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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還以為那是云疆王爺的私生子,當時的太后也很開心,以為自己曾經立志終身不娶的兒子終于有了后人,可是后來滴血認親才知那的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棄嬰,和皇家沒有任何關系。那個孩子后來長大,云疆給他取名云傅,先帝也封了他侯爺,但早有明示,云傅不是皇家之人。按照祖訓,將來云疆百年殯天,云傅是不能夠繼承王爺的爵位的。終身只是個侯爺罷了。云傅與云瑤光差不多的年紀,但也許是云疆對養子過于溺愛,殊于管教,云傅少年老成,性格是深沉得捉摸不透,且常常偷偷跑出王府去,短則三兩日長則四五個月。令羽不喜歡云傅,不是因為他的出身,而是他總給人一種無法親近的感覺。有時候,令羽也會囑咐了云瑤光不要與云傅多加接觸。“你總去打聽他做什么?”令羽有些生氣地問。云瑤光當下撇了嘴,“我沒有!皇兄說不準我就沒有啊,這是上次我在御花園里聽見如嬪和她的宮女在說的?!?/br>“還嘴硬,如嬪怎么會知道云傅的事情?”“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可我的確是聽見如嬪說的,而且啊,她說的是云傅,而不是云小侯爺,皇兄,你說會不會……”云瑤光狡黠地眨眨眼,為自己的猜想暗暗得意。如嬪若是有鬼,看皇兄怎么收拾她。“蒼術,送公主出去?!绷钣饏s低沉了聲音,請人出去了。云瑤光看看面色嚴謹的令羽,又看看面無表情的蒼術,一番話憋在心里再也說不出口,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出去了??绯鲩T檻的時候還回頭了,滿心的不解和不甘,不知道皇兄怎么就突然生氣了,難道就因為她說如嬪的壞話嗎?平時皇兄明明對如嬪不上心的啊。她想了許久還未想明白,轉頭看見蒼術蒼老的身子跟在她后面,便道,“公公你回去伺候皇兄吧,本宮自己回去就好了?!?/br>這位公主平時刁蠻慣了,乍一知書懂禮蒼術還真是不習慣,他微微屈身,“那公主慢走?!彼趯m里已多年,也算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自可以不用像平常宮人們那樣卑躬屈膝的。蒼術回到御書房,令羽還坐在那里,淡淡的煙霧似乎籠在眉間。這個孩子自己已經照顧了很多年,如今看他這樣,心里說不心疼是假的,“皇上,時候不早了,不如安寢吧,老奴讓人來伺候?”令羽沒有回應,一雙眼睛盯著面前桌上的一份攤開的奏折,等到夜更深了些,屋內燈花“砰”地一聲爆開,才聽見他似乎疲憊至極的聲音,“蒼術,這次好像要在宮里留很久了?!?/br>云傅生來多疑,若是真像云瑤光所說的那樣,云傅與如嬪有染,那就說明如嬪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云傅的,更甚至,云傅已經知道了令羽這些時日不在宮中。云傅雖不是真正的云家人,可是誰又能說明,他對皇位沒有興趣?,F在瓊璧不在手,若是云傅謀權篡位,令羽的勝算只有五分,朝里根本沒有令羽的心腹,那些大臣或多是元老,哪里能夠對令羽這樣一個連二十都還未滿的少年帝王盡心竭力。更何況,云傅的背后,還有一個云疆。云疆,才是真正該忌憚的對手。“這次皇上留下來也好,好好休息一陣子吧?!?/br>雖然蒼術并不知道令羽這次出去經歷了什么事,但他還是略微地察覺到,這個以前自己照顧著的小皇帝,長大了許多。長大了,煩惱也就多了。在成為帝王的道路上,煩惱自不會少。令羽永遠宿在自己的養心殿,后宮中除了如嬪那里,其他處都是不去的。宮里現在是如嬪位分最高了,往下還有四五個貴人和其他位分更低的更衣。前朝大臣們催也不是一兩天,不說后位,連妃位也是空著的,可是偶爾令羽松口,他們滿心歡喜地將自家女兒送進宮,卻只是拿去墊底的。長此以往,大臣們便閉嘴不言了,想著皇帝現在還算小,有可能還沒開竅,等弱冠了再大肆選秀也行。年紀稚嫩又還不近女色的皇帝便被這么養著了很多年,直到,他真的再不近女色,直接近了男色。令羽想,自己出宮這趟境遇是斷斷不能讓蒼術知道的,不然,雖不至于打斷他的腿,但也會再也不讓他出宮,那之后,便會真的“從此商郎是路人”了。商西嘆氣的模樣經常會在令羽眼前浮現,還有他喝酒的模樣,壞笑的模樣,令羽有時候想得緊了,便會發瘋地去批奏折。那拼了命的樣子,直讓蒼術看得眼角抽搐,一把老骨頭差點承受不住,止不住地喊,“皇上,歇會吧?!?/br>可是令羽哪里肯聽,他這次回宮如此之倉促,就只來得及通知莘嬈和瑯華,而他也沒讓她們去告訴商西。他這身份本就不能告訴旁人,商西雖不是旁人,可令羽也是不敢說的。對,他是不敢說,商西要是知道他的身份,難免不會敬而遠之。他還舍不得。令羽這樣想。如嬪的身孕還是沒有了,用的是太醫院秘制的墮胎藥。莊秀在如嬪身邊伺候得周到,倒是真的沒有讓她察覺一點,只當是自己一個月以來不正常的月信又恢復了正常。令羽沒有去調查如嬪與云傅如何如何,因為就算調查到了什么他也不能動如嬪。云傅出去已有五日,卻還沒有回來的消息,他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令羽現在擔心的是這個。第26章雪夜重逢宮墻深深,歲月荏苒。如嬪的事情就算解決了,蒼術也派了些人出去尋找云傅的下落。可是瓊璧一日未尋回來,令羽心里便是沒有底的。眼看著時日漸長,年輕的眉目間也染上了愁色。明明中秋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可卻仿佛還在昨日。這次在宮里已經待了五個月之久,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轉眼便到了除夕了。瓊璧還沒有找回來,所以令羽還不能下令讓莘嬈和瑯華她們拋下溫香軟玉樓回來,她們都不在,這個年,大概是令羽過得最為冷清的一個年了。天色愈晚,宮中在交泰殿設了宴,所有的后妃都聚集在一起。令羽喝了兩杯酒,便受不住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自己離了座,換上常服出了宮,彥殊隨行。長安現在已經落雪,紛紛揚揚的雪花鋪天蓋地染白了世界,彥殊一個護衛,又是男人,肯定想不到帶上傘。所以沒過多久,兩個人的肩頭都已經白了。天幕不算暗淡,沿途的燈光用柔和的線條勾勒著遠處的青山,近處的房屋,街上還有未退去的行人,一個兩個都是臉上帶著喜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