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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辦公桌的右側則別有洞天,推開一扇木門進去,豁然就是一間不大不小附有浴室的高級工作室。各種繪圖工具、電腦設備、影印機具擺放在里頭,不過,這些東西對凌煜丞而言只是中看不中用,因為他唯一使用過的東西只有里頭的床鋪而已,會使用這些生財工具的人,反而是三個月前剛升任副執行總監職位的穆千駒。其實,奔馳公司的廣告部門原本并沒有「副執行總監」這個職位,但公司高層們為了表示極重視穆千駒的才華,遂臨時編造了一個權限只低于執行總監一點點的職務給他,而凌大少爺從沒使用過的高級工作室﹝除了床外,其他地方都布滿灰塵了﹞也順理成章地逐漸變成穆千駒的專屬品。而現實上,統籌整個廣告部門的大部分工作,于三個月前穆千駒上任副執行總監時,就幾乎全由他一手包辦了。凌大少爺有個一卯起來工作便宛如拼命三郎的厲害屬下后,整個人樂得輕松,所有工作都放手讓他去做,除非「必要」,否則從不管事,簡直將「混水摸魚」這四個字的涵義發揮到最高境界。鴻運當頭,就連圣人也會眼紅。穆千駒上任不久的那一陣子,公司曾繪聲繪影地傳出才氣縱橫的他絕對不服氣被坐領干薪的凌煜丞欺壓在頭上,遲早有一天會有所動作,一腳踹他滾下龍頭寶座!但俗話說的好,日久見人心,不若外人所揣測甚至所期待的,穆千駒始終安守本份,將手中事情處理得恰如其分,九十多天過去,依舊一表初衷,絲毫沒有任何可疑的大動作出現,一些原本等著看好戲的員工們,逐漸覺得無趣之余,這類的謠言也就慢慢減少了,最后不攻自破。然而,其中最值得玩味的是,對于穆千駒這個逐年威脅自己老大地位的可怕對手,凌大少爺本人是什么想法,外人始終不得而知。「你在做什么?」凌煜丞站在床邊,邊寬衣解帶、邊睡眼迷蒙地看著穆千駒在工作室忙進忙出,才轉眼間,已見他搬了一臺雷射影印機出去了。「電腦里頭還有一些未完成的粗稿,必須在今天修改完畢才行?!鼓虑яx一把扯掉電腦插在插座上的繁雜電線,隨口應道。將上衣隨手一掛,凌煜丞裸著上半身,懶散地仰躺在柔軟的床上,疑問:「你打算把電腦搬出去弄?」這樣豈不是很麻煩?「嗯,需要用到鍵盤及影印機,怕吵到您……」穆千駒訥訥道,瞥一眼殘留在他結實胸膛上的明顯吻痕,隨即偏過臉去。面對冰冷墻壁的表情倏地深沉,眸光隱透冷寒。泉涌般狂泛上心頭的情緒是怒?是妒?或許連穆千駒本人也不確定了。也許……都有一點吧……「呵,你盡管放心吧,我一旦去夢周公了,絕對是打雷也吵不醒,你盡管在這邊完成工作沒關系?!沽桁县o所謂地聳聳肩,困意一來,不再跟他閑扯,伸手拉起一條薄被蓋在身上,連聲打幾個呵欠后,不一會兒便熟睡過去了。留下?或離去?穆千駒內心劇烈掙扎了下,眼眸一轉,靜靜望向在床上沉睡過去的慵懶身影,最終,還是屈服于心底深處最誠實的渴望,留了下來。將電腦及影印機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后,號稱工作機器的穆千駒居然楞坐著發起呆來,過了好半晌,只見他終于回過神后,腳步躊躇了下,最后還是暗嘆口氣,伸手挪張小椅子,在床邊坐下,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視凌煜丞俊帥魅惑的精致五官。一頭烏黑柔亮的頭發凌亂散落枕邊,襯著他一臉白晰肌膚,顯得煞是惑人。沉睡的模樣,沒了平常那樣張揚的邪氣,反而多了分脆弱與純真,令人情不自禁想永遠呵護著他,不讓他受傷害……真糟糕哪!穆千駒緩緩露出苦笑。自己真是不正常了,所以才會對同為男人的凌煜丞產生遐想,而這一沉淪,竟不知不覺過了五個年頭!想他想了五年,放棄夢想,拋開過往,一頭栽入功利至上的商界,只是為了一個想更接近他一步的小小欲望作祟。這份禁忌情感來得如此猛烈深沉,他卻無力也不想去抵抗,誰教他欠了凌煜丞一份永生永世也報答不了的「恩情」。穆千駒楞楞盯著他的無害睡顏,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盒子緩緩開啟。第二章他從小便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父不詳。母親獨自含辛茹苦地扶養他長大,而他,年輕氣盛,不知好歹,因為痛恨私生子的身分,曾自我放逐墮落,國中就學會抽煙喝酒打架玩女人,甚至加入黑道幫派,成天與其他幫派械斗火拼,逞兇斗狠,渾然不當性命是一回事,讓母親成天擔心害怕,半夜哭泣了好幾次,他卻依舊執迷不悟。直到有一天,他有個從小認識的至交好友,被前來尋仇的人認定是自己的同伙,亂刀將他砍成重傷,更從此成了一個缺了右掌的殘廢,得知此事而嘗到深深悔恨悲痛的穆千駒,終于大徹大悟,浪子回頭──當然,是在徹底報了仇之后。再也不想讓身邊的人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受到牽連,穆千駒揮別了過往的墮落人生,重拾書本,死讀活背了三個多月,才勉勉強強考上某所名聲不算頂好的私立高中,而這時他已經落后了同儕整整兩年的光陰,十七歲才開始就讀高中。雖然很晚才醒悟,然而重新讀書卻等于是開啟了他頹廢人生的另一扇光明之窗,穆千駒自此積極地面對新生的每一天,更在無意中發覺自己對繪畫方面的濃厚興趣,從此以后,每當他學校下了課,便騎著腳踏車千里迢迢到城內某個知名畫廊打工賺取生活費及學費,然后順便偷師臨摹繪畫大師們的精妙筆觸。高中畢業那年,穆千駒憑著平時苦讀苦練累積的實力考上某所有名的藝術學院,然而快樂的大學生活順遂了不到兩年,卻晴天霹靂地傳出母親去醫院檢測出乳癌末期的噩耗。當時穆千駒是個窮困學生,平日打工的薪水光是擔負自己的畫具費用就很吃緊了,除了勉強溫飽外,根本沒有多余的錢可以負擔母親龐大的醫療費用,他又著急又無助,后來實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只好厚著臉皮跟打工地方的畫廊老板借了一大筆錢應急,而那個好心的老板,不但不收利息,還挑選了一張他四年多來所有的創作品中最好的一張畫作當抵押品,擺在畫廊一角,期望能賣出個好價錢幫他還債。在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