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不算遠，也不算近，應該就在御花園內。

    “那位貴嬪娘娘又在唱歌了?！闭驹诨屎笊砗蟮拇髮m女冷哼一聲，“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總是不顧禮儀，隨時隨地都能唱歌，成何體統？名門貴族出身的女子可不會這樣?！?/br>
    “明知道她上不得臺面，還管她做什么?！被屎蟮?，“這等沒有好家世的妃嬪，只能靠著自己的本事不斷獻媚邀寵，不像兩位貴妃家族背景雄厚，翻不起太大浪花的?！?/br>
    “娘娘說得是?！?/br>
    “隨時放聲高歌，這的確有些不合禮法，皇后娘娘您身為六宮之主，還是可以警告一下的?！鳖櫕k清說道。

    “此事，本宮跟陛下提過了，陛下說了，隨她去，還覺得她那嗓子挺好聽的，陛下都這么說了，本宮還能怎么指責她？”

    “陛下也就只是圖個新鮮罷了，娘娘的確不用太在意?！鳖櫕k清笑道，“娘娘若沒有其他事，微臣告退?！?/br>
    “顧大人慢走?！?/br>
    顧玨清離開了御花園，回想起皇后的言行。

    分明十分討厭方惜玉，在提到方惜玉的時候，仍舊秉持著端莊和沉穩，就連嫌棄起人來，語氣也是平淡的。

    皇后身為六宮之主，不能撒潑、不能放肆、不能任性、必須守禮、謹言、慎行。在御花園里高歌這種行為，稍微得寵的妃嬪能干得出來，皇后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這就是身為后宮典范的壓力，不可行差踏錯。

    寵妃可比皇后輕松多了，不用cao心后宮那么多事情，偶爾任性撒潑，皇帝都不計較。

    雖然有些同情皇后的不容易，她這心里還是向著李貴妃的。

    回到了顧府，才下馬車，看門的護衛便上前來稟報——

    “相爺，您回來了，有位客人在大堂里恭候多時了，就是那位給您解毒的大夫?！?/br>
    顧玨清一聽這話，連忙加快腳步走向大堂。

    神墨昨天來拿走了無憂粉，今天又來，莫非是研究出什么結果了？

    顧玨清走到大堂的時候，神墨正在喝茶。

    “顧大人回來了？”

    “嗯?！鳖櫕k清應了一聲，吩咐下人們全都退出去。

    大堂里很快就只剩下她跟神墨了。

    “神墨，昨天我讓你研究的東西……”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個事?！鄙衲槐菊浀?，“那瓶藥粉的成分很復雜，不過，幾乎都是我認得的藥材，它的確會輕易讓人上癮，對性命無害，可你知道它的副作用有多嚴重嗎？”

    “怎樣的副作用？”

    “此藥長期服用，不論男女，都會影響生育能力。女子會極難受孕，而男子就很難讓妻子有孕?！?/br>
    顧玨清錯愕，“當真？”

    第171章　不孕不育【二更】

    “自然是真的，還能騙你不成？此藥帶寒性，女子長期食用，寒氣入體，在下腹凝滯，容易造成月事紊亂，甚至不來月事，難以生兒育女。而男子長期食用，會……”

    神墨說到這里，有些猶豫。

    顧玨清接過話道：“會導致不舉么？”

    “顧大人，你問得未免太過直白?！?/br>
    神墨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雖然女扮男裝，本質上還是女子，她說出‘不舉’這兩個字的時候，怎么就那么輕描淡寫？

    “這個和舉不舉倒是沒關系，關鍵在于，這藥物會造成體液不健康，嚴重影響男子的生育能力，額……反正……這藥就不是什么好東西?！?/br>
    “你說得有些含蓄，但我明白了?！?/br>
    顧玨清低喃道，“大概是前列腺感染，影響jingzi質量，從房事上看不出多大影響，但就是會造成不孕不育?！?/br>
    不育，不等于不舉。

    她并不知道，前顧相給皇帝下藥的時間長達多久？

    顧相上任也就三年左右，衛貴妃是前年有孕，那么就做一個假設，皇帝食用此藥的持續時間大概是兩年左右了。

    近兩年，他確實沒有孩子。

    他應該并沒有懷疑他自己身體有問題，因為他有過三個子女，所以，他自以為自身健康，他下意識會覺得，近兩年沒有孩子的原因是妃嬪的問題。

    他最經常臨幸的就是兩位貴妃，而皇后和其他妃嬪那里甚少走動，衛貴妃流過孩子，等于虧損了身體，兩年內懷不上也怪不得她，而李貴妃那里從來就沒傳過喜訊，皇帝是否也猜測過李貴妃身體有毛??？

    也許，李貴妃自己都在懷疑自己。

    不止皇帝和李貴妃……

    她也猜測過是李貴妃的問題。

    說不定后宮之中，有許多人暗地里猜測李貴妃體質不健康，沒福氣懷上孩子。

    有幾個人敢去質疑皇帝陛下的生育能力呢？畢竟皇后和其他妃子都給他生過了。

    在食用無憂粉之前，他的生育能力，是沒有問題的。

    想不到這無憂粉的副作用竟然這么……

    “顧大人，你剛才說……什么線？”神墨的話在耳畔響起。

    顧玨清轉頭看他，笑著說道：“前列腺，是生殖器官的名稱，這是我家鄉話，你不用在意?！?/br>
    “這個詞匯，我倒是不曾聽過?！鄙衲f著，又問道，“這藥，你給蝶王吃過幾次了？或者我應該問，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吃的？”

    “也就近兩個月的事情，他之前不是來行刺我嗎？被我抓住囚禁在相府里，我為了將來能夠牽制他，就在他的飯菜里下了這個東西，我也沒多大惡意，只是希望，能夠利用他嘴饞的弱點，讓他為我做事情而已，我并不知道這個藥會影響生育能力，他也就才吃了兩個月，要不要緊？”

    要是蝶王被這藥害得不育，那還真是不能指望他原諒她了。

    “如果只是近兩個月，應該不要緊?！鄙衲?，“這東西吃一兩次，并不會成癮，吃個三五次，大概就會有癮了，食用的間隔時間，不超過七八天的話，不會有太大的感覺，超過十天就會無比想念，如果繼續往后拖延著吃不到，就會對其他的食物失去興趣?！?/br>
    顧玨清想了想，說道：“蝶王上一次吃這藥的時間，距離今天，大概也有十一二天了?！?/br>
    “這時間確實偏長了，難怪他那么想念你的菜，是癮來了，解決不了，他才會食不下咽?！?/br>
    “唉……”

    她總是記著要給皇帝的菜里面加這東西，每隔不到七天，皇帝就能吃到一次，能夠讓他解饞，他也不會覺得其他東西吃起來索然無味，要是他太長時間吃不到，引發厭食癥，可不就糟糕了？

    對于皇帝的飲食，她真是半點都不敢怠慢。

    她還記得，剛來這個世界，剛成為顧相的那時候，有一回皇帝來她的府上吃東西，她做了滿桌的好菜，得到了皇帝這樣的評價——

    “顧卿，也不知是不是朕的錯覺，你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