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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來,喜歡上這種尋常男孩的游戲。當時的蘇城破深受傅青桓父子的影響,他從老閣主身上學得豁達,也從傅青桓身上學得開朗。過不了多年,那個從小跟隨父親久居軍營的蘇城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少年,他忘了隨時可能丟了性命的緊繃,也忘了身為名門之子的言行謹慎,完完全全變成了華月閣的一名普通弟子。可是,既然蘇城破會變,傅青桓當然也會變。及至弱冠,兩人奉老閣主之命,初入江湖增進歷練。時至今日,蘇城破仍然記得傅青桓對他說的話,原來我的武功這麼高,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如此。傅青桓本就是喜歡新鮮的人,江湖上有這麼多新鮮有趣的東西,他怎麼舍得回蓬萊島?他故意惹是生非,想要知道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強,仿佛十多年的苦心修煉就是為了這一天──在江湖上一舉成名,既證明華月閣的強大,也打響了傅青桓的名字。而蘇城破漸漸變回了初入華月閣的樣子,沈默地跟在傅青桓的後面,既不搶他的風光,更要確保他的安全。他從那時起逐漸習慣替傅青桓善後,一直到蘇城破的名字從這世上死了,他仍然沒有違背過對方任何一句命令。蘇城破多麼希望傅青桓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帶他一起爬山玩水的少年,因而當他遇見阿瑟的時候,心里難免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阿瑟的臉孔與蘇城破多麼相像,而她的性情又和從前的傅青桓如出一轍。所以,當蘇城破看著阿瑟的時候,難以明白他究竟看的是誰,是蘇城破亦或者是傅青桓。臨近大殿,四周的景色更是優美,即便沿路極少有燈光,皎潔的月色灑在地上,別有一番風情。趙五慢慢地走過一座曲橋,底下是一片荷塘,清澈的水面好像鏡子一樣,映照出趙五的輪廓。他的步伐不由得停頓,看著那張蒼白而疲倦的臉孔,難免有些苦澀。他本想用這一路的工夫回顧十多年來和傅青桓的過往,卻沒想到人還沒走進大殿,走馬燈已經在腦中放完了。從前以為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回憶,如今,竟然好些東西都記不清了。究竟是他不再執著,還是不得不放下?當年的蘇城破不管在哪里,只要想起華月閣,想起蓬萊島,他就會想起傅青桓。而現在的趙五哪怕想的是傅青桓,眼前頻頻閃過的還有阿瑟滿身是傷的模樣,以及謝寧雙執著卻癡傻的表情。他徒有一身好功夫,卻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幅模樣,究竟是誰的錯?華月閣的大殿外面有一棵老樹,樹干早就枯了,連一片葉子都沒有,幾十年前枝繁茂盛,如今只留下枯萎的樹根而已。雖然早就樹不成樹,它卻一直都在這里。趙五站在樹邊,仔細打量它的模樣,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陸凌生沒有催促,反而命令弟子們後退幾步,而他自己亦是沒有上前。年少時的蘇城破和傅青桓常常坐在樹根上偷懶,明明老閣主命令他們在這片空地練功,兩人卻趁他走開,睡在樹邊打個盹。當時的他們十分親近,并肩躺在一起,睜開眼就是對方放大的臉孔。趙五蹲下身,借著月光找到了刻在樹上的一行字──是蘇城破和傅青桓二人的名字。那是傅青桓當年對他的承諾,不管將來兩人之中,哪一個繼承閣主之位,他們都要一輩子親如兄弟。而就在他們倆刻下這行字的時候,蘇城破的心里早就有了決定,他不會和傅青桓搶任何東西,何況是他最想要的閣主之位。蘇城破從小就善於察言觀色,如何看不出在傅青桓漸漸長大的同時,眼睛里那股對權勢的向往越來越深。他喜歡站在華月閣最高處發號施令的滋味,一如他喜歡看到敗在他劍下之人狼狽的模樣。此刻,距離大殿不過幾十步,未等趙五回神過來,陸凌生終是忍不住,上前催促道:“師兄,莫要讓閣主等急了?!?/br>趙五不想令陸凌生為難,點頭笑道:“我明白?!?/br>作家的話:過渡章節,我知道挺無聊的,晚上還有一更~☆、誰飲春色醉之五09他剛走進大殿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影,一身華麗的紫紅色錦緞衣裝,負手而立站在至高處,緩緩地轉過身,神態慵懶地看向自己。“你來了?!?/br>還未走近,聲音已經傳至耳邊,可想而知,傅青桓的內力有多高。“抱歉,我身上有傷,實在走不快,讓閣主久等了?!?/br>這時,趙五不過往前走了三步,卻以內力將聲音傳到傅青桓的面前,即便受了傷仍是輸不了對方多少。他本以為這些年以來,傅青桓的武功想必精進不少,如今看來似乎并非如此。趙五沒有走到傅青桓的面前,而是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見對方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卻許久沒有作聲,他不得不先開口。“多年不見,華月閣可好?”傅青桓一聲冷笑,嘲諷道:“原來你還會在乎華月閣好不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br>這就是如今的傅青桓,俊美的臉孔越來越詭異,眉宇間盡是一股駭人的戾氣,每一個眼神都是如此凌厲,好像刀刃一樣試圖把趙五一點點地剝開。見趙五笑而不作聲,傅青桓不禁冷哼,往前走了兩步,視線掃過對方蒼白的臉孔,得意地笑道:“看你的樣子,這些年過得很不好?!?/br>趙五釋然道:“算不上好,卻也不壞?!?/br>如今的傅青桓早就沒了當年的風流瀟灑,看起來陰沈而極易動怒,尤其看到趙五多年不變的沈著冷靜,心里更是憋不住一股怒火,面容兇狠地說道:“不壞?確實不壞,隱姓埋名躲在中原,枉費我幾次三番派人找你,竟然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趙五鎮定自若地說道:“江湖之中早就傳言,蘇城破已經死在重雪宮死士的手下,閣主,為何你偏偏不信?”察覺到趙五笑容里的深意,傅青桓臉色微變,怒道:“信什麼?信你會被那群沒用的東西殺了?蘇城破的武功有多高,難道我還不知道!”趙五見傅青桓仍是嘴硬,心里更是百感交集,最後化作一聲長嘆。傅青桓見狀,急躁地問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趙五神情深沈地看向他,說道:“我只是在想,原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所謂的死士是誰派來的?”果然,傅青桓臉色大變,眼神閃爍,略有心虛,故意朝他吼道:“不是重雪宮的人又會是誰?”不等趙五開口,傅青桓冷笑道:“這就是你明明沒死,卻不愿意回華月閣的理由?”趙五揚唇一笑,答道:“誰說我沒有死,蘇城破早就死了?!?/br>話未說完,傅青桓急切地打斷,暴躁道:“住嘴!蘇城破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