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顧相潔身自好，她也依舊不同意有其他女子占著丞相夫人的名分。

    “帝王的恩寵猶如鏡花水月，一旦沉溺其中，便會萬劫不復?！崩钕嫠Z氣悠悠，“本宮現在正值青春年華，年輕貌美就是資本，可要是再過個十年八年呢？皇帝也許還是那個皇帝，左右丞相或許還是你和衛長琴，而得到皇寵的妃子……就不姓李和衛了?！?/br>
    顧玨清道：“再過十年，你也不過三十來歲，把容貌和肌膚好好保養，也許和現在沒有差別，你怎知自己一定會失寵？”

    “顧郎啊，我以為你早該懂皇帝的性子了，能討他歡心，就能得他百般縱容，不討他歡心，就被他棄如蔽履。你和衛長琴是因為足夠聰明，能為他分憂解難才受到器重，我們這些做妃子的可不一樣了，隨時都會被更美的女子取代，你看我如今風光，再過個幾年，等到他看膩了我這張臉，他的目光就會轉向新入宮的美人了，天下之大，你以為就我和衛貴妃最美嗎？我可不敢有這樣的自信?！?/br>
    李湘水說到這，冷哼了一聲，“我李湘水可不像那些愚蠢的宮婦，日盼夜盼只等著皇帝一夕恩寵，沒出息死了，帝王多情，后宮里的女人若交出自己的心，就等于交出自己的命?！?/br>
    原以為后宮的女子整日活在爭寵里，一心只想著得到皇帝的眷顧，可李湘水年紀輕輕卻能看透帝王心，她愿意把心里話就這么毫不掩飾地說出來，難道……

    她對顧相的喜歡，超過了對皇帝的喜歡？

    也許她對皇帝根本沒有感情。

    “湘水，陛下對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他是祁國天子，能保我李家榮華富貴，我討好他，我的日子就過得好，我的家族也能繁榮不衰?！?/br>
    “你有美色，他有權利，你們像是在做交易?！鳖櫕k清微一挑眉，“那么我對湘水你而言，又算什么？”

    “見不得光的情郎，但我對你總比對皇帝真心?！崩钕嫠托σ宦?，“顧郎，你并沒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地方，所以我對你的喜歡不是虛假的，我對你好也是希望你能記著，你今日的榮華富貴有我的功勞，將來我要是落魄了，你可別只顧著明哲保身就不來管我了?！?/br>
    “不會的?！鳖櫕k清斬釘截鐵道，“你若真有落魄的那一天，我會幫你?！?/br>
    就當是幫從前的顧相還人情了。

    這種感情債，欠著心里也過意不去。

    “你能這么說，就證明我沒有看錯人，我從你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誠?！崩钕嫠恍?，“該說的我也說完了，就不久留了，宴會結束的時候我跟陛下說我弟弟病了，找了這么個理由出宮，現在，我得回我李家一趟?！?/br>
    李湘水離去之后，顧玨清點了一桌菜。

    珍味樓是皇城里有名的酒樓，既然來了，總要嘗嘗這兒的美味。

    顧玨清邊吃邊想，要如何抹殺自己在元嫻公主心中的好感？

    皇帝讓元嫻自己擇婿，李貴妃說，人選極有可能就在左右丞相之間，而她這個假男人是絕對不能娶元嫻的，元嫻要是嫁進了顧府，自己跟她相處的時間一長，肯定要露餡，李貴妃那邊也會鬧起來。

    那么，在元嫻面前她就得表現得惡劣一些了，讓元嫻最終會選擇那姓衛的。

    元嫻擇婿，可能會私下觀察左右丞相，打聽二人的私生活，有無不良嗜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倒是有一個法子，能大大降低元嫻對她的好感。

    一刻鐘之后，顧玨清站在飄香院外，望著大堂里走動的一道道俏麗身影。

    這是皇城里比較有名的青樓之一，是達官貴人紈绔子弟們常常踏足的場所。

    她想，最近這幾天，每天傍晚都可以來一趟，點幾個姑娘聽幾首曲子，什么都不用做，也能營造出花花公子的風流氣質。

    元嫻那樣的女子，一定不會喜歡風流公子。

    顧玨清的腿才跨過了門檻，就察覺到一陣香風撲面而來，一抬眸，竟有數不清的女子朝著他涌了過來。

    環肥燕瘦，個個姿色尚可。

    “哎呀，這位不是左丞相顧大人嗎！”

    “從來不曾想過顧大人會踏足飄香院?！?/br>
    “大人，奴家會唱會跳會伺候人，您要不要選奴家來服侍您？”

    “選我選我！大人……”

    “姑娘們安靜點！”隨著一聲大嗓門響起，一名風韻猶存的美婦撥開了人群，走到了顧玨清的面前，施了一禮，“顧大人駕臨，我這飄香院真是蓬蓽生輝，大人，您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奴家給您介紹?！?/br>
    “我喜歡安靜的，不要太吵的?！鳖櫕k清說著，掃了一眼周圍的女子們，“這些都太吵了，你給本相找兩個溫柔的，話少的，本相要聽曲子。話說，你們樓里誰會彈箜篌？彈得好，重重有賞?！?/br>
    “溫柔嫻靜，會彈箜篌的，還真有那么兩個！”老鴇笑道，“大人請去二樓雅間等候，奴家馬上就給您叫姑娘?！?/br>
    顧玨清被領著去了雅間，很快就有仆人上了茶水。

    顧玨清坐著等候姑娘來，很快就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可等來人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她微微錯愕。

    門外的那人，一身雪白錦衣長身玉立，豐神如玉。

    可不正是衛長琴？

    他朝著她輕勾唇角，墨玉般的眸子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顧相，我來此，不會擾了你的雅興吧？”

    “自然不會?！鳖櫕k清淡淡道，“我只是好奇，你為何會來此？”

    “我來此的目的，與你一樣?！?/br>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當然是來尋歡作樂的?！?/br>
    “這就對了?！毙l長琴眨巴了一下眼，“顧相你若不介意，我們就在這同一間房內尋歡作樂，比分開來尋歡作樂效果更好，面對兩位放蕩yin亂的丞相，元嫻公主會是何感想？”

    第20章　長琴小心肝

    衛長琴的話，令顧玨清唇角微抽。

    兩位放蕩yin亂的丞相？

    衛長琴與她還真是默契，竟然想出同樣的主意來惡化自身形象。

    衛長琴并未拐彎抹角，顧玨清自然也不裝傻充愣，淡淡道：“本相的如意算盤終究還是落空了，我的原計劃是多逛幾天青樓，能讓公主對我失望，然后……”

    “然后讓她把注意力轉移到本相身上？”衛長琴接過話，“顧相還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險惡用心?！?/br>
    “哪里險惡了？元嫻公主美麗又豪爽，衛相娶了她也不吃虧?！?/br>
    “目前看來是不吃虧的，可也并不盈利?！毙l長琴踏進了屋內，走到顧玨清面前，“元嫻公主絕非庸脂俗粉，但她心高氣傲難以駕馭卻是事實，這并不符合你我的娶妻要求，本相說得可對？”

    顧玨清挑眉，“知我者，衛相也?！?/br>
    衛長琴給她找的這個理由倒是可以。

    說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