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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有殺人之心,府尹大人也是無法,教頭,不是俺怪你,你這事辦得著實蹊蹺?!?/br>林沖皺眉道:“林某哪敢有害太尉的心?只是心恨陸謙,在他家門前轉了幾天,陸謙住得離太尉頗近,太尉便攀扯上這件事來害我?!?/br>“你不是與陸謙自幼相交么?他從前在衙門里常常說你的好話,道你們二人相知莫逆,你最是個講忠義識法度的,這兩天還托我們照應你,別讓你吃了大虧?!?/br>林沖臉色一陰,道:“丁家哥哥,休要再提那廝,那就是個面甜心狠的豺狼!他和高衙內一起將我誘到樊樓,用藥酒迷暈了我……”說到這里林沖慌忙住口,然后偷看著丁保的臉色。丁保點頭道:“原來如此,想來是他們想迷昏了教頭拿來威逼你的娘子,真是好毒計!”林沖低下頭支吾了兩句,接下來便只顧喝酒,再不肯多話。第八章林教頭風月太尉府8次日,滕府尹又提審林沖,林沖披枷帶鎖穿著囚服踉蹌著跪倒在堂下,往上叩頭口中只是喊冤。滕府尹道:“林沖,你抬起頭來?!?/br>林沖低低道了聲“是”,慢慢將頭抬起,目視上方。府尹目光往下仔細一看,見下面跪著的人面色蒼白,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足足瘦了一圈兒,但一雙虎目卻仍是有神,兀自不肯降服。府尹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林沖,苦了你了。你這幾天在牢里可想清楚了?你帶刀擅入白虎節堂,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么好聲辯?莫非真要嘗一嘗官家的刑罰?你可知‘人心似鐵非是鐵,官法如爐果如爐’,若果真損傷了你,可就不好看了,你還是認了吧!”滕府尹這一番話可真說得苦口婆心,聽在林沖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他仰頭道:“大人,小人實在是冤枉,那一日明明是兩個承局誑了我前去,非是小人膽敢擅入,還求大人明察!”滕府尹搖頭道:“我再三再四問過太尉,太尉道他府中哪里來的承局?顯然是你望風捏造了這兩個人的影兒來自辯脫罪,好不jian猾!你的人證如風吹煙散,太尉的人證物證卻都擺在堂前,若是你斷案,又該如何取舍?你還是不要強抗了,早一些認命,大家早一些輕松?!?/br>林沖仰天悲嘆道:“承局果然成局,好個密不透風的圈套詭計,直要把人生生悶死在里面!”府尹眼中一喜,向前探著身子問:“林沖,你可是招認了?”林沖望著上面高坐的府尹,猛然一搖頭道:“林沖不認!這全是太尉陷害于我!”府尹慢慢將身子又坐回椅子上,咳嗽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這么說是高太尉為了替兒子霸占你的娘子,所以才設計坑害的你?”林沖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br>滕府尹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低沉地問:“你可想好了,果真是衙內看上你的娘子?”林沖聽了他這句咬著牙發出來的問話,心里就像用錘子敲了一下一樣,高玉那張色瞇瞇的臉便又出現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得一陣心虛,卻只能向上磕了個頭,低聲道:“是?!?/br>滕府尹看了看旁邊的侯都管,無奈地說:“真是個頑強的罪囚,罷了,帶他下去吧?!?/br>當衙役們把林沖帶下大堂,府尹攤著手向侯都管說:“你看他抵死不招,我又不好用刑,已經把他在牢里磨了幾天,骨頭還是這么冷硬,像三九天的冰溜子一樣,我暫時也無法了?!?/br>侯都管從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氣,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本想給他個臉面,畫了押后發回太尉府好好服刑,既然這么不識抬舉,可就怪不得別人了。大人盡心了,太尉定然領情,老奴這就回去告訴去?!?/br>林沖被押回牢房,這天下午對面牢房中關進來一個新人,乃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后生,長條身量,一身囚服,卻未戴上鐐銬,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太清他的眉眼。那人被一把推倒在牢房地上,一個粗壯的獄卒用大鎖將牢門哐當鎖住,然后便揚長而去。新來的囚犯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向地上啐了一口,低聲罵道:“平白將人推個狗吃屎做什么?好威風么?”他將這間牢房看了看,便坐在角落里閉上眼睛養神,又過了一陣,似乎是覺得有些悶了,便站起來走到柵欄前,巴著木頭圍欄向著對面輕輕噓了兩聲,輕聲喚道:“嘿,對面的大個子,你是什么人?為什么進來的,也是偷了人家東西么?”林沖正站在牢房里拉伸筋骨,聞言身子一僵,頓時凍在那里,片刻之后才回過頭來說:“我是被人陷害的,沒有干犯法的勾當?!?/br>那人從柵欄后面招著手,說:“大個子,你過來咱們說說話,白坐在這里怪悶的。何人陷害于你?你出去后要怎樣報仇?”林沖這幾日心中憂悶,此時見這人說話伶俐,倒也能開解一下心懷,便走到柵欄前,靠在上面道:“害我的人乃是朝廷高官,我只怕不能好好出去了,要報仇也難。你是什么人?為何在這里?”那人苦著臉道:“我叫白勝,江湖上人稱白日鼠,本不是東京人,你可知鄆城黃泥岡?我便住在岡東十里處赫赫有名的安槳村,這一次是販棗子到東京。只可惜我不會做生意,消折了本錢,所以才干些沒本錢的買賣,被人抓了個當場,便關到這里來了?!?/br>林沖聽了沉默片刻,慢慢地說:“就算是消折本錢,也不合去偷,被人抓住可不能善了?!?/br>白勝滿不在乎地說:“你說得輕巧,不去偷我怎么過活?本錢又沒了,在這里人地兩生,沒半個親人朋友可借錢,難道要去討飯?那可更丟人了!對了,你叫做什么?”林沖看了看他,道:“豹子頭?!?/br>“啊喲,你比我厲害!看你的身量,功夫一定不錯,是保鏢的么?如今江湖上熱鬧得很啊,各個山頭都有人,我這一番若是出去了,實在沒得活就投奔個靠山去,不如到時候我倆一起去吧……”白日鼠滔滔不絕地說著,眉飛色舞十分得意。這時方才那獄卒又過來了,和他一起的還有個馬臉的牢子,馬臉漢沖著白勝罵道:“你在這里開書場呢!口沫橫飛叫喚什么?你還開心得很呢!人事拿來!”白勝見了他們,立刻把身子往后一縮,緊閉了嘴不敢再說。粗壯獄卒嗤笑道:“老馬,這一回你可走了眼,螞蚱身上還有塊rou,這小子卻像腌干了的咸魚一樣,一點油水都無,他就是因為沒錢才去偷,你還指望他能孝敬咱們什么?偏又是個外來的,連親人都找不出來刮上半點油花,放在這里純粹就是個死物!”馬臉獄卒一聽,立刻暴怒了:“好個千錘百煉的賊骨頭,小鬼見了閻王還不孝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