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2
書迷正在閱讀:田螺漢子(H)、罪與欲與愛(H)、自我中心(H)、只想和你在一起(H)、浪蕩姐夫之罪愛luanlun(H)、珍奇物事展覽館(H)、穆然、這和我想的不一樣(H)、不是游戲而是愛(H)、進擊的傀儡師
宋江肚內轉著腸子,思謀片刻,附耳道:“兄弟,你也莫慌,我現有個知己弟兄叫做浪里白條張順,你要走也容易,只讓他把你帶上船,順流而下轉天便是一千里,他哪里找去?中間尋個河岸你便可以歸家,或是在江湖朋友那里安身,從此躲起來也就罷了。想那蔡得章雖然勢大,也不能搜遍全天下,你又不曾犯罪,他還能發海捕公文不成?況且他還忙著升官發財,便是尋你,也不至于尋上個十年八載,只怕找尋三月兩月也就完了,到風聲靜息之時你再出來,那時再重新好好過日子?!?/br>宋清凄慘地搖頭道:“哥哥,這些他都想到了,他早就將我拷問明白,不但我家鄉住址、家中人口他無所不知,連兄長殺了人他都知道,若是我跑了,他便安個罪名直接抄我們老家,況且如今哥哥又在這里,我若逃了,他只拿哥哥做法,相公對哥哥卻沒有半點憐惜之意,只怕更加難捱?!?/br>宋江縱然足智多謀,此時也走投無路,仰天長嘆道:“真是天要亡我宋公明!為因我不敬天地,不孝父母,犯下罪責,連累了你,都是我害了兄弟也!”弟兄二人抱頭痛哭,旁邊座位上坐著的幾個小廝看了直樂,過了一陣見他們還哭不完,那來壽兒便笑著站起來走到宋清身邊,道:“清官人,罷了吧,兄弟兩個見了面哭成這樣,又何苦來?相公還在家等你來!你放著好日子不過,整日啼哭什么哩?快跟我們家去吧!你哥子反正就在這里,什么時候得閑兒便請相公將他召了來,你們兩兄弟在府里相聚,也認一門親戚?!?/br>宋清被他們催逼著讓走,對著這四個監押的人卻也沒有辦法,只得和兄長依依惜別,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莫要急躁,自己便和來喜兒等人回去了。宋江望著弟弟的背影,心中暗自悲痛。這時戴宗和李逵也回轉來,戴宗便問:“公明哥哥,兄弟怎的來到江州?如今在哪里高就?”宋江含糊地說道:“他在蔡知府衙門里當差,煞是辛苦?!?/br>戴宗便沒有再問,心中暗道:“果然是他!早聽說如今知府相公寵著一個叫宋清的,令他專管筵宴,成日與飯桶為伍,俺待在牢城營一向不曾得見,沒想到竟是宋江兄長的弟弟,如此可怎的好?”李逵卻呵呵笑道:“宋大哥,你那弟弟如今可是混得好,簇新的綢子衣衫,出來還有四個小廝跟著,倒不像是辦差的,竟像是個衙內一般!趕明兒你托他和知府相公說兩句,早早免了刑期回家去倒好!”戴宗見宋江臉上微微變色,忙喝道:“黑廝休要胡說!”李逵瞪著眼睛道:“俺說的是正經經濟話兒,哥哥怎的又罵我?”眼看又要亂作一團,宋江趕忙從中解勸,三個人同回牢城營去了。外篇鐵扇子骨醉江州府(下)宋江得知了兄弟宋清的處境,連日郁悶,卻又無法可想,宋清幾次托人送食物衣服給他,只是不曾送錢,一想到這些東西的出處,宋江便更憋屈了。好在宋清也知道分寸,沒有讓自己到蔡九知府的宅子里相見,否則自己這算是什么?大舅哥登妹夫的門么?