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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領個證一切從簡,梁家家長能從? 選最純粹的她這個人,低下頭顱走那條萬人看低的捷徑;還是堅持故我,賭梁芙給不給他機會。 他憑什么確信自己會賭贏。 · 梁芙迎來一位意想不到的拜訪者。 她昏睡整晚,清早醒來,調成靜音的手機數個未接來電,梁庵道的,章評玉的,還有一個是譚琳的。 微信里譚琳留言,問她有沒有空。 往上翻,他倆上一回對話還是她出院后不久,譚琳問她恢復如何,她沒回。 梁芙往浴室去刷牙,叼著電動牙刷,騰出手來回一句:“什么事?” 半小時后,梁芙不緊不慢地趕到舞團對街的一家咖啡館,譚琳已經等那兒,有些局促。她進門坐到譚琳對面,摘下墨鏡擱到桌面上,撿起菜單掃一眼,點了杯美式冰咖啡。 譚琳打量她,她穿挺休閑隨意的一身衣服,連妝也沒化,饒是這樣,也有種養尊處優慣了的氣場,她可能自己不覺,但在外人看來,十分明顯。 咖啡端上來,梁芙心無旁騖往里加方糖的時候,譚琳終于開口說話了,“梁芙姐,我聽楊老師說,你準備留團里當老師了?!?/br> “怎么,你要拜我為師???” 話音落下,一陣沉默。梁芙驚訝,微微挑了挑眉,笑了,“……你還讓我蠻意外的?!?/br> 譚琳絞著手指,嘴唇上給咬出淺淺的壓印,似在逼迫自己不要退縮,“……之前就一直想跟你談一談?!?/br> “關于團里傳言那事兒?” 譚琳沒吭聲。 “倘若想讓我安慰你,那我可能做不到,我這人還蠻小氣的。你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我當年頂了周曇當首發的時候,不一樣有人說三道四?!?/br> 說著不安慰她,卻還是隨口安慰了兩句。譚琳心里似給針扎過,她永遠忘不了那回在廁所里,梁芙撥開她額頭的亂發,對她說的那句話。她也這么相信著,才頂著那些猜忌,咬牙堅持。 “梁芙姐,不管你信不信,我沒害你,我一點那樣的心思都沒有過。倘若我起過半分壞心,活該我一輩子不能登臺?!?/br> 梁芙笑了笑,瞥她一眼,“那為什么偷看我的證書呢?” 譚琳一下咬緊了嘴唇,“因為我嫉妒你,我想超過你,去到比你更高的地方?!?/br> 梁芙是真有些驚訝了。 對于坦蕩承認自己欲望的人,她總要高看兩眼。她清楚現在輿論氣氛對譚琳而言舉步維艱,雖說用人之際青黃不接,但只要這份嫌隙沒洗脫,再出現一個能代替她的好苗子,她極有可能成為棄子。 過來直接找正主,也算兵行險著。 譚琳微微抬起目光看著一言不發的梁芙,忐忑不安。她與梁芙打交道不多,但那時候學舞,舞蹈教室里總循環播放梁芙演出的視頻,老師拿她做教材,連手指尖彎到什么程度,都要她們照做。矯情的話說了露怯,可梁芙真算是她的偶像,到后來才成了同事,成了目標。 半晌,梁芙目光掃過她的臉,淡淡地說:“古代拜師是要行禮的?!?/br> 未嘗沒有為難的意思,可誰知譚琳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問一句“咖啡代茶行嗎”,起身推開凳子,往過道里一站,真要跪她。 梁芙立馬將人一攔,頓了頓,把心一橫道:“我不會比楊老師寬松?!?/br> 譚琳愣一下,幾乎熱淚盈眶,低著頭哽咽道:“……三年,不,最多兩年,我一定超過你!” 譚琳還要訓練,人走之后,梁芙把咖啡一飲而盡。她垂著頭,把那副墨鏡往鼻梁上一掛,流淚的時候,替她擋住了哪些探詢的視線。 她想起周曇接到通知,要替她去俄羅斯做交流時,打來電話,字斟句酌,小心翼翼,是不想傷害她。她說不在意,祝周曇去那兒玩得開心,最好替自己把找毛子小帥哥的心愿也了結了。 世界不會等她,她得自己邁開腳步去追上世界。 從前她就做事不給自己留后路,說要跳舞,哪怕跟章評玉鬧掰也要跳。 而今半途改道,也非拿出壯士斷腕的勇氣不可。 · 離二十四小時約定只剩下兩小時的時候,梁芙終于接到傅聿城電話,說在小區門外,讓她開個門。 梁芙不好歸納見過了譚琳之后,今天剩下的大半天是怎么過的。把公寓完完全全打掃一遍,扔掉些不要的舊物,外出買一束洋桔梗插在瓶中。 無心娛樂,胃里似梗著一塊欲燃的火石,越臨近規定時限,硌得她越難受。 遠程開了樓下的門,沒多久,響起敲門聲。 梁芙拖鞋沒穿好就跑過去,門打開,傅聿城站在門外,他穿一件黑色襯衫,額頭搭在眉骨上,垂眼是一片白鷺不飛的湖。 他腳步幾分虛浮,走進來時背往墻上一靠,恰好碰著了開關。 梁芙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你喝酒了?” 抬手要去開燈,手被傅聿城一攥,黑暗里嗅到他呼出的酒氣,他聲音卻有一種比平日更加清醒的冷意,“梁芙,我得跟你說一件事?!?/br> “進去再說吧……” “就在這兒說吧,要你想把我趕出去,也不費事?!焙诎抵?,傅聿城背靠著門板,蹲下去坐在地板上,窸窸窣窣摸褲子口袋,點燃一支煙。 梁芙預感這是自己離他那個幾度欲言又止的秘密最近的一次,卻突然情怯。 傅聿城手腕一翻,把煙遞給她。她猶豫著接過,咬著濕漉漉的濾嘴,吸一口,喉嚨燒過似的有點痛。 就聽傅聿城冷得如淬過冰的聲音響起。 來之前傅聿城跑了趟商場,又去了趟超市,買瓶白酒,度數挺高那種。 在她小區對面,有座舊體育館,百來級臺階,走到最頂上往下望,卻只能看見延伸一路的樹冠,縫隙與縫隙之間漏出螢火似的路燈。 他坐在臺階上,把半瓶白酒灌下去,想了一整天的事,翻箱倒篋地再想一遍,覺出一些醉,這才去找她。 “……我讀高三的時候,我媽查出來肺癌,家里沒錢,我又要高考,一直拖到我讀大一,不能再拖了。那時候,我給一個讀高二的男生當家教,教英語和物理,按小時算薪水。那男生父母離婚了,他跟著他mama生活。他媽自己做生意,手里三家連鎖的美容院。人挺隨和,如果碰到不加班的時候,會留我在她家吃飯。她自己做飯,粉蒸排骨很拿手……”說到這兒,傅聿城吸一口煙,可能有點急,他嗆出幾聲咳嗽,緩了一霎才又開口。 “她知道了我媽生病的事兒,說能幫我,手術費全出,當然是有代價的……她把條件開出來,讓我自己考慮。我考慮了一周,最后答應了。陪她一周,二十萬?!彼秸f越快,怕說慢了,這點麻木的冷靜就不夠用。 梁芙愕然,很多情緒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