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書迷正在閱讀:田螺漢子(H)、罪與欲與愛(H)、自我中心(H)、只想和你在一起(H)、浪蕩姐夫之罪愛luanlun(H)、珍奇物事展覽館(H)、穆然、這和我想的不一樣(H)、不是游戲而是愛(H)、進擊的傀儡師
”滕府尹這時也想到高俅素日的威勢,心中一時間又是慚愧又是懼怕,嘆了一口氣,道:“孫定,我也知你的心,只是這事連著衙內的性命,我卻不好太過違拗。況且太尉本來也不是想要林沖的命,只要他低眉俯首順從了,太尉自然饒他,不但饒他,只怕日后還有得抬舉,我開封府如今就卡在這中間,豈不是兩面為難?我往前一伸頭,當不起太尉的刀斧,往后一縮首,又對不起天地良心,真是讓人好為難也!要說這事都要怪在林沖身上,他只要軟下身段好好依從了,我們又何必進退維谷?這樣兩相成全的路他偏偏不走,成日里只耗在牢里,好不受苦,連帶給別人為難!”孫定聽了他家大人這一番言論,后面有許多話也說不得了,本來想說“如今著林沖招認做不合腰懸利刃,誤入節堂,脊杖二十,刺配遠惡軍州,”遠遠地發送了,讓他離開這火坑,但現在一想高太尉和高衙內是斷不肯依從的,若真惹怒了高俅,只怕滕府尹的官帽也難保,自己一個小小孔目被查出來也要遭殃。因此孫定只得告退下去,回到家默默不樂。日子忽忽到了五月初,林沖在牢里已待了將近半月,此時天氣十分炎熱,囚牢里雖然陰暗,卻更是悶熱無比,牢中只在走廊高墻上有一扇小窗,夏季本來就無風,那扇人臉大的石窗中一絲風也透不進來,熱得牢里就像蒸籠一樣,讓人忍不住想伸出舌頭大喘氣。白勝百無聊賴地靠著墻壁坐在竹席上,手里搖著一根干草桿兒,嘴里拖著長腔哼唱著:“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這時獄卒老六提著食盒過來給他送飯,打開牢門的大鎖喝罵道:“白老鼠,你倒是逍遙得很,居然在這里唱歪詞野調,聽這口聲也是個不安分的,公子王孫礙著你什么了?還要替天行道哩!過來吃飯,秦節級可把你養得好,成天肥雞大鴨子的,我瞧著你比從前可胖了,合著你到這里不是坐牢,竟是享福來了!”白勝抬眼看了他一眼,道:“老六哥要是看著這日子好過,小的就把這福分送給您了!”說著懶洋洋地挪了過來,趴在地上就揭食盒的蓋子。老六見他憊懶,氣得樂了出來,拿鞭子在他脊背上輕輕抽了一下,笑罵道:“仗著節級胯下喜歡騎你,居然敢和我頂嘴了。你沒了骨頭么?一拱一拱好像蟲子一樣,你就不能坐好了?”白勝呲牙笑道:“我若是個有骨頭的,也不會每天趴在地上像狗一樣給人家cao了?!?/br>老六收起鞭子,笑著說:“這倒也是。你好好伺候秦節級,否則若是他膩煩了,不再管你,你那屁股可就要賣給眾兄弟們了?!?/br>老六滿意地看著白勝面上變色,便嘿嘿笑著轉身走了。林沖手里捧著一碗糙米飯,在柵欄前擔憂地看著白勝。白勝一邊吃菜一邊胡亂哼著歌,偶一抬頭看到林沖憂慮的面容,便勉強笑了一下,自嘲地說:“林沖哥哥,你是覺得我可憐么?俺白日鼠本就不是個有本事的人,也講不起骨氣了,我若是有骨氣,早活不到現在,且不說從前的事,單只這一場牢獄我就熬不下來,活活打死悶死也是有的,現在雖然被人插了屁股,但好在換得不受打罵,還有好的吃。