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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芙往外看一眼,他人站在路邊,陰沉天色底下,人仿佛是拿淡墨掃出的一道灰色影子,顯得困倦又孤獨。 “等會兒?!?/br> 梁芙跳下車,幾步走到傅聿城面前。 傅聿城垂下眼來瞧她,仿佛隔了一層玻璃,他淺褐色瞳孔里所有情緒都被過濾了一遍。 梁芙有些著急,有些語無倫次:“我去見你……巡演中途,如果有空回崇城,我去見你好不好?” 許久,他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好?!?/br> · 傅聿城感冒好轉的時候,天也開始回暖,終于有點春日將至的實感。 他們參加ICC的七人,如今除了上課便是泡在一起磨文書。從框架到細節,書看得越多便覺錯漏越多,只能沒日沒夜地修改完善。 法律學院和國際法學院各出了一個老師當教練,不能直接參與對案例的剖析,只能做技術和理論性的指導。兩位老師每每拿到文本,倘若露出迷之微笑,這意味著,又得大改。 忙到昏天黑地之時,傅聿城接到邵磊的電話。 他倆初五的飯局改期到開學,又改到現在,如今這位哥浪夠了,總算想起他來。 電話接通的時候,傅聿城說:“我這兒都能開個鴿舍了?!?/br> 邵磊:“……啥?” 這晚和參賽小組開完會,傅聿城去赴邵磊的約。 沒等傅聿城坦白,邵磊先把話挑明了:“我回去查了查上回那別墅區都住了些什么達官貴人,得出了幾個選項。不過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嘛,你導師千金,是不是?” 傅聿城說:“你不干房產中介也是屈才?!?/br> 邵磊哈哈大笑,“那你跟人進度如何了?” “沒什么進度?!?/br> “為什么?你自身條件不差啊,下決心追還能沒點勝算?” 傅聿城沉默片刻,忽問:“我要是追她,你會覺得我是出于什么目的?” 邵磊呆了一下,撓撓頭,有點尷尬,“這個……”他承認是他先入為主,畢竟傅聿城家庭背景與梁家差距懸殊。 興許誰都是這樣想的,正如李文曜所說,要能做梁家的東床快婿,至少少奮斗二十年。滿世界都是富家女和窮小子的都市傳說,既然是捷徑,有什么不能走的? 冰塊撞著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傅聿城喝了口酒,沉聲說:“如果我說,我只喜歡她,不喜歡她的家庭背景,你信嗎?” 邵磊沉吟片刻,“別人說我不見得相信,但你說,我信。我了解你這人,從不粉飾太平。況且,搭不搭梁家這趟順風車,你也能在十年內干到業內頂尖。梁家根深葉茂,公檢法全有關系,你要真做了梁家的女婿,反倒處處掣肘。不管你能力多強,別人天生低看你一眼,覺得你靠的不是能力,是關系?!?/br> 傅聿城喜歡跟邵磊來往,是因為他看事情透徹。 傅聿城比誰都更清楚自己與梁芙的差距,她是天上星,他是泥間草。 人人當他動機不純,恐怕如梁芙本人也這樣想?;蛟S自有人覬覦梁家的蔭蔽,但這人決不是他傅聿城。 邵磊笑說:“老傅,你說你混成這樣是不是挺失???明明你自尊心奇高,又比我更有志向,可大家都不相信你是個好人。而且你大學一次戀愛也沒談過,女生卻都在傳你是個渣男,還說得有板有眼的。是不是面相問題???思慮太深?要不你以后多笑笑?愛笑的男人運氣都不會太差?!?/br> 傅聿城說:“滾?!?/br> 邵磊喝了口酒,酒里添了冰塊,挺涼,他“咂”了一聲,又勸說傅聿城:“你想這么多做什么呢?喜歡就追唄,人這一生總得為什么拼一次命是不是?” “從哪兒聽來的二手雞湯?” 邵磊哈哈大笑,“我真這樣覺得,即便你到最后沒追上,不得已還是只能娶了大街上最平凡的女人,老了還能跟孫子吹牛呢。況且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啊,起碼你長得還行,對吧?” 傅聿城說:“所以我不愛跟你喝酒,越喝越堵心?!?/br> “堵心是以為我是說的都對,你沒法反駁唄!” 這晚酒喝到暢快,兩人才散。邵磊醉了,傅聿城還算清醒,他習慣凡事給自己留點后路,包括喝酒,怕大醉忘事,更怕酒后狼狽。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過程中想法變了又變,大綱改了又改,因為沒想到傅聿城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比我想象的更喜歡阿芙。不過劇情框架大致沒變的。 愿你們不著急,如果不愿等可以養肥看?;貧w后的第一個文,我想更負責些。 謝謝大家支持,評論都有看呀。 最后卑微求個收藏~ 第14章 落子無悔(01) 七人的ICC小組,六個研究生,一個本科生。進組之前,傅聿城唯一認識的是本系的一位學長,名叫楊銘。楊銘長相和內涵都是名副其實搞學術的人,理論知識豐富,旁征博引信手拈來。唯一的那個本科生是個女生,名叫喬麥。最初大家不認識喬麥,都以為這學妹軟萌可欺,熟了才發現這人既不軟也不萌,更不可欺。若把她和楊銘擱一起,多數人以為這倆人是兄妹,如出一轍的黑框眼鏡,如出一轍的面癱,以及如出一轍的完美主義。 他們這組里,幾乎人人都有點兒完美主義強迫癥,而這意味著參賽文書一拖再拖,直到最后一刻,確認字體、腳注、封面顏色再沒有一絲錯漏,才提交給了賽事委員會。 郵件是組長楊銘發的,他按“確認”按鈕似乎比發射一顆原/子/彈還要莊重謹慎,以至于滿屋子的人在他轉過椅子來通知發送成功的時候,都有點兒劫后余生的錯覺。 離正式比賽尚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然而今晚誰也熬不動了。 國際法學院的一位學長當場表演秒睡,把會議室的凳子拼一拼,頭枕腳搭,中段懸空,沒一會兒便鼾聲如雷。 傅聿城收拾東西,準備關掉一切通訊設備回宿舍睡個囫圇覺,哪怕翹了梁庵道的課也在所不惜。 正準備走,被喬麥叫住,“學長,我還有個問題……”喬麥也是刑事訴訟法專業的,平常請教他與楊銘多些。但喬麥與她的“兄長”思考回路十分相似,聊了聊著便會鉆入一模一樣的牛角尖,不得不引入外援終止爭議。 傅聿城打個呵欠,“休息兩天再繼續吧,熬一晚上了,你不累嗎?” 喬麥推一推眼鏡,煞有介事,“生命不息,奮斗不止?!?/br> 一位學長走過來往她腦袋上薅一把,“再奮斗就嗝屁了?!?/br> “我不累……” 大家打著呵欠,自動把人拋下,“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 “我們老菜皮,比不上了?!?/br> “想老子當年也是能通宵看球的?!?/br>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