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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他哥竟然也不避開,順著男人的目光看過去,竟也笑起來。兩人看起來默契十足,曖昧得恰到好處。顏澤攥著杯子的手骨節發白,玻璃杯里的威士忌隱隱顫抖。他是同性戀?顏澤抖了抖腦袋,怎么都拎不清,心說不應該啊,他最擅長洞悉一切跟他哥有關的事。他哥就算真想瞞,他怎么會一點察覺都沒有?燈光昏暗,顏澤抬了抬眼皮,看到顏向林真被幾個朋友拉過去灌酒,而剛才的男人笑著看了一眼,轉身靠著吧臺,又點了一杯什么酒。顏澤這才好好打量起他來,黑色的V領毛衫,五官如刀削,乍一看覺得刻薄,卻因為他總帶著的笑模樣把戾氣壓了下去。長腿交疊,蹬著雙皮鞋,看上去正兒八經又懶散。不得不承認,皮樣是好的,也難怪他哥不討厭。江城的目光在人群中漫無目的地亂竄,忽然一轉頭,對上了一道目光。顏澤心里頭一驚,沒想到竟與那個男人對視了,當即假裝淡定低頭喝酒,還喝得很專注。再抬頭時,男人竟然不見了。顏澤急得站起來,目光飛快在人群中搜索,隨即在舞池邊上看到插著口袋往洗手間走的背影,一不做二不休,放下酒杯就跟了上去。酒吧人多的關系,廁所不空曠,幾乎是排著隊等。顏澤本想逮住機會直接談談,見狀只得抱臂等在門口,一邊還得提防他哥不會往洗手間走來。幾個人出來之后,他果然看到了男人。顏澤往前錯了一步,微微壓著腦袋,目光上挑看著他。江城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的少年,想起剛才的對視,慣性地壓低了聲音:“有事?”“的確有事?!鳖仢蛇€抄著胳膊,下巴往門口揚了揚,“這兒人多,出去說?!?/br>看著率先轉身的人,江城始終帶著笑意,想了想,立刻跟了上去。出了酒吧,溫度驟降。十二月份的天,前幾天才下過一場雪,行車道骯臟泥濘,屋頂雪白干凈,夜色一層層起霧,青黑的天邊盞盞路燈化開光暈。顏澤站在路燈下,他皮膚白,鼻尖此刻就凍得有些發紅,一雙眼卻烏黑晶亮。見江城出來了,他大方一伸手:“顏澤,顏向林的弟弟?!?/br>第二章這的確讓江城意外了一下,腦海里立馬和那天的微信頭像聯系起來。再仔細打量,當真和顏向林有三分相似。江城個頭高,幾乎高了他半頭,把人瞧仔細了,就慢悠悠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江城?!?/br>顏澤還等著下文,不想江城自報姓名之后,就沒再吱聲,一雙眼上下打量著他,始終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意思。顏澤抽出手來,開門見山:“我就直說了,你是個彎的吧?”江城樂了,沒想到顏向林是個悶sao,弟弟卻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主,竟也樂意一點頭坦然承認:“是?!?/br>顏澤愣了一下,沒想到江城一下就承認了,好半天才接著往下問:“你想追我哥?”“為什么這么覺得?”江城笑了。“你就跟我說是不是?”“你說呢?”顏澤倒吸一口涼氣,隆冬的夜風冷心冷肺,心想果真拆的不錯。心里頭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接著往下問:“你……你跟我哥什么關系?”江城不說話了。顏澤不耐煩地看著他:“說話呀?!?/br>“為什么管這么多?”江城問。“我哥他是直的?!鳖仢珊鋈粯O其認真地看著江城,“我警告你,要找找別人去,別招惹他?!?/br>江城這回是真覺得有趣了。顏向林才和他說過這話,讓他別招惹他弟弟,轉眼他弟弟又讓他別招惹哥哥。“是嗎?”江城插著口袋,往前走了兩步,也在顏澤腳邊的雪地上磕了磕雪沫,“那看來你對你哥還不夠了解?!?/br>“你以為我會信你?”“我沒啊?!苯菬o辜。顏澤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要想清楚你說這些話的立場?!苯窃诳诖锩撕袩煶鰜?,又掏出火鐮,在雪地里吞云吐霧,“想清楚了,先去問問你哥,再對別人興師問罪?!?/br>“我會問清楚的?!鳖仢杀镏豢趷灇?,又不動聲色往旁邊轉了轉,避開煙霧。“討厭?”江城抿了一口煙,忽然彎腰在雪地里按滅了。顏澤沒有來一股心煩氣躁,繞開江城往酒吧里走:“回去了?!?/br>弄清楚怎么回事,顏澤只想回家先理一理思緒,卻忘了自己剛才胡亂點了什么酒,直接到吧臺付賬。“一共一千三?!狈諉T小哥把賬單推到他面前。正掏錢包的顏澤被這數字嚇了一跳:“什么?”忽然有人將信用卡按在了賬單上:“我請客?!?/br>顏澤轉頭,不知江城什么時候跟了上來,站在他身后,胳膊跨過他按在吧臺上,垂著眼看他,距離近得曖昧,就像在……調情。在對上江城眼睛的瞬間,顏澤忽然改變了注意。他想起哥哥看向這個人時的眼神,包括他們倆一起親密交頭接耳的畫面,以及顏向林忽然笑起來的樣子,胃里有股無名的火。顏澤垂下眼皮,再抬眼時吊著眼角看他:“我發現,你長得很好看,剛才忘了問你,和我哥認識多久了?”“他剛出國就認識了,你說?”卡被拿走結賬,江城的手卻還扶在吧臺上,沒有挪開。顏澤張了張嘴,還沒能說出什么話來,就聽到了顏向林的聲音,江城江城地喊著,顯然在找他。“不好意思?!苯嵌⒅α?,拿過吧臺上還回來的卡,轉身走了。顏澤盯著江城的背影,心里惡狠狠把江城的名字嘟囔了好幾遍,這才深呼吸低下頭匆匆走開了。推開酒吧的門,隆冬的風再次撲面而來,帶著潮濕的雪氣,冷得讓他一下縮起脖子來。末班車已經沒有了,顏澤只能走到地鐵口去坐地鐵回家,但最近的也要走上十幾分鐘。他縮著脖子,把下巴完全壓在圍巾里,只露出小半張臉來,沒一會兒鼻頭又發紅了。在顏澤那里,其實最在意的就是他哥哥出國的那幾年。他的占有欲再強,再喜歡搶他的東西,顏向林也早就天高皇帝遠,壓根沒他攙和的份,即使有心,顏澤也無力。對顏澤來說,從小到大他沒有離開過他哥哥,除了那空白的幾年,對他來說是斷層。顏澤出生那年,顏向林六歲。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全新來到世上的生命,一個叫做弟弟的生物,他小小的身體里第一次出現叫做責任的東西。而后,就是一場漫長而波折的剝削。兩歲,顏澤第一次會喊哥哥,嚇得顏向林差點把手里的蘋果扔了。而一無所知地顏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