我這還算好的,有的人在牢里被牢頭犯人輪著cao,屁股都開了花,還一個饅頭也得不著呢,一條身子白給人使了。唉,人到了這步田地,便如同豬狗差不多,哪還講得那么多尊重?嗯,今兒這條蒸魚真不錯?!?/br>林沖默默地咽著干飯,心底越來越涼。第十章林教頭風月太尉府10這天下午,林沖牢門前忽然來了一個人,林沖抬頭一看,見來人五短身材,白凈面皮,沒甚髭須,相貌斯文,一雙細目透出精光,約有三十余歲,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可不正是陸謙?林沖一看是他,隱忍已久的怒火立刻騰地竄了起來,立起身子三兩步撲到木柵前,兩只手狠狠抓住木柱,恨聲道:“陸謙你這惡賊!我與你自小相識,有何虧負你處,你要如此害我?”陸謙見林沖手握著木欄毛發倒豎,宛如要出閘的猛虎一般,心中也微微吃驚,面上卻仍是十分從容,溫文笑道:“林兄,此間安樂否?”林沖聽他如此嘲笑,恨得怒吼一聲,用手猛搖木柵,似乎要將木頭都搖斷,沖出來抓住陸謙取他的性命。陸謙和氣地說:“兄長暫息雷霆之怒,省省力氣只當養神。兄長不知為了何事錯怪了小弟,把兄弟當做仇人一般,見了面便要打要殺,但兄長可以無情,小弟不能無義,念著我倆相交二十幾年的情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兄長往火坑里落下去。弟今日來與兄長說話,全是一番好意為了兄長,只為保全賢兄的身家性命,縱然兄長惱我,我也顧不得了。丁保兄弟,有勞開門?!?/br>丁保從陸謙身后轉了出來,拿出鑰匙打開門上的大鎖,陸謙一撩袍襟,抬腿邁著方步便走進了牢房。他剛一進囚室,便被林沖當胸揪住衣服,提拳便要打,陸謙狹長的眼中冷光一閃,喝了聲:“林沖,你要行兇么?”林沖看著陸謙一身整齊的虞候服色,再一看自己身上的罪衣,又一看柵欄外站著的丁保,不由得心中一涼,手上也松了力氣。丁保見陸謙進了監房,便搖晃著手里的大鎖,又將牢門鎖了起來,笑著道:“兩位慢聊,虞候談完了叫我一聲,我便來開門?!?/br>陸謙笑著說:“我這兄長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處世從無茍且之心,他這官司未明,你就是開了大門縱放他走,他也是不肯逃走的?!?/br>丁保微笑道:“雖如此,職責所限,不得不爾?!?/br>眼見得牢門的大鎖又咔嚓一聲鎖上了,丁保抄著鑰匙便往外走去,林沖兀自沒有回神。陸謙微微一笑,拉住林沖的胳膊,道:“兄長請里面坐,我們兄弟好久不見,小弟有許多衷腸話要對你講?!?/br>林沖一甩手,道:“你有何言語?左右不過是雞鳴狗盜,又好來說?”陸謙長目微瞇,道:“兄長何必說得那么難聽?美人如玉,君子好逑,世人都是打這里過來,又是什么悖逆反常的事?兄長不肯坐到里面去聽我細說,難道要我在這里分說?”說著眼角往對面一瞟。林沖眼光一掃,見對房的白勝正怔怔地看著這邊,不由得心中暗愧,大踏步來到牢房最里面,盤膝坐在墻角,閉目不肯再理陸謙。陸謙盤腿坐在他對面,打開食盒,頓時一陣菜肴的香氣便飄了出來,陸謙一樣樣往外拿著東西,道:“兄長這些日子受苦了,人若是能一生都不受牢獄之災,實在是莫大的幸事,可惜兄長卻掉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