有一天宋江實在憋悶,便出營閑走,先去找戴宗,戴宗不在,又去找李逵,也是個沒頭神,又復問張順,等閑也不來江邊,宋江肚內暗想,自己相交遍天下,名聲熱鬧,走到哪里都有人捧場,周圍常常圍了一群人說話,雖不是花團錦簇,卻也是虎聚狼屯,不想今日有心要找人,卻落得恁地冷清。他一個人百無聊賴,便上了潯陽樓,要了一壺好酒,許多菜蔬時新果品按酒,只不肯吃魚,然后便倚著欄桿一邊喝酒吃菜,一邊看外面的風景。只見那潯陽江十分寬闊,浩浩蕩蕩,一江清澄,江心反著天光,一片青白色。江水中蕩著幾條小舟,那些漁人都在船上面撒網捕魚,時常便聽得鳴榔之聲。宋江本是胸懷郁悶,對著此種情景也不由得暫時放開心緒,極目遠望,想到此時只是白天,景物雖美卻終究少了一層韻味,若是夜間來此處飲酒看景,那時月白江清,四面岑寂,目光投入遠方漆黑的天邊,便像是融入了幽玄一般,那該是何等令人心絕的景致!只可惜自己畢竟是個囚犯,雖有戴宗李逵照顧,晚歸終究不妥,凡事都應適可而止,自己尊重。想到這里宋江一腔心事又涌了上來,自己自負才干,把個鄆城吏道玩兒得團團轉,自覺比蕭何霍光也不差些個,可嘆削尖了腦袋也尋不到出頭的門路,只能轉而往江湖上振作,這些年來好漢倒是結識了不少,卻只博得了“及時雨”的虛名,可這名聲朝廷卻是不認的,也救不得自己與兄弟。自己倒也罷了,早晚有個限期,可是兄弟卻又如何?聽他口氣,蔡九知府是斷不肯放人的,每天晚上想到此時那蔡得章正在將自己的兄弟怎樣熬煎,宋江心中就如刀絞一般。轉回來又想到自己的蹉跎,忽忽焉老之將至,他不由得心中大恨,一時間回腸百轉,向酒保索要筆墨,本想寫于紙上,回頭卻見白粉壁上多有先人題詠,讓人頗有今昔之慨。宋江雖是精明一世,此時也是晦氣星臨頭,倒運的時候到了,被前人的詩詞喚醒心中的一點幻想,一個念頭便嗖地竄了出來,想到古時英雄豪杰微末坎坷時常常在寺廟酒樓中題詠,將來功成名就時再來看,卻又別是一番滋味,留在青史上也是一番佳話,我便也題在墻上好了!于是他被酒勁催動,磨得墨濃,提起筆來蘸飽了墨汁,去那白粉壁上便寫了兩首倒霉的詩詞,這兩首詩寫下去,有分教:裝瘋佯狂,得多少及時雨澆天下;屈身忍辱,只一把鐵扇子鎖朱樓。宋江寫了一回詩詞,擲筆在桌上,長吁一口氣,把胸中郁悶的濁氣都吐盡了,一時間只覺得仿佛寫出來的字句都已經實現了一般,便在那里揚眉吐氣,手舞足蹈,自狂蕩起來,真個如指點江山的一樣。他得意地如同狂士般又自歌了一回,再飲數杯酒,這酒勁兒便反上來,沖得他腦子昏沉如漿糊一般,喚酒保計算了銀錢,還了酒錢又打賞了,拂袖揚長下樓來,踉踉蹌蹌,取路回營里來。開了房門,便倒在床上,齁齁一覺人事不知直睡到五更,轉過天來便把昨天那事都丟到腦后,可嘆他平生縝密周詳,如今唯一一回百密一疏,便捅出了好大的窟窿,江州對岸的無為軍有個閑住通判,姓黃,雙名文炳,也是個多年讀書辦事之人,若論心計謀略和宋江也差不多兒,只是在宦海中一時沒cao持好,擱淺在灘頭上。他一向和蔡得章最好,這一天又帶著兩個仆從,買了些時新禮物,自家一只快船,渡過江來,逕去府里探問蔡九知府。到了府門前疑問,原來那日正好府里公宴,黃文炳不夠資格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