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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倒要謝你,若不是你嘰歪,我還沒理由去那邊坐著。我贏的一千兩里有你一份功勞,這張銀票,就是你的打賞了。還不快謝我?” 文蘭捂嘴笑了起來。 她笑得太猖狂,引得不少人都瞧來。 昭妃手中的銀票頓時成了燙手山芋,她的臉也火辣辣疼了起來。朱常安的眼神更是要吃人,嚇得昭妃趕緊將銀票扔了出去…… “文蘭你不要太過分!本宮到底……” “得了吧,誰還不知道誰?你們母子不是慣喜歡跟女人要銀子嗎?骨氣都沒有,還要臉皮嗎?傻不傻,銀票可沒罪,你不要???別后悔才是!”文蘭招呼了貼身丫頭,“綠喬,這張銀票,賞你了!” 文蘭的“打賞”二字和此刻動作,讓昭妃氣得胸口疼,這是看低她,罵她和奴才一樣。 這行為也讓正看來的朱常玨眼里冒起了火。這幫賤人,訛了他的銀子,就是拿來如此作踐的?是拿了送給奴才的?這是罵他呢! 一時間,昭妃母子和朱常玨均對文蘭氣得牙癢癢,然而文蘭有身份還有帝寵,這口氣發泄不出,順理成章被轉嫁到了朱常淇母子身上…… 朱常淇往日的風格就是四處拍馬,一個不得罪。此刻文蘭輕而易舉便讓他一連得罪了兩位兄長,這叫他從頭皮到后背都在發麻。 朱常淇也顧不得來質問文蘭,唯有先一個個去道歉,四處去解釋,一時間吃力不討好…… 文蘭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全似與她毫不相干。多好呀!這些人都喜歡算計她,以后,她就要做那恃寵而驕的主,誰要占她便宜,就得要禁得起她興的風作的浪…… “你何必呢?”程紫玉看在眼里,忍不住為文蘭捏一把汗。她如此下去,遲早激怒了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善主,將來對方反撲時,文蘭能扛得???對方若耍陰招,她又能躲得過?此刻她一時痛快,卻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程紫玉,你在關心我嗎?”文蘭笑問?!斑€是那句話,我們做朋友吧!” “……” 程紫玉噎住。她實在不知文蘭所謂的朋友是哪種,需要做什么,以什么為代價。畢竟不久前,文蘭還將她視作了仇敵,時刻想著報復…… “你瞧瞧你,真是慫,怕我吃了你?我這話已經問你第三次了。你點頭與我做朋友有那么難嗎?那么些人來算計我,巴不得與我交好??晌蚁蚰闶竞?,你還畏首畏尾的。你身上還有什么我可圖的么?” 文蘭目露嫌棄。 程紫玉失笑: “我也想知道,與我交好,你圖什么?我只怕幫不了你什么?!?/br> “我用不著你幫。你我至少有同樣不喜歡的人,比如那些?!?/br> 文蘭抬了下巴,示意了那三位此刻正站在一起,虛情假意說話的皇子?!皠倓偰阄遗浜隙嗪?,沒有演練還能有如此效果,這就是默契啊。你我若能經常合作,哪怕只是出口惡氣,也極為暢快!是不是?” 程紫玉幾分無語。 “得罪那么多人,四處樹敵不說,七皇子必定對你心生不滿。這對你沒有好處?!?/br> “可我巴不得!”文蘭坦誠?!拔野l現,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如何刁蠻,如何氣他欺他辱他,他為了目的,都能嬉皮笑臉忍下來。我不瞞你,我就是想要激怒他,最好他能忍無可忍……” “你想退婚?”程紫玉終于聽明白了。 “是?!?/br> 文蘭盯著程紫玉,等了兩息又笑了起來:“你看,都說寧拆廟也不拆婚,可你都沒有要勸我的意思。其實你也覺得他很惡心是不是?” 這位公主的直爽讓程紫玉都不敢答了。 貴女們礙于教養,素來說一句藏三句,哪怕罵人也都暗暗諷,文蘭這真實,倒叫程紫玉生出了幾分無奈的好感,見四下無人,她便沒否認。 文蘭收了笑: “我是不是鮮花不提,但他一定是牛糞。不管成不成,我總要掙扎一番的。所以我巴不得激怒他,最好,是逼他自己受不了去求皇上做主退婚。要不然,我便還得更狠一點,逼他發瘋去!” “這些話,你不該說出來?!?/br> “我放心你,你是個腦子清楚的。我與你又沒有利益糾葛,我還怕你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呀!” 程紫玉認真看她:“我給你忠告,這些皇子都不是可以隨意玩弄的,你小打小鬧皇上能保你,可你千萬切忌玩火自焚。尤其回了京城,那是他們的天下。你人生地不熟,沒有勢力,太危險?!?/br> 程紫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低聲勸她:“尤其是大皇子,他出手狠辣,你適可而止?!?/br> “多謝你好意!”文蘭繼續笑,“大皇子既然那么可怕,你今日好好的,為何還敢當眾打他臉?你為何那么做?你怎沒有適可而止?” 文蘭眼神帶了審視。 程紫玉一滯。因為幾次三番,她與朱常玨的仇怨早就結下了。甚至說不定,她不知道的前世里,還有深仇。不管她對不對朱常玨出手,他們之間也不可能和平共處。所以她沒有必要和顏以對…… “我猜,你們之間有仇。因為有仇,所以不能不報。有仇必報,你我都一樣?!?/br> 文蘭笑容頓時一收,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 “我最不堪的那晚,時至今日也沒有找到幕后黑手。但我知道,那是朱常安最恨我之時,是朱常玨最可疑之時,是朱常淇最收益的一次。 那晚朱常玨反復蹦跶,分明對我起了歹意,所以我一直懷疑是他,是他要壞我名聲,可我沒證據?;噬媳敬饝o我說法,可時至今日也是不了了之。 然而那事是我命運的轉折。我每晚的噩夢都是從那兒開始,我意難平,我難以忍受,我心頭一把火始終在反復燒。所以我要報仇?;噬喜粠臀?,我就自己來。玩火自焚我難道會怕?我已經被毀,我已經一只腳在地獄里了……” 程紫玉張了張口,沒敢發聲。 她想起來了文蘭失身的那晚。面上看,最可疑的的確是朱常玨,其次便是朱常淇??伤恢庇X得,那晚其實除了朱常淇,還有一個人占了大便宜——朱常哲。 那晚幾個皇子全都遭了斥責,朱常哲卻一口氣收獲極大名聲和皇上給的褒贊。她下意識一直覺得朱常哲才是那晚的罪魁禍首。 可她沒有證據。 這話程紫玉沒法說。 難道讓文蘭再多一個仇敵,一人對上四個皇子嗎?文蘭整個人都快走火入魔了,好好的姑娘,大概是要報了仇才能走出來。她能斗得過朱常哲?