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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能讓趙世寧少說幾句,她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趙世寧把這份報告打回去重做,讓男同事和小焦先出去,把應念真留了下來。男同事和小焦給了應念真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都以為她是要被趙世寧再說上一通。趙世寧訓人時雖無斥責,但這一條一條的也實在讓人心里不好受。應念真又是新人,他們有些擔心她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到時直接被趙世寧說哭了可不好辦。 可趙世寧發了話,兩個犯了錯的人也不好求情,只能退出經理辦公室,順帶把門關緊,別讓外邊的人聽到。 應念真也以為要挨罵了,有些垂頭喪氣。 趙世寧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到她這樣心里有些好笑,溫聲道:“你犯錯誤的事已經翻篇了,下次不要再犯就好?!?/br> 應念真這才抬起頭來,看向趙世寧,等著他的下文。 趙世寧問道:“你在公司實習也有一段時間了,在我們部門實習的感覺怎么樣?” 應念真斟酌答道:“很充實,學到了很多東西?!?/br> 趙世寧又道:“那有什么讓你不舒服,或者不方便的地方嗎?” 應念真先是搖搖頭,很快又補充道:“上班不開心的時候也有,但怎么想都覺得不是公司或者部門的問題,應該是每個人都有的一點或多或少的懶惰天性在作祟吧。就算換一個公司,感覺也是一樣的?!?/br> 應念真說完以后,看了眼趙世寧,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太爽快了。哪有在上司面前說自己本性懶惰的呢? 趙世寧失笑,在得知應念真的家世過后,他并沒有刻意接近她的打算,只是很自然地愿意在一定范圍內給予她方便,以此維持不咸不淡的良好關系。應念真的性格,意外的讓人覺得舒服,沒有太多負擔,與她維持良好關系似乎不算太難。趙世寧難得與她開個玩笑,道:“其實我也是聽過的,員工在背后埋怨崢嶸加班很多,你不覺得嗎?” 應念真聽了以后,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出了真心話:“加班確實挺不好的,人的體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在二十四小時里被這么過度使用了,日積月累就會損傷身體。而從企業的角度來看,現在競爭這么激烈,如果只有自己從人文關懷的角度取消加班,別的公司卻不取消,產出的速度變慢以后很容易被淘汰吧?因為大勢所趨,企業現在反而停不下來了,除非有新的政策強制執行,或是風向發生了大的改變,不然作為單個的企業,就算想要進行人文關懷也很難。而從個人的角度來看,通過加班忍受高強度的工作,根本原因是為了更多的工資,是利弊權衡之下的痛苦選擇。不過對我來說,健康以及適當的空閑要比錢更重要??赡芪沂且驗榧依镉绣X,所以才敢在這里挺著腰桿說這句話吧。我也不知道真的到了窮困的時候,我能不能像自己想的那樣,降低物欲,忍受窮困,只為了可以過上清閑的日子?!?/br> 趙世寧見應念真把她自己剖析得徹徹底底,倒不好笑她天真,只是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為什么還要待在崢嶸呢?” 應念真這才反應過來,她嘴快地把自己給賣了。應念真噎了一下,最后堅定道:“因為喜歡。喜歡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權衡利弊之后就能改變的,我喜歡在崢嶸工作?!?/br> 喜歡在崢嶸工作啊,趙世寧右手食指在桌上不自覺地輕敲了兩下,最后道:“我看過一些你經手的文件,瑕疵當然有,但做的很不錯。有的人有聰明的頭腦,有的人有謹慎的性格,你很優秀,二者皆有。你讓小焦帶著你把該學的東西過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之后,可以開始嘗試跟著我們做案子了。當然,很多簡單枯燥的數據處理還是像現在一樣,交給你來做,但不再是到這個步驟為止,后續的東西你要一起跟進?!?/br> 應念真點點頭,臉上也露出個笑來。 趙世寧看她這樣開心,嘴角微微上揚,溫聲道:“好了,你回去工作吧?!?/br> 應念真起身要走,卻又忍不住回頭道:“經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br> 趙世寧本來已經開始看文件了,聽到她的話又抬起頭來,耐心道:“你問吧?!?/br> 應念真本來想問,那份結果出錯的文件,明明只有她和那位前輩經手,小焦并沒有參與其中,為什么他追責的時候會那么果斷地把小焦叫來呢?雖然她和小焦都知道,是小焦沒有教過她這方面的知識,可在別人眼里,應該只是她這個實習生太過粗疏吧?趙世寧這么做,是因為他了解她并不是這樣粗心大意的人,還是只是單純地認為小焦應該對實習生所犯的錯誤一并負責呢? 可話到嘴邊,應念真鬼使神差地問了另一個問題:“好像到午飯時間了,一起吃飯嗎?” 趙世寧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點了頭。 那天中午,應念真在同事們驚訝的目光中和經理一起吃了午飯。 那些目光里,有兩道憐憫的目光分別來自男同事和小焦,他們都在想,趙世寧到底是把應念真罵的多慘才會和她一起吃午飯??? 應念真最后在辦公室里簡單解釋了一下:“只是因為剛好到了飯點,所以就和經理一起吃了。經理不是經常一個人吃飯或者不吃嗎,感覺不是很建康,大家平常也可以叫經理一起吃飯啊?!?/br> 對于其他人怎么看她,應念真其實沒那么在意。但她希望大家不要誤會趙世寧,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大家能對趙世寧好一些。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作鳥獸散,應念真喊都喊不住。想來他們還是覺得和頂頭上司一起吃飯有些尷尬,實在佩服應念真心大。 不過應念真這話也不算白說,偶爾有人一起去吃飯時路過趙世寧辦公室,看到他還在里邊工作,也會硬著頭皮打擾他片刻,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喜歡獨處的人或許不喜歡常和別人一起用餐,但偶爾的邀請,偶爾的同行,都比想象的要好一些。這些邀請本就不頻繁,趙世寧只偶爾應下,既免了員工要常常和上司一起吃飯的郁悶,也全了這份關懷,是趙世寧一貫的體貼。 就好像對著應念真一樣。 應念真偶爾也請趙世寧一塊吃飯,五次里趙世寧可能應上一兩次,剩下的時候只用舉起厚厚的文件,應念真便聞弦歌而知雅意。應念真能感到趙世寧的體貼與好意,只她本來覺得兩個人親近了一些,現在才發現,縱使親近了這么一點,她好像仍在趙世寧自己劃出的界限之外。那假想的界限,掩藏在趙世寧溫柔的外表之下,分明的很,親就是親,疏就是疏。想要跨過那界限,應念真看不到什么從天而降的契機,興許只能像現在這樣,一點一點地挪動,被那界限傷害的同時,也在努力模糊著界限。 若是得當,滴水也能穿石呢。 在應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