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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天氣正適合她今日要做之事。 她懶洋洋起床,叫了馬車帶著禮物,大搖大擺去了趟朝鮮驛館看了看那位準新娘后,便再次坐車去了工坊。 午后,黑壓壓的天色終于壓不住春雷,一場大雨足足下了個把時辰,將沉悶的空氣洗刷一凈。 程紫玉很定性地在工坊忙到暮色沉沉才往回返。 而此刻的李純正在玨王府…… 今日正是朱常玨奉太后口諭納妾之日。太后要求“風光”,就沖那倆字,京中有些頭臉的家族便都收到了帖子,李純也不例外。 他帶著禮上門去了,而程紫玉不愿給這個臉面,所以便躲了。 回城的路并不好走,雨水沖刷后的道路有些泥濘,速度只能一慢再慢。 天上云層也未化開,沒有星月之光,單靠幾根火把,這路便更不好走了。 在一處山路的拐彎,馬車不知怎的就陷進了一處深深的泥潭。 馬兒受驚一跳,馬車失衡,差點就倒了。好在侍衛們警醒,第一時間便穩住了馬兒。隨后眾侍衛開始配合車夫推車。 哪知,突地有箭矢飛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弓箭四面八方而來,直接將馬車射成了篩子,叫人忍不住想起了前幾天文蘭遇襲的場景,似乎……有些異曲同工? 只不過將軍府的侍衛不管是經驗還是武藝都明顯要比朝鮮驛館的那幫人強。 不僅僅是防守,他們還開始了出擊。 蟄伏在周圍的黑衣人藏不住,在侍衛的還擊下也都一一暴露了身形。 侍衛向空中放了信號彈求助,黑衣人見短時間沒法得逞,立馬四散離開。 侍衛怕是調虎離山,不敢窮追猛打,于是雖重傷了幾個黑衣人,卻不曾抓到一個活口…… 馬車里的程紫玉受了傷,流了一車廂的血,若不是有柳兒相護,人早就沒了…… 消息傳到玨王府時,正是那宴席最高潮時。 李純勃然大怒,幾乎是轉瞬沖了出去。 宴席突然冷場。 刺殺程紫玉,誰干的?——所有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很快,氣氛便開始冷凝,原本議論紛紛的眾人極有默契地閉上了嘴…… 朱常玨原本瞧見李純前腳剛走,朱常哲后腳便跟著告辭,打算取笑一番,可他腦中靈光一閃,笑容瞬間僵硬,袖下之拳也握了起來。 他知道了。 這才是氣氛突然尷尬的原因——所有人都在懷疑他。都在暗暗懷疑,刺殺程紫玉的,是他。 最近,與程紫玉結下梁子的,只有他和玨王府! 竇氏的事,王玥的事,貴妃的事,魏虹的事,尤其整個京城都知,程紫玉在御花園與貴妃正面對上了,結果貴妃一敗涂地。 堂堂貴妃被一小小女子挑落下馬,就連他這個上位呼聲最高的王爺也跟著受了連累,這不但是奇恥大辱,是狠狠打臉,還是深仇大恨。不但沒了面子,玨王府與太子好不容易拉開的差距也再次縮小…… 所以無論是誰看來玨王府都已將程紫玉視作了不得不除的眼中釘rou中刺。 而今晚,不但天色不好,視線不佳,道路狀況不好,還恰好是玨王府大開宴席,李純不在程紫玉身邊守候,誰看今晚都是個極好的時機…… 朱常玨想明白的瞬間,便覺惡寒不已。 這個時候,他似乎一下就體會到了當日太子被莫名安成刺殺幕后人時心中的恐懼……他有些七上八下,忍不住想入非非。是有人要栽贓?還是有人要挑撥他與李純之間的關系? 這個時候的朱常玨,第一個懷疑的是太子,顯然想不到這是程紫玉自編自演的一場戲…… 官兵幾乎是和李純前后腳到了現場。 渾身是血的程紫玉躺在李純懷里奄奄一息,官兵們不好細瞧,一眼看去,只見郡主面上血跡斑斑,身上更有好幾個血洞在往外汩汩冒血…… 所有人都抽了一口涼氣。 而李純怒氣騰騰將人抱上了他的馬,轉眼便帶人消失眼前去就醫了。 眾人一瞧那馬車,更是吸氣連連。 馬車的車門被射穿了,馬車靠背上,還插了好幾支箭。就憑著箭的居中位置且入木的深度,分明是要致人死地??! 誰這么大的仇怨,要出動了黑衣殺手對一個女子下手?…… 李純是皇帝跟前紅人,誰敢懈???前幾日文蘭刺殺風波剛剛停擺,又出這事,誰能吃得消?是以京衛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來處理這事。 半個時辰后,官兵,柳兒和幾個侍衛代表已到了宮中面圣。 侍衛:有人故意做了陷阱,想要將軍府馬車滾下山去,多虧了他們警醒,第一時間拉住了發狂的馬兒和失衡的馬車。 官兵:然。有深坑,確人為挖鑿,且挖成時間不長。左手有一山坡,馬車失衡后有大概率掉下…… 侍衛:對方一計不成便拿出了第二套方案,索性來了場射殺。 官兵:然。根根箭矢均是目的明確。只對馬車。只對郡主,殺意明顯。 侍衛:偷襲不成后對方進行了第三次出手,雙方正面對抗,對方武藝高強,若不是震懾于他們放出的信號彈,只怕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官兵:然。在不遠處的林子里,還發現了一些盜匪衣裳和道具,對方大概是想得手后裝成殺人越貨狀。 侍衛:盡力去追了,可對方有備而來,早就準備了退路,他們盡了全力依舊一無所獲。 官兵:然。林子里有斑駁的腳印,四面八方各自散去,無規矩可循,最后線索斷在了布滿車轱轆印和腳印的大道上…… 為了這場戲,此刻手臂上還在往外冒血的柳兒已經醞釀了一晚上,浸了辣椒面的袖口去臉上糊了一把后,她頓時眼淚鼻涕紛飛,生生演出了個聲淚俱佳: 求圣上做主??!那一支支的箭啊,不長眼的飛進來??!若不是將軍派在郡主身邊的都是絕頂高手,若不是將軍的馬車堅固,若不是自己學了幾年武,若不是自己護著郡主左閃右避,郡主和自己這會兒已被射成刺猬了。 官兵:然??ぶ魇且簧硎茄惶ё叩?。應該傷勢不輕。 柳兒:自己倒是不怕死的,可郡主若有個三長兩短,將軍怎么辦??!這才新婚啊,將軍如何受得了??!今日才分開了半日,就出了這事,將軍該如何自責??!將軍重情重義,怕是接受不了??! 官兵瞧了眼柳兒,這么嚴重嗎?是應還是不應? 官兵:然……將軍一臉悲痛,腳步踉蹌,飛身抱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