能再看見了。他在溪邊喝了許多酒,喝醉了之后便放聲高歌,唱著唱著,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一醉三日。并沒有去見繆憬最后一面。三日后,大雪漸止,正午的陽光透過厚重云層間的縫隙投照下來,撒出一片金色的光幕。刑場設在皇城門前,破例的允許百姓聚集觀看。繆憬被捆綁在刑架之上,身側,是兩個正在磨刀的刑手。按例,凌遲是要剮三千刀的。如此的殘忍與痛苦。圍觀的百姓們,臉上帶著興奮與激動的神情。他們并不知道什么,也從來不會去想什么,他們只是知道,那個殘忍無道的暴君,就要被處死了。人聲喧雜,可那些叫罵聲對于繆憬卻毫無意義。世界如此的寧靜。他只看見,那個立在城樓上的人。那個人決然的站在那里,隱藏起他的痛苦,目光如此堅定。繆憬忍不住的微笑了一下。他的雙唇微微的分開,然后合起,又張開,無聲的吐出兩個字。隔著人群,他們彼此凝視,無人知曉,他們是相愛的。(全文完)第22章后記于是,終于這個故事寫完了,很心痛。這個故事,太過無奈與絕望。淚……我已經難過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太無奈了,無論是誰,他們本身并沒有什么錯,但是造化弄人,最后卻各自不幸,也許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無論是愛或者恨,都太過復雜。寫這樣一個故事,真是太難過了。其實最初只是想寫一個孤獨而堅強的男人罷了。在寫這個故事的過程中,得到了不少朋友的鼓勵與批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