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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臺面對鏡補妝,也難以免俗地成了八卦客,說起一樁關于譚琳的傳聞,“阿芙,你覺不覺得譚琳變了?” “有吧?我不太清楚,在崇城待的時間少?!?/br> 周曇湊近,聲音壓低,“你知道我們這行,接觸那些有賺頭的男人機會很多……奢靡之地滾一圈,氣質都變了?!?/br> “是好事啊,起碼對舞臺表現力有利,我不是被楊老師罵了幾年空有技術的木頭嗎?” “她還太年輕了。分不清利益和陷阱,囫圇吞下去,總有吃虧的時候?!?/br> 梁芙卻不以為然,“我倒不覺得。譚琳有野心,不會輕易被幾個男人的吆喝聲收買?!?/br> 補完妝,八卦話題也結束。梁芙踩著高跟鞋往位上走,鉆石折射頭頂水晶燈華彩,讓人不敢錯目。 譚琳幾乎是一眼看見梁芙走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把手里那張委派梁芙為交流大使去俄羅斯學習的證書卷好,原封不動地放回到她的桌前,坐直身體,好似從沒碰過一樣。 尾牙會結束,梁芙攔車回公寓,依著墻壁掏鑰匙的時候,門打開了。 她望見傅聿城,微醺的眼里含笑,整個人栽進他懷里。 傅聿城用力把人撈起來,她身上有混著紅酒味的異香,雙頰讓醉意染出天然艷麗的胭脂紅,整個人仿佛釀在酒里的蜜。 傅聿城反手關上門,她八爪魚一樣纏著他,望著他吃吃笑了會兒,想起正事,從長羽絨服碩大的口袋里掏出那張團長頒給她的大使證書,“傅聿城,明年你又要好長時間跟我異地啦!” “你語氣再歡快一點,我就真信了這是個好消息?!?/br> 梁芙眼里的傅聿城好像變成了兩個,她雙手摟著他肩膀,怕自己滑下去,便用力掛住,話里有笑,“傅聿城,你是不是擔心我去俄羅斯找毛子小帥哥?” “嗯,我快擔心死了?!备淀渤前阉直郯窍聛?,把人往屋里帶。給她脫了羽絨服,里面一件黑色綢質的禮服裙,和她的醉顏相得益彰,變成他需要定住心神才能去抗拒的誘、惑。 梁芙估計沒少喝,他退開兩步,她就又纏過來,思緒應該還算清醒,只是腦子不大能管得住嘴了。她仰著頭,笑問:“那你什么時候把我這缸生米煮成熟飯???” 傅聿城笑了,低下頭,碰上她嘴唇,親了一下,又輕輕一咬。 她有點遲鈍,反應了一下才“嘶”一聲,“咬我干嘛?” 傅聿城說:“起碼得在你清醒的時候?!?/br> “我又沒醉?!?/br> “嗯,沒醉?!备淀渤前讶送∈規?,給她按在浴缸邊緣,去翻她那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妝用品,試圖用他貧瘠的知識找出哪一支是用來卸妝的。 折騰去半條命,才幫她洗完澡,弄到床上。 梁小姐不鬧了,困意上涌,忘了那些生米煮成熟飯的豪言壯語,卷著被子很快沉沉睡去。 傅聿城洗過澡,把筆記本搬過來,坐在床上寫文檔。 梁芙翻個身,手臂往他腿上一搭。他出神盯著她,承認了古人所言溫柔鄉是英雄冢,最易消磨心志。 這晚還這樣長,文檔也才寫到三分之一,可他挺想縱容自己就這樣丟下工作,抱著梁芙沉沉睡去。 可能因為冬天到了,所有奮斗的意志只想留給來年。 最終傅聿城捉起她的手,在自己嘴唇上碰一下,而后重新投入工作,手指敲打鍵盤,用“噠噠”的聲音陪伴她入夢。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里,離結婚不遠了。 第28章 夜奔(01) 這一年的除夕繼承去年傳統,傅聿城從很遠開車趕去同她見一面,他們在拿罐子的達納依德前面分享了一支煙,說來年的計劃,臨別時熱吻。 天氣賞臉地撒了些雪粒,傅聿城回去路上跟著電臺廣播哼歌,覺得雖有困難,但一切都向著光明那方。奇怪,他以前從來不會覺得一個女人會成為自己的動力。 后來學校開學,舞團也恢復運營,立春之后溫度一日高過一日,舞團建筑樓前那株覆墻老樹冒新芽。今年劇目表排出來,趕在梁芙去莫斯科學習之前,排了兩出經典劇,其中便有。 梁芙讓負責票務的老師留一張內場票,最佳觀賞位置。老師問給誰,她笑吟吟說給男朋友。 傅聿城收到她留票的消息,計算時間,離開演足足還有一個多月。 他從小到大沒少被人說心思重,這個形容多數時候都是貶義。周末回家一趟陪趙卉吃飯,石阿姨幫忙摘菜。老舊房子里地板刷得很干凈,板凳上竹篾蔬果籃里一把青翠豌豆苗。石阿姨掐著菜尖,笑說:“阿城最近開朗好多,是不是談戀愛啦?” 飯后傅聿城幫忙刷碗,趙卉挨著他詢問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他沒否認,婉拒了趙卉要看照片的請求,說這事來日方長。 這是活到快二十四歲的頭一遭,傅聿城覺得春天是個這樣生機盎然的時節,以至于他放下了一貫以來對遠慮近憂的警惕心,被突然降臨的壞消息砸了一悶棍。 那天是傅聿城生日。 晴好一陣之后連連降雨,到生日當天也沒停。 傅聿城喊上楊銘和喬麥晚上一同喝酒,同時也叫了邵磊,預備正式把他這位朋友介紹給梁芙。 梁芙和周曇團里有訓練,要結束之后再來。 這頓酒從晚上八點喝到晚上十點,邵磊已和喬麥、楊銘打的火熱,仍不見梁芙兩人趕到。 邵磊揶揄:“梁小姐該不會放你鴿子吧?” 傅聿城離席去外面打電話,門廊外雨勢滂沱,電話沒接通,再打周曇的也是這樣,“嘟嘟嘟”長鳴讓他莫名難安。 直到晚上十一點,周曇打來電話,來不及說清前因后果的焦急,讓傅聿城趕緊去一趟醫院,“……梁芙出事了?!?/br> 暴雨讓崇城交通徹底癱瘓,聲勢之大,似要把這座不夜城連根拔起。怎么坐在酒吧里和朋友暢談的時候渾然不覺。 傅聿城羞愧于自己的毫不敏銳,為什么不堅決一點,周曇打不通那就打給方清渠,打給梁庵道,打到劇院去……總有一個地方能探聽到梁芙的下落。 醫院病房外已經圍滿一圈人,眼熟的不眼熟的。在這種情況,傅聿城跟最不愿見的章評玉打了個照面,然而對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知道今天不是發難的時候。 梁芙躺在病床上,過多的關注讓她不勝其煩。傅聿城趕到的時候,正撞上她發脾氣,讓所有人都走。 梁庵道小心翼翼求個赦免,梁芙把被子拉上蓋過頭頂,說你也走。 最終他們都沒走,守在門口,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得到什么指令才能散去。還是梁庵道主持局面,讓大家都先回去。 傅聿城當然沒走,哪怕今天梁芙氣得要拆病房,他也要見上她和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