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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陰魂嶺里的氣候、植物和動物,完全不似北狄該有的,她在這里的感覺,似是到了傳說中充滿瘴氣的南蠻。對了。剛才蛇木枝說過,他們是南疆人。 那片地方,瘴氣濃密,毒蟲密布,民風蠻橫,天德人通常稱之為南蠻,而南蠻人極為喜愛那里,稱之為南疆。圣姑……這樣的身份,在南疆的部族里,必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她很想問一問他們是怎么從南疆到陰魂嶺來的,可蛇木枝已經回過頭來,俏皮地將食指豎在唇珠上,示意她不要出聲,“阿姆喜歡安靜,你可不要說話!” 宓琬看到她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眼中有點不自然閃過,啞然失笑。 便見她抬腿走了進去,對著屋里的人撒嬌地道:“阿姆,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宓琬跟著走了進去,抬眼看向那個背對著他們站著的人。 她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色的帽兜,戴著黑色的面巾,回轉身來,看向宓琬的目光充滿了探究。 她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圣潔和威嚴,“你,是誰?從哪兒來?為何而來?” 聽這聲音,不過三十來歲,身上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似有看透人靈魂的力量。 宓琬還未接話,蛇木枝便將話頭接了過去,“阿姆,我們將她留下來好不好?讓她幫你……” “我沒問你。聽她說?!鄙吖玫囊暰€一直落在宓琬身上。 蛇木枝撇撇嘴,不再說話。 宓琬在她打量自己的時候,也將她打量了一遍,巴里和山竹還在外邊,不知道怎么焦急,她得盡快出去。而且,這個時候隱瞞眼前的女子,并不明智。 “我叫阿琬,從天德來,為了尋找一個人?!?/br> “你撒謊!”蛇木枝瞪大了眼,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人,她的阿姆最不喜歡撒謊的人了!“你穿的,根本就不是天德人的衣服!” 宓琬聞言,心中確定了郭懷就在這里,心下稍定,神色不變,“我說的是天德語。你們說的,也是?!?/br> 蛇姑點了點頭,“你不是純正的天德人?!?/br> 宓琬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卻來不及多想,只道:“我在天德生活了十八年?!?/br> 蛇姑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態度柔和了些,“囡囡,帶她去見那個人?!?/br> 蛇木枝一臉地不愿,“不好。人是我救回來的,怎么能給她?”俏臉上染上一層薄怒,“你是他什么人?” 宓琬搖頭,“我不是他什么人,只是答應過他弟弟,一定會把人找到,帶出去?!?/br> 她疑惑地看向蛇姑,覺得蛇姑答應得太過容易了些。 蛇木枝說什么也不答應。 蛇姑的眸光沉了下來,“囡囡,不可任性。小伙子是必須要回到他的家人身邊去的。阿琬姑娘也不宜在這里久留。外面還有一個男人,一只貓,是與她一起來的。已經被蛇涂盯上了?!?/br> 蛇木枝臉色一變,“蛇涂好大的膽子,捉人捉到我們家門口來了!阿姆,你快管管他呀!管管他呀!” “他做的事,并沒有違背族規,管也不過是斥責幾句,他下次依舊如此。更何況,他所做的事情,出發點是為了全族。要鎮住他,只有一個辦法,便是你能制住他,讓他不能不聽你的?!彼馕渡铋L地看了蛇木枝一眼。 這是個極有天賦的孩子,可惜心思太散。把那個男人帶回來之后,更加散了。這一年,都不見長進。 蛇木枝尷尬地拿手指繞著腰間佩飾的絡子,“阿姆……” 不過,她的撒嬌并沒有起到用處,“你出去,去向蛇涂要人和貓。我還有話和阿琬姑娘單獨說?!?/br> 宓琬越發詫異了。她與蛇姑第一次見面,并不覺得兩人之間有什么話好說的,只想快些帶著人離開。而她聽蛇姑的意思,巴里和山竹已經被那個叫蛇涂的人捉了去,她也想一起去看看能打敗巴里的,是何方神圣。 蛇姑似看懂了宓琬心中所想,“那個男人很強壯,但再強壯的人,也敵不過蛇涂的毒?!?/br> 蛇木枝面色大變,再不遲疑,“我這就去要人!他要敢把我們的客人拿去制毒試毒,我就把他的那些毒都拿來喂我的毒蟲!” 綠衣一動,很快就不見了她的身影。 宓琬身后的門,無風而關。 蛇姑卻擺弄起桌上的一個陳舊香爐來,晃著銀鈴將一只毒蟲引進了爐中,不一會發出嗞嗞啪~啪的聲音,散發出陣陣青煙。 “蛇姑,我是否能先看看那個人?”宓琬看這陣仗,便知自己只能聽蛇姑的安排,但她想先確定一下那個人的身份是不是郭懷。 蛇姑看了她一眼,“你太累了,需要先休息。等囡囡回來,時間剛好?!?/br> “我不累?!卞电栈匾婚_始對她描述的話,現在覺得這個蛇姑神叨叨的,給人一種莫名的神秘感。 “不。你累了。一個人,承載一生的喜怒哀樂,已是疲憊不堪,你卻要承載兩生,如何不累。是該放下的時候了?!?/br> 宓琬面色大變,“什么意思?”要放下什么? 她想努力睜大眼,卻不自主地閉上了眼,軟軟地倒了下去。 ……*…… 四處青煙繚繞,正是她先前看到的香爐里冒出的青煙。 宓琬只記得自己聽到蛇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自己追問了一句,便不見了蛇姑的身影。 四下看去,不知過了多久,待青煙散開時,才看出自己正在陰魂嶺的上空。 郭英提著長~槍走了進來,槍頭上還在滴著血。不遠處的大火熊熊燃燒著。宓琬聽到了火中的呼救聲。 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子跪在蛇姑屋前,“圣姑,我錯了,求你,出手救救族人們?!?/br> 四下靜謐,蛇姑的屋門緊閉,沒有接話。 男子求懇了些時候,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你算什么圣姑?族人有難時,不肯出手相助!” “你閉嘴!”綠衣女子踩著重重步子從屋里出來,一巴掌拍在了男子面上,“蛇涂!是誰說自己的實力已是族中最強?是誰說族中事務再與阿姆無關?是誰不顧阿姆的阻止,將那個人殺掉?阿姆說那個人活,族人活,那個人死,族人亡的時候,你是多么不屑?現在到了連阿姆都無力回天的時候,你卻說是阿姆不愿意相救?我就該放蟲子咬死你,吃干凈你的狼心狗肺!” 蛇涂并不甘心,“我做了這么多,都是為了讓族人能走出這片小小的陰魂嶺,去真正廣闊的天空!可她,有通天大能,卻什么也不做!” 蛇木枝不甘示弱,“可事實上,是你帶著族人走向了滅亡。阿姆一再地提醒你,我們為什么要躲到這里來,我們的能力,是件多么讓人害怕和不容的事情。一再地告訴你,不能用我們的能力去害人。毒蟲是我們的伙伴,卻是旁人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