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為了沈文化要出國的好事干一杯?。?！

舉著酒杯的沈文化心情很艱辛，大家熱情的態度好像國外研究所的專家教授舉著錦旗熱情等待著他似的。他們太瞧得起他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瞧著大家激情涌動的神情，沈文化實在不好潑人家的冷水。

趁著最得寵的這個時候，爬在椅子上，兩個孩子揮舞小手叫囂著非要和爺爺、奶奶、爸爸、叔叔、哥哥碰杯，對于人來瘋的孩子們，沈文華懶得數落他們了，今兒個回去肯定要他們倆上上家規。

一杯美酒讓孩子們栽了，把孩子們扔進房間，大人們繼續聊天。

鄭庭軒終于找著說話的機會，和顧景泰商量的結果和他預計的很順利，鄭庭軒把他盤算的小九九提了出來，房子是現成的，沈家兩位老人就近住下來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對鄭庭軒這項提議，大家都叫好。也是，難得兩家的老人很有緣，現在住的近，走動也很方便。

沈家老夫妻對鄭家公子的提議很意外又感激，讓人意外的卻是--他們婉言謝絕了。

對謝絕鄭庭軒善意提議的沈家夫妻，大家很意外。

沈家老夫妻很疼愛孫子的，天天心肝寶貝的喊，他們和鄭老頭夫妻也很處得來的，大家都怎么著也想不到他們會拒絕鄭庭軒的美意。

算算看，沈爺爺在單位早就退出二線，算是半退休狀態了，以沈奶奶的年齡也是過了退休的年紀，怎么，他們不想和兒孫一起生活？

對鄭家公子的熱心，沈爺爺很感激，也有點兒感慨，他們這次趁著十一黃金周借著旅游的名目出來探看兒孫的，平常還真是沒有什么時間出門呢。

"如今，學生越來越多，縣里學校不斷的在擴招，前些年縣里中學的只要優秀一些的中青年教師都被大城市的學校挖走了，縣里就只有把鄉鎮學校的教師挖走，這些年都在如此的惡性循環。"沈爺爺有著感慨，"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四五十年代建國，可是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都在殘害知識分子，全國民眾以知識為恥，好不容易恢復高考制度，很多地方卻為了傳宗接代不斷超生在人口普查上作假，耽誤了國家的教育資源的統籌，也耽誤了自己兒女受教育的機會，輪到現在，教育事業發展受到嚴重滯納、教師嚴重短缺，教育資源分配嚴重不平等。省里到市里找老師，市里到縣里聘請老師，那么縣里只好到鄉鎮學校挖墻角了。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這本無可厚非，可是，誰為那些鄉鎮學子想一想，如此惡性循環最終犧牲的還是基本教育鏈的環節。"說到這里，沈爺爺聲音加大，漲紅的臉上透著激動，"十年栽樹，百年樹人，從五四運動喊到現在的號召，上位者真的不懂嗎？世界上的哪個國家會拿著學生來拉動消費？只有我國?。?！國家的公立學校收著私立學校的費用，學校把學生當成了消費者，在學生身上做足了經濟的文章，我們省作為教育試點省份，高考制度是三年兩改；每個人都在喊著要對應試教育進行改革，可是喊了幾十年，還不是沿著老路繼續走，這是愚民政策！九年義務教育都名存實亡了，還談什么高等教育？初中、高中的老師都嚴重短缺了，還談什么大學教育！"沈爺爺含著憤怒的一拳重重打在桌面上，桌上的碗都震動的跳躍起來。

拉著激動的老伴一下，沈奶奶搖搖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激動的沈爺爺靜默下來，圍著圓桌邊坐著的都市人有點兒為了不曾見的縣鄉教育現實而沉寂。

"我們省自古以來一直都是相對富庶、穩定的省份，我們縣中的情況也很不好，今年高一的物理課開學一個月了還沒有物理老師上課，"沈奶奶笑了笑，神色中含著點兒無奈，"我也不太跟得上三年兩變的高考改革，可也得為了孩子們有個好的未來，我們這些退休的老教師基本上還都在繼續上崗，我在學校挺忙的，家里的事情都是文華他爸來做。"

"文華他mama要帶好幾個班級的課，家里的事情我也得張羅著，"沈爺爺對自己剛才發激動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和鄭老頭夫妻接觸了好幾天，在鄭家老夫妻的和樂氣氛中感染下讓嚴正的沈爺爺也開化了不少，"現在的學生很不好教，她也挺辛苦，不過，這也算是我們夫妻的老來樂吧。"

鄭老頭上前緊緊握住沈爺爺的雙手，神情非常激動，老一代的知識分子確實和現在的知識分子還是有一定區別的，曾有的風骨還在延續著，讓人痛心的是，這樣的延續有著說不出口的艱難。

大家都為了沈爺爺的話有些深思，也很觸動，可不是嗎，就他們家兩個心肝寶貝的幼兒園的學費和業余興趣班的培養費開銷就不是工薪家庭能夠負擔的，他們的心情也覺得沉重，可是，瞧著鄭老頭像電影里那副終于找到黨組織緊握沈爺爺雙手的經典動作還是覺得有點兒rou麻。

對鄭老頭的贊譽，沈爺爺平和的甚至接近一種淡淡的冷漠，"不，我們是偽善者，高風亮節、舍己為人的精神真的學不來，老伴拿著雙薪、給學生補課也額外的收著補習費，家里存款里又多了一點也讓我們高興好幾天，我們也想過比別人更好的日子，可，也得對得起自己的學識吧。在不影響身體的情況下，我不反對老伴繼續教下去，要是身體真的抗不住了，還是養老的好，做了這么多年的教師，她可能不是最優秀的，教育方式可能也有不正確的地方，但在我眼里，她對學生教育是最認真、負責的。"

對老伴贊許，沈奶奶有著震動的羞澀，轉開頭笑笑，"我也老了，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高考制度幾乎年年在變化，精力上也漸漸不行了，到了我們這樣的年紀，除了盼望子孫有個好未來之外還會別的奢求嗎？"

瞧著有著陌生的父母，沈文化沉默著，這就是父母根本就不希望他和沈毓回家的原因之一嗎?他是忽略了父母嚴厲背后的愛，父子缺少的是交流，可全是父母的責任嗎，不，他也有很大的責任！

剛才還喧鬧的飯廳氣氛為了沈爺爺、沈奶奶的話而沉寂著，大家都在思考一些在平常生活中不想去想的事情。

"你就放心吧，現在文華正在準備出國深造，文華很有出息！"張震的老媽很熱心的贊譽著文華。

聽著這話，看著眼睛發光的mama，沈文華不得不盤算是考托福還是報雅思了，張震左右看找著話題，今兒個之前，他還真不知道沈文華的mama是教師呢，沈爺爺今天講的他也認同，當年和鄭庭軒商量轉型辦短期技能培訓學校也就是看透了這一點商機的。

轉著腦袋一眼瞧到認真旁聽著的顧景泰，張震立即道，"阿姨，您來瞧瞧我們家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