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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或是開封過。 他莫名開始緊張了起來。 …… 第六二五章 七上八下 朱常玨的這些密報都是江南過來的,可落款卻不是同一撥人。但既然同時送來,應該事出的時間很相近了。 他有些不安。 用的是八百里加急,說明火急。是江南也出麻煩了? 京中這幾天的所有事明顯是被人策劃過,早就有預謀有準備的。江南那里會不會也同樣是對方的一步棋? 朱常玨急急忙忙進了府中密室便開始拆密信。 第一封信,來自魏知縣。 他說,最近王家有些不對勁。說是王家老太爺突然間就一件小事對魏家大發雷霆,他母親王氏被落了顏面不說,還和他一起被王老太爺教訓了。 老太爺還說魏家人跑王家太勤,與王家牽扯太深,以至于世人皆以為王家和魏家合并成了一家。但既然是兩個姓氏,以后還是分清楚的好。 王氏是嫁出去的女兒,便是潑出去的水,萬沒有來魏家指手畫腳的道理。從今往后,魏家上上下下所有人,若不是清明祭掃,都不許上王家門。 魏知縣和王氏一頭霧水,細想最近完全沒有得罪過王家,這又是鬧哪一出?他們幾乎以為是老太爺犯病了。 哪知半天之后,王家竟然直接告了祠堂,請了族長和族中長輩,把女兒王氏的名字直接從族譜給劃去了,并對外宣稱將王氏逐出了王家,從今以后王魏兩家再無關系…… 他們還不顧魏知縣的顏面,將這事去官府戶籍冊上添了一筆,叫魏知縣顏面盡失,平白鬧出了魏家許多謠言…… 魏知縣覺得王家這般明顯的撇清必有蹊蹺,但他偏又肯定絕對與荊溪的人和事無關。 他思來想去,這便應該是京城局勢導致了。于是他找到了在王家的幾個心腹問話,果然對方提到,京城來了密信,老太爺看了之后便心神不寧,也沒與誰商量,直接招了幾個男主子將他的決定吩咐了下去…… 魏知縣來信,一是道出疑問,二是詢問對策,三是提醒玨王,四是想問這事與他們原本的計劃可有關聯…… 朱常玨看完信后便面色陰沉。 的確不對勁。 王家此舉顯然是要全力撇清與自己的關聯。連族譜都搬出來了,連魏王氏都除名了,連族長族人都勞動了,還去了衙門,連魏某的面子都不給,怎么,是怕被自己牽連? 這很可笑??! 第一,王家雖成了小皇孫的外祖皇親,可那孩子出世都九死一生,養了一個月都還孱弱不堪,能有機會長大成人?王玥與老四又勢成水火,王家怎么看,能依附的也該是魏家。畢竟,魏知縣是荊溪當地父母官,魏虹剛又得了個名分,雙保險怎么也比他們孤注一擲要強吧?退一步講,即便不投靠,也用不著得罪吧? 第二,自己是皇長子,即便真要出事,最不濟的,撈個閑散王爺沒有問題。最壞最壞也就是被囚被控制。既不可能丟了性命,也不可能會像一般罪人那般禍及幾族。那他們在怕什么? 他處境再糟,與他們能有什么牽扯?就憑魏虹?沒毛病吧?魏虹只是個侍妾!犯下什么滔天大禍也不可能牽連到侍妾的祖母的娘家吧?更何況他們王家是皇親,多少有幾分顏面。 可王家這么十萬火急又不計代價的,是什么道理?究竟什么事能把他們嚇成這樣? 不對,不對,還有第三點,更讓朱常玨細思極恐。 即便是八百兩加急,從江南到他手上也要好幾天。換而言之,信中所言已經是好幾天之前的事了??汕皫兹?,對他的攻擊才剛剛開始,但荊溪那里當時便已經提前知曉,并有所應對了? 所以,他們不是沒想到第二點,可他們還是這么做了。就按著他們這個撇清的著急忙慌勁兒,顯然他們知道在自己身上將發生更可怕,更危險,后果更可怖的一種走向…… 瞬間,朱常玨后背汗毛倒立。 說實話,最近這幾日已叫他心力交瘁。他有好幾顆明路和暗布的棋子都廢了。眼下他頂著一大堆的嫌疑和罪名,卻還未想到特別好的對策。 昨日幕僚來建議,說若實在不行便入宮先抱著皇上大腿哭求一場,到底是親父子,皇上怎么也不會真想趕盡殺絕。 皇是要的無非就是一個皇權的穩定,是一個恭謹虔誠的態度,他主動表示愿意放棄,先將眼前難關度過。晚些時候,等這事過去,等風聲不那么緊,多年暗布的局一樣可以重啟,反而在他轉去暗處后,說不定更有利于他的大計? 他覺得可行,所以這幾日他已經開始想著如何讓父皇心滿意足見好既收了…… 但,眼下這密報卻叫他再次慌張了起來。 他有些不寒而栗。 從京城送去王家的信,只能是王玥發的。王玥與程紫玉交好,王玥一定是從程紫玉那兒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程紫玉為保王玥,才透漏了什么,讓她趕緊撇清。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朱常玨懷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拆開了第二個密信。 他的臉更黑了。 江南,怕要出事了。準確來說,是他真要出大事了…… 他去找了魏虹。 看著床上睡得香甜,沒心沒肺的女人,他微微一嘆。 府里這種狀況,她倒是睡得著。 魏虹驚醒,慌張起身,暗道這半夜上門,是要睡這兒了,趕緊上前伺候。 朱常玨蹙眉推開了人,將那第一封信扔去了她跟前。 “不可能!” 魏虹沒看完就差點跳起。又連看了三遍,那點瞌睡瞬間消失?!拔易婺甘抢咸珷斪钐蹛鄣呐畠?,他怎么可能這么對祖母。我不信?!?/br> 魏虹也是不明。 魏王兩家關系非常,相互依托幫襯,幾十年如一日,怎么可能拆得開? 就前幾天,她才剛剛收到荊溪王家送來的一小箱子首飾,老夫人還親手給她寫了一封信,恭喜她得償所愿在玨王身邊得了一席地。那箱子首飾貴重,上邊還注明了是王家各房送的禮,那封信也真摯,怎會這么突然? 可手中密信分明就是親爹手書,這一點她還是能辨的?!翱隙ㄊ抢咸珷數膯栴}。他老糊涂了?!?/br> 朱常玨斜了魏虹一眼。魏知縣會將這信發出來,肯定是經過了驗證。問題肯定不是出在王家老太爺身上。 朱常玨也從皇帝那兒繼承到了疑心病。 越是想不明白的事,越是抓不住的事,才越會讓他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