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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近年還不適合要孩子。說實話,王玥嚇到我了。她比我大一年,身體底子不比我差,可就那么一次受傷后,差點就和孩子一起沒了。她即便算計我,我也對她恨不起來。因為我知道,她若這次不那么孤注一擲,即便我守著她,也未必能保住她。我怕……” “不怕!你不是王玥,我也不是朱常安。你仇家再多,也有我護著。決不允許任何人對咱們的孩子動手。再說了,你比王玥強大,我也比朱四……勇猛,咱們的孩子,一定也是生命力旺盛的好兒郎!” 他親了親她微濕的鬢發:“等你和你的身體都準備好咱們再生?!?/br> 程紫玉點了點頭。 除了王玥生產,她的憂慮還來自前世,她體會過腹中生命漸漸離開自己身體的那種感覺。那陣陣的絞痛連著心,叫她此刻想起來都覺得恐懼。 “皇上那里能等嗎?” 皇帝給的大婚禮,十件有八件是與“開枝散葉”、“子孫滿堂”有關的。自己若一年半載生不出,皇帝一定會想法子給李純延續血脈吧?今日這樣的不難辦,至少是明著來的,可真要暗里下手的話,她如何能應付? “皇上那里你別管,我會應付的。你好好吃太后給的藥就好。而且……”他低低笑:“你我才剛成婚,最該是如膠似漆不分離之時,你若讓我忍上十來個月,我如何受得了?” “又不正經!”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胸。這人,老是讓她恨得牙癢癢呢? 他一聲嘶,她瞧著那兩排牙印,又親昵拿臉上去蹭了蹭…… 這一不小心的動彈,卻又觸發了某人,隱約又抬了頭。 體有所感,她眸子瞪圓,正要逃走,他卻已是一個翻身,將人壓住。 “春宵苦短,還是要及時行樂,一想到我曾夸口說要生十個八個,粗粗一算,簡直可怕,那豈不是意味著我要數百個月吃不上rou了?此刻不勤快,他日必定要留有遺憾啊……” 兩人一直折騰到了月上中天時…… 后半夜睡眠質量不錯,第二日也無需早起。所以程紫玉起身后只有些稍微的腿軟,還不至于與大婚后那日渾身酸痛。 問了宮中的消息,說王玥恢復不錯,應該很快就能下床了。只是小王子依舊弱得讓人心生不忍,連吃喝都是大問題。今早皇上去瞧了眼,盯著還沒筷子長的孩子,半天沒說出話來,只讓好好照顧。 太后撥了幾個老嬤嬤過去盯著,御醫也被要求一天五趟地跑著…… 程紫玉又讓人送了點吃食補品去了宮中,這才與李純一道坐車前往京郊程家莊。 行至門口,程紫玉有意叫慢了馬車。 一眼就瞧見了四美。 一夜不見,昨日還風采逼人的眾美都形容枯槁,個個都行尸走rou般只知劃動手中掃帚,似被抽干了所有精氣神。 “主子英明!”柳兒笑倒,隨后將四人昨晚的慘況一一說來。 桃林的大長腿唯恐被拔頭發送回宮,乖乖撿了一整夜的桃花瓣。那片林子雖只有十幾棵樹,可落紅卻不少,再加上時不時有春風掠過,叫大長腿忙了整整一晚上。 到天亮前實在熬不住,她靠著樹瞇了一會兒,醒來就染了點風寒,咳嗽噴嚏不止,風采全無,還多了一對黑眼圈。 她委屈了一夜,但用那哭腫的雙眼瞧見另外三位同伴后,突覺自己的運氣原來是最好的…… 湖上那位多才藝的美人狀況還不如她。 美人剛上了湖面彈唱便引起了注意。將軍府的隨從們得了夏薇示意,將舟推得遠了些。很快這色藝俱佳的美人便引起了湖面經過的船只圍觀。當然,其中既有普通的漁人,擺渡人,也有夜游的紈绔。 誰叫這位本就貌美非凡,在四美里也是樣貌最出挑的,夜晚湖面的春風又生生給美人增添了幾分嫵媚和奔放。一時間,口哨聲,叫好聲,調笑聲,招呼聲不絕于耳。 美人心高氣傲,眼高于頂,先前看中的是皇帝,后來相中的是李純,這會兒被一眾凡夫俗子這么評頭論足,頓時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偏生還有浪蕩的開口調戲,扔了銅板到她跟前叫買她一夜。 美人慍怒難擋,拍案而起,痛罵眾人的同時,表示自己不是陪客的,更不是那青樓的。哪知話音未落卻引發了更多的嘲笑和詆毀:那這夜色孤舟上,既是彈又是唱,不為攬客難道還是在苦練技藝不成?哪個良家女能拋頭露面,形單影只地做出這般浪蕩之舉?與其既當又立,不如直接大方認了。說到底是為了開高價,不如直接報個數…… 有口難言,想著上舟前夏薇姑娘的警告,她實在不敢得罪李純,生怕明日引了圣上雷霆震怒,只得生生忍了下來。 有紈绔見她被調戲不還擊,膽子也大了些,言辭越發大膽粗魯,船只也漸近。有人向她伸出了手。美人嚇得花枝亂顫,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湖中…… 人被將軍府守在一邊的侍衛救起,眾人也終于知道是將軍府在對府中下人“培訓”,這才悻悻離去。 被救起的美人再次回了舟上,卻已與先前判若兩人,只呆呆彈琴唱著毫無靈氣的調調,一個時辰后,嗓子倒了,手指破了,兩個時辰后,終于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若說這兩位一個是體力上被教訓,一個是尊嚴被“摧殘”。那位因“燙傷”而泡油水的美人,受害的則是自信,被占據的是恐懼。 正如夏薇猜測,原本厥過去的美人在被香油味一熏后便醒了來。 大缸里放足了材料,所用的醬油還是老抽。烏漆嘛黑倒下去不比墨汁顏色淺,卻比墨汁要粘稠惡心了許多。 可憐那美人往日都是泡的鮮花浴,涂抹的是增白的香乳香膏,這才養成了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 一朝瞧見那黑漆漆,黏糊糊的醬油拌香油,嚇得腿軟無比,唯恐一晚泡來白嫩肌膚變黝黑,屆時縱然胸部依舊波瀾壯闊,也再不能勾人食欲了吧? 她是個能鬧騰的,嚷嚷著要見李純,還搬出了皇帝來叫囂,死活不肯進水缸。 夏薇得了稟告不以為然:“扒光了扔進去就是,要么自己赤身裸體爬出來,要么乖乖泡一泡。罷了,我心善,把缸中湯水熱一熱再請美人泡浴,期間記得換水保溫,可別凍壞了那美人……” 殊不知,那水調好一加熱,愈加濃稠并刺鼻,從燒水的婆子到看著的丫頭,全都敬而遠之,更不提那“身嬌rou貴”的美人。 一晚上下來,美人不但吹彈可破的肌膚變得皺皺巴巴,還泛著洗都洗不凈的油光。最可怕的,是她還真就被染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