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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瞪大眼睛看了他倆半天,才眨了一下眼,笑了。原來粉筆也不是那么難吃,就是有點干,嚼爛了就化的很細膩,沒渣子,也不嗆,帶著點清甘味,跟嚼鈣片差不多。當老師的,一輩子要吃進胃里多少粉筆灰,吸進肺里多少粉筆灰,小小的一截粉筆頭,迷死人當然無所謂了。可是苑陽和梁越不這么想,尊重,是相互的,這截粉筆,他們吞的心服口服。下課鈴聲一響,迷死人麻利的收拾講義,板擦敲敲講桌,“嘿同學們,起床了?!?/br>教室里一片黑黑的腦瓜殼,齊刷刷仰起頭,“老師再見?!?/br>迷死人扁扁嘴,拎著東西朝教室門外走,帶起一陣小風兒揚著粉筆細灰,挺有意境。頭一次覺得迷死人還是有點迷人的資本的,主動承認錯誤這件事上,不是哪個當老師的都撕得下臉皮。迷死人前腳剛走出教室,后面的苑陽和梁越就被幾個同學圍觀起來。苑陽的成績快速提升,連帶著他身上原本有限的幾個閃光點,都開始發揚光大。他在美7班的形象,從無可救藥的劣等生,一躍成為有藥可醫的劣等生。雖然還算個劣等生,但是,同學們都不再遠離他。苑陽被圍觀,身上長毛兒似的不自在,沒梁越那種早就習慣了你看你看你隨便看的自然。他甚至有點郁悶,教室后方這片原本安靜的角落,怕是以后再也安靜不成了。但他沒表現出來,畢竟這種感覺,還是讓他覺得有那么點兒,得意?被禁錮許久的同窗情,因為這一場努力過后的測試,忽然開放,這種感覺,確實久違了。而這一切的功勞,屬于梁越、丁媛媛,還有那些給于了苑陽幫助和肯定的人。苑陽回身,朝向梁越。梁越也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苑陽胳膊搭在梁越課桌上,臉上的表情是那種從未出現過的舒心笑容,“謝了,梁越?!?/br>“謝個屁啊謝,咱倆誰跟誰???”梁越揚手,大喇喇的一巴掌蓋住苑陽搭在他課桌上的拳,使勁兒攥了一把,笑著說:“實話說,你要是不夠聰明,我就是帶你一整月……”梁越把手蓋在苑陽手上,純粹是無心之舉,使勁的攥那一把,也并非出自有意。可就是這么個沒經過大腦分析的自然舉動,在手與手的觸感傳遞之間,忽然變了味。梁越發僵的說不下去了,手雖然沒挪地兒,可笑容卻僵在了臉上。苑陽本來還沒太大反應,梁越又不是第一次摸他的手??蓪σ曢g梁越的表情變化,才使他意識到自己的手被梁越攥的太緊。苑陽的視線掃了一眼梁越的手,又迅速挪回到梁越愣怔的臉上。倆人漆黑的眸底近距離對穿,僅僅相視片刻,梁越突然抽回手,不自覺的垂下眼,恢復了笑容。“我是說,你其實要肯努力,不會比我差?!?/br>苑陽沒說話,雖然梁越垂了眼,苑陽還是仔細的盯著他看。他想確認,他是不是看花眼,梁越的臉,剛才紅了。“哎,哎?”郝甜伸手在苑陽眼前晃了晃,“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貓膩,我怎么覺得你倆有點不對勁?”苑陽抬頭看向郝甜,笑了聲,“班長你想說什么?”郝甜眨眼想了想,一巴掌拍在了梁越的課桌角上,“說,你倆是不是考試的時候作弊了?”“作弊?”苑陽無奈的搖著頭笑,指尖戳戳了兩下梁越的課桌,“班長,我苑陽成績好就是好,爛就是爛,什么時候做過弊?”“也是?!焙绿鹦敝旖禽p皺眉,看看神情不自然的梁越,又看回一臉坦蕩的苑陽。“真的就只有一周,就把成績提上來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苑陽收回胳膊,搭在自己椅背上,指著郝甜,“下次正式考試,我上及格線給你看?!?/br>梁越聽到這句,抬眼看向苑陽,他沒想到苑陽竟能說出這么一句充滿自信的話來,很是意外。圍觀的同學們也驚訝的看著苑陽,仿佛這樣的苑陽,他們從來沒見過。“我去!”郝甜眨巴著眼驚喜的說:“苑陽,怎么感覺你好像脫胎換骨了?”一句褒獎,來自對苑陽并不太了解的郝甜,包括圍觀他的其他同學們。苑陽對郝甜的這句夸張褒獎不算接受,卻也沒異議,而是把目光又移向了盯著他看的梁越。梁越見苑陽又轉過頭來看他,竟又一次躲開了苑陽的視線。不對勁,絕對不對勁!苑陽瞇眼盯著梁越看了幾秒,忽然起身,上前揪住梁越肩上的衣服,朝外拽他,“走,去廁所?!?/br>“我不去?!绷涸诫S口拒絕。“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痹逢柌蝗菟芙^,手上使勁,直接把梁越揪離了座位,扯著他出了教室。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同學們,“什么情況?”“有貓膩,一定有貓膩!”郝甜指尖點著倆人的背影說。“你昨天為什么睡不著?”苑陽站在廁所的隔間里,差不多快尿完了,才想出一個實質性的相關問題。隔間對面的梁越靜默了一會兒,不痛不癢的說了聲:“就失眠了?!?/br>睡不著不就是失眠嗎?梁越這是擺明了避重就輕,不打算解釋關鍵詞‘為什么’。苑陽皺皺眉,估計再追問睡不著的事兒,他也不會說清楚原因。“為什么剛才躲著我,不敢看我?”苑陽直接又問。不回答那個,那你就給我回答這個!你要再不好好回答,我就再問的尖銳一點。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我的錯覺,還是你梁越真有什么想法。“不敢看你?”梁越忽然笑一聲,推開隔間門出去洗手,“苑陽,你有什么讓我不敢看的?你小鳥畸形,還是沒長毛?”話還沒說完,梁越已經轉身抬起一條大長腿,砰一聲踢開了苑陽隔間的木門。苑陽正捏著鳥抖尿滴,屯著褲子的半截屁股蛋兒,就這么白白的暴露在梁越視線里。“我cao.你大爺呀,梁越!”苑陽趕緊提褲子,扣腰帶。“噗……新鮮出鍋的大饅頭!”梁越喊著,撒腿就朝外跑,“難怪叫苑軟軟,又白又軟,哈哈哈……”“梁越我cao,我他媽弄死你!”苑陽胡亂沖兩把手,躥出廁所拔腳就追。長腿的苑陽沒能追上長腿的梁越,倆人前后腳奔進教室里,就不好意思再打鬧了。懷了鬼胎似的倆人,都是一臉邪惡的壞笑,各自晃悠回各自的座位上。梁越隔著座位拋過來一袋純牛奶,啪一聲掉在了苑陽課桌上。“喝點吧,粉筆粘嗓子眼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