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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他低頭看向胸口,月光下,那里反射出一點微弱的銀光。該死的,是銀彈,難怪這么痛!“魯西安!”格雷一下子扶住了他的肩膀,又震驚地看向那輛花車。花車上的槍全都對準了他們的方向,下一秒,激烈的槍聲連續響起。魯西安在那一瞬間推開了格雷,巨大的黑翼從他的背后振開,他紫色的眼眸中徒然升起冰冷的殺意。人群還在持續歡呼著,有人注意到了屋頂上的魯西安,還發出興奮的尖叫:“看吶,那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嗎?好逼真的吸血鬼!”在這道尖叫聲中,屋頂的吸血鬼避開了所有射向他的子彈,呼嘯著俯沖下來,黑色的長劍猶如死神的鐮刀,掀起了一陣可怕的血雨。幾乎只是一眨眼間,花車上的人全都倒了下來,魯西安降在花車上,扯過最近的一個人,張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鮮血迅速涌進口中,可他的傷口卻沒有愈合!疼痛還在加劇,魯西安扔掉了手里的人,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身體里的力量似乎在急速流失。“砰”的一聲,有什么東西重重降在他身邊,他想轉頭,可眼前卻開始發黑。格雷一把抱住倒下的魯西安,腳下一蹬,一下子躍上了另一邊的屋頂,轉眼就消失在了人群的視線中。從尸體上流出的血滴下了花車,人群中,終于有反應過來的人開始放聲尖叫:“啊啊啊啊——”本杰明家的庭院很大,幾乎是一般人家的兩倍。中央是精致的噴水池,外面是一圈圈的花圃,一側還配備了專門給小孩子玩的地方,秋千和滑梯是他們童年時的最愛。猩紅色的月光照耀在花圃上,給那些在月夜下綻放的鮮花染上了一層神秘的紅紗,魯西安平靜地穿過花圃,徑直走到了噴水池邊。在父親留給他的信上,要他在今晚打開一道門。父親說那是本杰明家的族長在千歲生日那晚才可以打開的門,是自三千多年前傳承下來的,本杰明家的秘密。寧靜的池水映著魯西安的面容,他盯視著池水中的自己,目光卻像是在審視敵人一般。傳承三千多年的秘密,不知為什么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空氣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浮起了一層迷霧,猩紅的永月在霧氣下漸漸變得模糊,仿佛出現了一大片陰影。魯西安沒有在意這一點,一串咒語從他口中溢出,一道圓形結界突然從噴水池中彈起,猛地擴大,在頃刻間將他納了進去。銀色的結界完全阻隔了任何可能的來自外部的視線,他等結界穩定張開后,一躍跳上了噴水池的池壁。第二串咒語被他念出,池水開始涌動,并且逐漸向兩邊分開,池底很快被露了出來,一扇向下的門漸漸出現在他面前。跳進池子,他蹲下身,將手掌貼在門上,隨著第三串咒語,他的手掌開始發光,緊接著,沉重的門震動著打開了。他跳回池壁,看著門一點點打開,一條向下的階梯出現在眼前,在階梯的盡頭,隱約有什么紫色的光在跳動著。魯西安微微皺起了眉,父親的信上還說,這道在他千歲生日打開的門是一道試煉,同時也是一道選擇,試煉是對他本人的,而選擇,則來自上天。他不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信上并沒有更多的提示,只是告訴他,在走入這扇門后,他的人生或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著階梯盡頭的紫光,魯西安心中的不祥在漸漸加重。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在片刻的猶豫后就走上了階梯,隨著紫光的接近,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絕了。猩紅色的月光不再照進這片空間,他眼前的一切都隱入了黑暗,除了那一抹始終在眼前帶路的舞動的光芒。跟著那團光往前走,他沒想到噴水池下居然還有這么大的空間,周圍漆黑一片,血族強大的夜視能力似乎在這里也受到了限制,除了前面的紫光外,他居然什么都看不見。那團光像是舞動的精靈,它忽明忽暗,上下飄動,就這樣往前飄了好遠,然后突然消失了。魯西安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周圍一片靜謐,什么聲音都沒有。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么地方,身后的來路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他也不清楚等一下是否能安然地回到地面上。但是很快,他就沒有時間再去想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四周突然亮起的光芒打斷了他的思路。“嘩啦”一聲,四支火把被看不見的力量點燃了,魯西安在那一瞬間閉上了雙眼,等了幾秒鐘,才慢慢睜開。他在一個方形的地下室中,眼前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是一個祭臺,祭臺上插著一支沒有點燃的蠟燭,蠟燭的前方是一張蒙著厚厚灰塵的羊皮紙,從古舊的紙質和發黃的顏色來看,這張羊皮紙已經被放在這里很多年了。魯西安抬步走了過去,羊皮紙上寫著字,第一行是請進到這里的人點燃那支蠟燭。這個要求讓他微微皺了皺眉,但他還是照著做了,身邊沒有火柴,所以他用了一個微小的火焰結界。那支蠟燭很快被點燃,只是,跳躍著燃燒起來的火焰不是橘色的,而是一種近乎妖異的紫色。羊皮紙上的字發生了變化,一串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咒語出現在了上面。他詫異地挑起了眉,要知道,長老院中任何有關咒語的書他都看過,可這一長串咒語卻是完全陌生的,而且它非常非常復雜。他不知道這串咒語是干什么用的,但是顯然他現在應該念誦它。地下室里除了眼前的祭臺和墻角的火把之外并沒有其他任何東西,魯西安隱約意識到,這串咒語將開啟下一道機關。只是,什么樣神秘的東西要這樣麻煩地隱藏起來?就算是長老院里的機密檔案都不曾這樣謹慎。魯西安念出了咒語,這串咒語啟動得很慢,在他念完之后又足足等了一分多鐘,祭臺才突然震動了一下。以蠟燭為分界線,祭臺裂成了兩半向兩側傾倒著打開,一個暗柜從下面升了上來。暗柜里有兩樣東西,一卷同樣古老的羊皮紙,以及一個封印盒。魯西安拿起了那張羊皮紙,松開捆扎的繩子之后,他開始寫在上面的文字。文字并不長,只是要求他把血淋在封印盒上,并且念誦封印咒語確保這個盒子上的封印被鞏固而已。沒有其他任何解釋,任何說明,他甚至不知道這個盒子里到底封印著什么東西。魯西安修長的眉在額頭上打起了結,但他的猶豫并沒有持續太久。將羊皮紙放回原處,他抬起手腕,利落地割開了一條傷口,鮮血立刻涌了出來,大量地淋到了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