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壓了過來。裴南愣了片刻,許久不見白楓,沒想到他最近突破得如此驚人,連聲勢都與曾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時間不容多想,裴南轉頭看了一眼來人的方向,又輕巧的瞄了眼沈清棠,最后側過臉對司堯溫和道:“魔尊大人,形勢不妙,我們當暫且留下沈清棠,先行撤退為好?!?/br>裴南自然不必害怕惹惱司堯,只要任務達成,他決計不會再這個世界繼續呆下去,又何需擔心這些有的沒的。索性一次做絕,不留后患。司堯神色難看,盯著不遠處的來人沉默半晌,終于一揮衣袖,語氣莫測道:“你比我想得狠多了。何必修道,早該入魔才對?!?/br>裴南神情溫和,手一揮輕易劃破頭頂上的結界,然后召出御劍,客氣道:“魔尊過耀了,我們還是快些上路的好?!?/br>見此情景,從剛剛開始一直盯著兩人動作的沈清棠眼中突然劃過一抹沉思,像是有光亮起,在看到裴南的動作似乎已經準備離開,沈清棠神色一沉,突然轉身對司堯開口說道:“百分之百?!?/br>司堯本已經準備暫且留下沈清棠,先行脫身,卻猛地被沈清棠這句話打了個猝不及防,動作慢了下來,最后停住。他似乎已經忘了近在咫尺的白楓等人,而是像有些不可置信的轉身去問:“你說什么?”沈清棠面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剛從地獄中爬出來一般的陰冷,他身上的黑色衣袍上看不出有無血跡,但身后走過的草地中卻蜿蜒而過一串串帶血腳印。但是他整個人卻在此時出乎意料的精神,一雙黑沉的眸牢牢的盯著司堯,一字一頓道:“我說,只要你帶我出去,我可以還一個完整的厲灼給你?!?/br>司堯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平日里的調笑了,而是有些顫抖:“你是說……”沈清棠卻沒有給他任何猶豫的時間,他甚至殘忍的笑了一下:“如果我死在這里,那所有生魂將伴我一同永世不得超生?!?/br>***魔修之所以為魔修,是因為他們敢于舍棄許多道修所不愿意舍棄的東西才,或者說,他們愿意用許多東西去交換來使自己更快的攀登仙途。裴南怎么也未曾想到,在時間已經如此緊迫情況下,司堯竟然還會聽信沈清棠的胡言亂語。在白楓和幾位長老一同前來準備加強封印將他們一同困死在其中之時,司堯竟然以鮮血為祭,催動了遠在魔域中“圣教”大殿內的召回咒,一瞬間將三人傳了回去。“圣教”為司堯一手打造,司堯自然熟悉其中的每一個部位。在正殿的九格正位之下,埋有“圣教”的護教大陣,若有關系生死的異?;顒?,需由魔尊與幾位護法一同開啟大陣,護佑教中安全。裴南之前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今日終于有幸得見,只覺得可怕。司堯現在使用的召回術便是這大陣中的一個小陣,但在如此遙遠之地仍能驅動陣法,這便說明了司堯與此陣關系匪淺。裴南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名魔修萬里之外仍能驅動家中靈陣,書中解釋是此修士為保家人平安,以心頭之血奉養靈陣,生死與靈陣共存。這其實是一種互惠互利的方法,司堯若是以血奉養大陣,而魔修通常又是在此陣中進行修煉,此陣每日所得靈力灌溉于司堯體內,修為便也能增長迅速。但這種方法說到底也不登大雅之堂,甚至算得上陰邪。鮮血為媒,隨著靈陣的靈力越來越深,所需鮮血也越來越多,終有一天負荷不起,爆裂而亡,而靈陣也將隨之垮塌。尤其是遠途催動此陣,所需要的靈力和鮮血則更多。裴南實在無法理解司堯此舉,三人傳回大殿的時候司堯的臉色已經比沈清棠還要難看,坐在地上,似乎想站起來,但是試了半天都沒有成功。裴南這一趟出去相當于什么力都沒有出,現在反而是三個人中精神最好的。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袖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然后低頭看了看癱在地上的司堯與一旁的沈清棠,事不關己的收回了視線:“若魔尊無其他要事,我就先回去了?!?/br>司堯此舉將裴南的計劃破壞的一干二凈,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接下來怎么辦才好。裴南經歷過的挫折也不止一件兩件,這樣突然的事也沒有讓他徹底失望,反正現在沈清棠依舊沒有靈力,看上去也沒什么殺傷力,他總還有時間慢慢合計,慢慢找出一個適合的方法。“……南護法何必著急離開,”司堯終于攢了些力氣站了起來,他重新換上了笑臉,好像剛才在玄云派時驀然變色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這不是讓外人覺得咱們教中待客不周么?!?/br>裴南轉過身來,抬起眼看向司堯:“不知魔尊有何指示?”司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蒼白的嘴角上露出一抹笑意:“現在本尊實力不濟,需閉關修養一段時間,這段日子還需要南護法你幫忙盯著本尊的客人,本尊千辛萬苦撈他回來,你可千萬不要讓客人跑了?!?/br>裴南看了看現在還趴在地上的那個客人。“待人接物這種事我實在做不來,”裴南平淡的收回視線,朝司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不如我去替魔尊叫其他護法過來?”司堯搖了搖手,似笑非笑的坐在位置上看著下面的裴南:“南護法過謙了,本尊允你不必對這名客人客氣,也不必假手他人,只要讓他活著完成對本尊的承諾即可,這樣豈不是很簡單,嗯?”裴南向上看了一眼,剛好對上司堯看過來的眼神。“……遵命?!?/br>***大概是離開了玄云山靈府的壓抑環境,沈清棠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人也有了些精神。裴南調了些能力不錯的看守過來,又找了侍從打掃干凈一間屋子,然后對跟在他身后像是尾巴一樣走了一路的沈清棠示意:“請吧?!?/br>沈清棠沒有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和裴南之間保持了很近的距離。兩人貼得十分接近,裴南卻神色未變,像是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般。自從大成之后,七情六欲皆為虛妄,以往困擾裴南的愛恨怨怒紛紛遠去,只留下對眾人的平等謙和,這讓裴南覺得十分滿意。他換了身體,心態也變化,自當不應該再困于曾經的是是非非中無法脫身。現在他再看到沈清棠,便出乎意料的平靜,連以往的恨意都已經消退,和平常人再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