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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著淡淡的哀傷,點點如波光浮影,令人難以捕捉,卻又分明感知。黎笙的笑容加深,緩緩地說:“你們的事留著你們自己解決,還是說說我的吧。我的情況,也是父親驟然離世,家族生意壓到我頭上來。我下面管著幾千人,幾千張嘴,撩擔子的話,他們就會,過得很慘,甚至于沒命,所以我不能不管?!?/br>“但是我與那個膿包林少爺不同,我對做家族生意很有興趣,做得也很好,在我手下,產業翻倍,利潤暴漲,一直不對頭的人或公司,也被我一一清理掉,大家都說跟著我沒錯,我一時風頭無二,有些小阻力小波折,都被我隨手解決。對了,我就是那時候認識阿柏的,他最初,是來求我幫忙的?!?/br>“后來呢?”我問他。“后來啊,”黎笙微微閉上眼,表情平淡地說:“后來就得意忘形了,老天瞧不過我太狂妄,狠狠收拾了我。簡單來說,我信錯了人,被那個人狠狠擺了一道,差點把命玩完?!彼犻_眼睛,看著我說:“那個人,是我唯一愛過的人?!?/br>我有些震驚,忙說:“對不起……”“沒事,”他笑了起來,拍拍我的手,說:“這件事過去很久了。我早已看開,經過這件事,我忽然覺得很疲倦,我曾經說過,他要什么,我都會給他。他要我的命,這點除外,因為他沒有那個資格。我的命,是父母給的,是這么多年很多兄弟護著的,他沒資格拿。不過既然他對我有的東西感興趣,我就撩了擔子,把位子讓給他。自己跑來阿柏這里蹭飯吃?!?/br>我點點頭,明白那種倦怠感,說:“你做得對?!?/br>他呵呵低笑,揉揉我的頭發說:“你啊,真是善良的孩子,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怪不得阿柏喜歡你?!?/br>我拂開他的手,不悅地說:“黎先生,你說你的事,我自然信你,如果你要騙我也無妨,因為這跟我原本就沒有關系?!?/br>黎笙淡淡地笑了,搖頭說:“傻孩子,你不妨想想,如果夏兆柏突然說,把公司所有權讓給你,會發生什么事?”我愕然,隨即說:“怎么可能?!?/br>“我只問你,如果真發生這種事,你會怎樣?”“我不會接受?!蔽亦卣f。“如果你接受了呢?”黎笙更緊一步問我。“我,我”我思緒紛亂,脫口而出:“我駕馭不了吧?!?/br>“對了,你有自知之明,這很好?!崩梵闲α诵φf:“一個大公司,一份大產業的運作,不是誰想拿走就能拿走的,能力在其次,關鍵是你有沒有那個資格?!崩梵系男θ葑兊糜行├?;“往上爬,光靠野心和不擇手段是不夠的,還得有服眾的本事。你想啊,當年那個林氏少爺,能力明明不怎么樣,可還硬將公司撐了好久,為什么?因為整個林家,除了他,別人都沒有坐那個位置的資格。沒資格的人硬要去做不能做的事,結果不外乎兩個,不是被底下虎視眈眈的其他人吞噬殆盡,就是被外面的人吞并消滅?!?/br>我有些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問:“那,你那個前愛人呢?”黎笙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就如我說的,他坐不住那個位子,很快就被其他人背叛倒戈了?!?/br>“你不管的嗎?”“我管不了”黎笙看著我,慢慢地說:“這是他自己的選擇?!?/br>“我不明白,”我看著他,說:“你來跟我說這些,到底有何用意?”“用意啊,”他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說:“只是給你講一個道理而已。這個道理適合很多事,很多人?!?/br>“具體點?!蔽叶⒅麊?。黎笙眨眨眼說:“小逸,你這樣真不可愛,人家把傷心事告訴你,你不但不安慰人家,還兇我?!?/br>我滿頭黑線,說;“黎笙,少裝了,你到底想說什么?”“我什么也沒說?!崩梵洗盗舜悼谏?,說:“對了,前幾天,有個傻瓜讓大律師上門立了遺囑,說如果有意外,事后公司的股份和名下的動產不動產有絕大部分要歸某個人?!?/br>我心里大驚,問:“你什么意思?”“笨,這都聽不出來?!崩梵戏税籽壅f:“阿柏跟我一樣,對所愛的人都很慷慨,喜歡把有的東西拱手相讓。只不過我讓得有些不懷好意,阿柏卻是不給你權,給你錢,這其中的區別是什么,你自己想想吧?!?/br>我腦子里轟的一下,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黎笙見效果達到,笑逐顏開地欣賞我的呆相,隨后突然想起來似的說:“對了,我聽說,最近有人惹到阿柏,是姓陳的某位公子對不對?阿柏已經開始著手給對方在東南亞、港島、新加坡的生意加壓,據說,亞洲市場一旦喪失,那家人的生意可能就會崩跨,畢竟歐美市場,華人競爭力很小,原本就有些撐不住。你說,這么大的事跟兒女情長比起來,但凡有點腦筋的人,會選擇什么?”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嚴重,心情亂成一片,過了半響,才聽見自己啞聲說:“這么說,你知道我跟他的那個賭約?”“是啊,我只是覺得,你太好騙?!崩梵蠈櫮绲乜粗?,嘆了口氣說:“相信笙哥的話,你這個賭約,從一開始就輸定了。倒不是陳三少會選擇什么的問題,而是你根本不會允許因為自己的私事而連累別人,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而且,退一萬步,我閱人無數,還從來沒見過,有誰真能為了愛情,什么都不要?!?/br>第53章這一日終于到了,我被推進反射治療室,接受伽馬刀手術。整個過程比我想象中簡單,沒有麻醉,沒有如臨大敵的外科醫生,只有整潔到一塵不染的儀器,我躺在上面,耳朵邊甚至能聽到心愛的勃拉姆斯。這個過程進行得很順利,但是,自從反射治療室出來后,我的身體狀況卻變得非常不好,頭暈、嘔吐、四肢發軟、冷汗涔涔,吃不下任何東西。所有醫生們擔心的伽馬刀治療后遺癥我幾乎都出現。雖然他們竭力讓我的兩位母親相信這不過是我這種體質的正常反應,但是看我吐到只剩下喘氣的份,簡媽和七婆仍然憂心不已,悄悄地紅了眼眶。夏兆柏這一日也特地空了出來,一直親自照顧我,抱著我上下床,倒是難為他一個總裁,要做這種親力親為照看病人的工作,不顯笨拙,反倒輕手輕腳,仿佛做了多年的熟練護工。這樣的夏兆柏太過溫和,仿佛往日的戾氣都盡數散落,只余下最實在的部分,那個部分,在我病弱之際,在我沒有力氣與之斗爭,不自覺地剝落了對他的敵意和反感后,我確乎能感覺到,那是在真誠地為我擔憂,真誠地心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